我聞言倒真是不動了,心中暗暗怪罪朱嬅動作慢。此時我身上的衣裳全是浸濕了,緊貼著極是難受,我不免還是要動一動。
耳邊一股熱息,我又是一僵,「你那麼喜歡動嗎?」不跳字。沙啞深重的聲音伴著濕暖氣息一同炸在我肩窩上,身後厚實的胸膛同時貼了上來。
我頓時臉面有些微熱,此時此景倒是像我話本子中看過了,難得我竟是微微緊張,他似是感覺到了,耳語道︰「不要怕。」我怕真真就是你啊。
他托著我慢慢游向池邊,我僵著身子極是不適意,浮到岸邊朱嬅立刻接著我將我拉起,這才免救我出了苦海。
朱嬅邊取過筒子遞來的披肩與我,邊道︰「怎好生在走路,竟是能滑到池子里。」其實我倒不必需要披肩了,好歹是仙身,著涼之類還是不大會的。朱嬅卻是不知我恢復了上仙的體質,以為我還是那個法力低劣的仙人。仙人出了仙界,若是法力不高強,便是如凡人一般。
我受了朱嬅的好意,披上了她遞來的衣物,笑道︰「也不知怎麼走的,大抵是滑了一跤吧。」
朱嬅皺眉道︰「這路上也沒有長了青苔之類,豈是容易滑跤的?」說罷掃了一眼那幫宮妃。
魔尊上岸自然是有眾人服侍,沒過一刻便是恢復了從前體面的模樣,他見朱嬅還在與我對話,便揮開手邊的宮妃,上前道︰「右護法,你先行送著她回去吧,有事之後再談。」
我低著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瞧他,但轉眼一想我也並非做了什麼,便直著頭來,他雖是在對朱嬅講話,但像是在看我。見我抬頭,眼神來不及收回,我愣愣望了他一眼,鮮少見他慌亂羞澀的模樣。
言罷他便召了紫花妃匆匆回殿了。宮妃眾人均是有些怨念,朱嬅「嘿嘿」一笑,倒是顯得曖昧。我也算是活了千萬年了,又是看慣話本子之人,自然是知曉他此舉匆匆回殿的用意了。
望著他攜手紫花妃飛塵而去的身影,我心中雖是不痛,卻微微難受。
昨晚我與著小白又是聊了一陣,將我對他的感覺俱是說了。小白幫著我分析道︰「其實你不痛已然是放下他了,你難受只是因著幾世愛他成了習慣,你千萬年間統共就愛了他一人,愛他久了自然不能輕易忘卻了。」
我想著小白說得卻是有理,小白在我眼中乃一代情聖,千萬年間紅顏不斷,關于感情事可是極知曉的。且我心中也是略略了然,此時對他的感覺已不同以往,只是難得愛了一回,過程還頗為轟烈,一時見了舊人憶起來也是常事。
宮妃散去,今日也是逛不成了,朱嬅送了我回院子,我笑道︰「小嬅,我的身子骨是極好的,你不必這般小心。」
朱嬅笑道︰「我知你不是弱智女流,只是我今日政事已是處理完全,閑著無事,便想著與你一同瞧瞧閑書,用些茶點,也勉強體驗一番平常小姐的生活。」
其實我真真不忍告訴朱嬅,我這般生活並不是平常小姐日程作息,我向來是個懶散不知奮進的,只是按著自己的喜好來。
我點頭應了,笑道︰「小嬅,我前幾日瞧見一冊極有趣的話本子,回頭與你瞧瞧,你定是愛看的。」又推了推朱嬅笑道︰「小嬅,我方才與紫花妃說得並不是推托之言,閑著無事我又是畫了幾種衣飾樣子。你若是喜愛,便叫侍女做成衣裳,讓我們魔界第一美人試試可是好看。」
朱嬅笑道︰「毓卿,你也跟著他們來調笑我。」
我一本正經道︰「小嬅,這可不是調笑了,你瞧瞧,紫花妃都是親口說了你是魔界第一美人了。」細細將朱嬅看,「嘖嘖,現下你身上所穿的衣裳可都是風靡了。」
朱嬅笑著甩了我,道︰「不與你說了。」
此舉倒是頗有小女兒之態。
凡間三皇子府
魔界左護法,司徒皇朝三皇子司徒靖,頂著一頭亂發,出現在自己的庭院中。
「娘子,我方才真真是為你尋物件去了。」司徒靖對著夫人百般解釋道。
三皇子妃是何等睿智的佳人,哪可能隨意被糊弄過去,聞言只是淡淡道︰「倒是尋了不少時間,我從晨間等到了用午膳之時,卻沒見三皇子回來,如今已然將將是要用晚膳了,三皇子終是回來了。」
司徒靖立刻告罪道︰「娘子,是我尋得太忘神了,倒是忘了時辰,娘子,你可不要生氣了,生氣可是會變老了。」
此話不道倒好,一道三皇子妃繡眉豎立,道︰「我真真是老了,也不怪三皇子要尋年輕美貌的佳人了。」又頓了頓道︰「三皇子也不必如此偷偷模模,我既然嫁入皇家,便是有了準備,府里院子多,添個妹妹也熱鬧。」
司徒靖聞言知曉自己說錯了話,在魔界地位崇高的左護法,此時抓耳撓腮不知所措。在三皇子妃身旁轉了好幾圈,終是討好道︰「娘子,你不要再生我氣了,我錯了,今後不會再如此了。」
三皇子妃偷偷轉頭掩面笑了,又回身正經道︰「夫君是天,我自然無法說什麼,只是希望夫君能守諾言。」
司徒靖自然是猛點頭,又松了一口氣終于是過關了。
待到三皇子妃安眠,司徒靖悄然至書房,暗自調動內息,尋模一陣卻是沒有收獲。司徒靖皺眉思索,凡間的魔器有限,該是容易尋的,莫不是因著混雜了凡氣而無法辨識了。
司徒靖換了方式又是仔細探索,倒是有一絲蹤跡,只是魔氣顯示離著自己極近,莫不是就在京城之中?司徒靖想著便打算明日至皇宮尋模一番,皇宮的金簪之類定是極多的。
三皇子妃夜間醒來,又是有些渴,緩緩睜開眼楮卻是沒有瞧見本該在身旁的司徒靖,頓時暴怒,待得司徒靖溜回屋子,只見自家娘子正合衣靠在床上,他心中一顫比起金簪還是先將娘子安撫了吧。
朔悅不斷取出懷中的若木根雕,怎覺得與著往常不同,但瞧著外觀絲毫沒有變化。朔悅思索均是沒有結論,正待南域仙帝弟子而來,便將若木根雕與他瞧,道︰「你瞧著這若木根雕可是有異。」
南域弟子接過若木根雕,細細探息,思付道︰「並無異樣。你若是不放心,我可帶上仙界與我們仙帝。」
朔悅聞言立刻是推了,忙道︰「那倒是不必了,如今將將事成之際,未免橫出差池,若木根雕還是留在這兒為好。其實我也沒覺查出根雕有異,許是近幾日寫話本子多了,人是有些累罷了。」
南域弟子點頭,若木根雕方才自己也是查過,倒也沒有發現異樣。
朔悅趕緊將若木根雕收入懷中,若是南域仙帝親自管了此事,恐怕自己可不能將事情都推了,清閑得在院子里寫話本子,間或打听凡間的八卦了。如今自己手頭上這一本《仙人下凡記》可將將要寫完了。
再回魔界
朱嬅與我將將又看了一夜的話本子,終是看完了一本,已是次日清晨了。
我想起還未給朱嬅瞧衣裳樣子,便取出與她看。朱嬅瞧了極是喜愛,驚喜道︰「毓卿,你可幾件也是好看的,與著從前你畫給我的相比風格倒是有異。」
我笑道︰「這幾件是京城流行的樣式。從前是揚州的,揚州與京城的款式有異,我覺得許魔宮女子更是適合京城的款式。」
朱嬅笑道︰「倒是這樣,這幾件稍是繁瑣華貴,卻比我們魔界還是不同的。我回頭就喚侍女做了衣裳,穿與你瞧瞧。」
「你穿自然都是好看的。」我道。
「右護法安好。」紫花妃卻是一早便來了,與著朱嬅問了好,便急忙道︰「毓卿,衣飾樣子可是有了?」
見著朱嬅手中拿著的畫樣子,像急忙去拿,卻是礙于朱嬅的威嚴,不敢去取,只能問我道︰「毓卿,可是右護法手中的。」
我笑道︰「那倒也是一種樣式。只是與著那日小嬅穿著是不同風格的,你若是喜愛那種款式,我可立刻畫了,很快便能得。」
紫花妃思付道︰「那你便先畫吧,我等著你。」
說罷示意侍女將托盤中的筆墨紙硯一一擺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笑道︰「毓卿,可就麻煩你了。」
我接過筆,衣飾樣子我近幾日已是畫多了,早已是習慣,只消片刻就畫好一張,我遞與紫花妃笑道︰「你瞧瞧可是喜歡。」
紫花妃接著畫樣子細看,笑道︰「真真是好看,凡間的衣裳與著我們魔界就是不同。」又甜,「等做得了,我穿與魔尊瞧。」
一旁的侍女湊趣道︰「小姐,你穿著定是極好看的,魔尊本就是喜愛小姐,穿了這衣裳可是無人能比了。」
紫花妃頗是有些羞澀道︰「魔尊近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將將至了清晨才離開,原本定是在半夜就走了。」
我有些明了,看來昨日魔尊匆匆離開的緣由我真是沒有猜錯,朱嬅卻是暗暗豎起了耳朵,極是感興致地听著,果真朱嬅也是愛八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