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嬅次日便是埋怨了我一陣,道︰「逸卿,你昨日飲酒怎是不來喚我。我也好一陣子沒有暢飲了。听聞你們飲了好幾壇子佳釀呢。」
我笑著解釋道︰「想你好歹是魔界的右護法也是政事繁忙,怎敢為了飲酒,特特喚了你來。且昨日魔尊與蓉將軍也是在的,我怕你不自在便是沒有喚你。」
朱嬅驚呼道︰「好你個逸卿上仙,這般的好口才,還調笑上我了。」說罷便是笑著撲了過來,假意要捏我的嘴。
我忙伸出雙手擋,笑道︰「好了,小嬅,我知錯便是。下回特特請你一回,可是好的?」
朱嬅也是鬧夠了,松開了手,笑道︰「你既然說出口了,可是不能耍賴了。」朱嬅坐在我旁邊,笑道︰「逸卿,魔宮又有新的傳言了。你道是什麼?」
朱嬅如此問了,我便不得不問上一句︰「又是有新的傳言了,內容是何?」其實魔宮雖大,卻也小,侍女宮妃住著,哪兒有不八卦的,一件小事沒幾個時辰便是傳遍。
朱嬅聞言立刻是笑道︰「逸卿,你昨日不是在與我們魔尊飲酒。之後魔尊特特去了蓉芙妃的寢宮,一夜未歸。第二日早晨是直接從她的寢宮上朝的。」
這便是謠言的威力了,我笑道︰「魔尊昨日還帶了蓉將軍一同去的。」至于一夜未歸,實情大抵是符合眾人的設想了。
朱嬅朗聲笑道︰「我自然是知曉的。只是傳言並非如此。宮中現在盛傳魔後娘娘服侍魔尊失寵,蓉芙妃有望登上後位呢。」
哎,即使魔後被廢,蓉芙妃也不會成了下一任的魔後。蓉芙妃能進了魔宮大抵都是憑著蓉將軍的功勛,她這般只能當著四妃之首,卻是不能成為魔後的。且蓉將軍是明理的,我估模著蓉將軍也恨不能立刻將自家的妹子帶回府去。
我笑道︰「小嬅,其實我看著魔宮之人,最有望當上魔後的還是你。」朱嬅的法術不佳,但政治手腕是極厲害的。我曾見她處理政事,利落干淨,又是有威嚴,且還懂得使用各種當權者的手段。魔界與凡間不同,魔後也該是魔尊的左膀右臂。那一句「我的江山與你共享」卻不是虛言了。
朱嬅一副嚇到的表情,忙拍了拍胸口,道︰「逸卿,你可是不要嚇我。我如今天天忙著處理政事已是無奈,待正當上了魔後,處理政事便是萬般難逃了。且還要加上管理魔宮的內務事,那是多麼繁瑣啊。」說著打了個冷戰。又是道,「我左右再等三萬年便是能退位了,我已在我們那族培養了一個新生力量,只待他長成,我便是能退休了。到時我可是能清閑了。」朱嬅露出十分向往的神情。
聞言我也著實是羨慕了朱嬅,我雖沒什麼政事要處理,但只要踫著難辦的事兒,天帝必定是要尋我的,而這算是永生制的。哎,等著此事完結,我定是要好好養養。
「小姐,逸卿上仙。」筒子疾步跑來,「蓉芙娘娘又是來了。」
朱嬅朝我笑道︰「可是為了你的。」
我也頗無奈道︰「不受寵也要來尋我,出了風頭更是要來尋我。」
蓉芙妃今日可是盛裝了,我估模著是把她最正統的衣裳穿出來了。蓉芙妃與著蓉將軍的樣貌還是相似的,單從容貌上還是能瞧出倆者是兄妹,只是氣質與性情相差甚遠,很難想象倆者竟是兄妹。
蓉芙妃趾高氣揚道︰「今日真真是有些乏了。昨日晚上啊,」說著掩著帕子羞澀地笑了,「昨日晚上魔尊竟整整待了一宿,這可是天大的殊榮了,尋常魔尊斷是待得沒有這般久的。」
其實這個羞澀的表情頗是不符合蓉芙妃的氣質,笑著倒是怪異了。我與朱嬅均是沒有接話,今日沒有興致與她玩鬧。
我本是想請蓉芙妃坐一坐,飲個茶水,到底算是好友的妹子了,但我想著大抵她必是不願意的,便直接問道︰「蓉夫人手藝著實是不錯。我這兒有仿著凡間做法的糕點,蓉芙娘娘可是能令侍女送過去,也算是回禮了。」
蓉芙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道︰「你言下之意是魔尊看著我哥哥的面子才寵幸我的嗎?」。
雖然事實如此,但我斷然是沒有此意,她這般怒不可遏的模樣做什麼。
朱嬅也是想起來,問道︰「蓉夫人的下酒菜我也沒嘗過,你可是還有了?」
我攤手道︰「沒有了,一絲也沒有了,均是配著酒一同吃了。」
朱嬅極是惋惜,道︰「我錯過了飲酒,還錯過了下酒菜。」
我在旁安慰道︰「定還是有機會的,下回我喚你一同來。」
蓉芙妃見我與朱嬅忽視她,便是有些憤懣。到底是名門世家出生的小姐,自小都是寵著慣著,哪里會受了冷落。只是現下我們的身份比她高,她也無法斥責,撒嬌更是無用。
我想著還是不要太令她難堪了,便是笑問道︰「糕點你是親自拿著還是喚了侍女?」
蓉芙妃終是奈不住了,轉身便是跑去了。
我皺著眉望著她的背影疑惑道︰「小嬅,蓉芙妃可是有急事,這般匆匆便是走了。」
朱嬅在旁看得極是高興,笑道︰「逸卿,你真真是傷人于無形啊。」
「其實我本是想多留她一會兒,到底算是熟人了。」我笑道。
蓉芙妃身上有一股不一般的氣息,與著平素的她極是不同。朱嬅大抵是沒有覺察出來,那股氣息混著魔氣卻是不引人注意,本體一離開,殘留下的氣息便是明顯了。
各界之人都有相應的氣息,蓉芙妃法術並不高明,還不能掩飾了氣息,莫不是那陣法是為蓉芙妃設下的。那可是怪異了,一來蓉將軍應該是顧念兄妹之情的,斷是不會任由妹妹遭遇危險的。二來即使要設下陣法,也不該是選了蓉芙妃,魔界的戰士隨意挑一個便是會比蓉芙妃強了。
只是蓉芙妃身上的氣息是瞞不了人了,昨日魔尊至了蓉芙妃的寢宮,莫不是他?若是他便是說得通了,氣息平常接觸是不會相擾的,只有傳出法術,及合,歡,之事才會相互影響。昨日我也是懷疑過魔尊,只是我深探了他的氣息,沒有出格的。
朱嬅見我在沉思,便是問道︰「逸卿,你在想些什麼,怎蓉芙妃一離開你就思索上了。」
我不便與朱嬅明說,雖我已認定她是我的好友,且我們在某一方面也算是達成了共識,但關于此事,還是不說為妙,我們向來是打著啞謎,真是明說了,可是把她拉下水了。好歹她也是魔界的右護法,凡事必須以魔界為先。
我轉頭問道︰「蓉芙妃對魔尊的情義如何?」
朱嬅也沒有細問,答道︰「听聞蓉芙妃是主動要求進宮的。他們那一世家口凋零,現下只余了她與蓉將軍二人。原本這些世家都須得有一你車子進宮為妃的,只是魔尊念著蓉將軍的軍功卓越,特特免了。但蓉芙妃卻是不願,硬是要進宮,蓉將軍攔不住,她這才進宮來的。」
既然如此,該是極專情的了,雖還有其他的可能性,但關于紅杏出牆還是機率低些的。結界之事可大可小,真真是培養出魔神來,三界都無法幸免,仙魔大戰與之相比可是不值得一提了。
我極是擅長結界,蓉芙妃身上關于結界的氣息雖是微弱,但這陣子蓉芙妃是我唯一發現沾染了結界氣息之人。結界盡管是設好了,但是培養氣息還要費上極大的功夫,且其中還有很繁瑣的步驟,顧而我先前也不在意。
「小嬅,我們去問蓉芙妃討杯水酒喝可好?」我笑道。
我終是決定去蓉芙妃的寢宮探探究竟。詔上仙只是讓我放心了仙魔大戰,並未提及結界之事。且他還道仙魔大戰之後便是三界平和,我私以為許是與結界有關聯。雖是無法避免的,但讓我看著三界一同遭受磨難而不施以援手,卻還是無法做到的。
朱嬅知我必是有隱情,但也不明問。其實我頭一回見著朱嬅,便是覺得我與她極是合拍,相處之下也是有默契,我曾笑言,許我與她在前世便是好友。
朱嬅笑道︰「蓉芙妃的寢宮我是好久未至了,去串串門也是不錯。」
筒子聞言在旁輕聲道︰「小姐,蓉芙娘娘的寢宮你是從未去過的。」
朱嬅疑惑道︰「我真是沒有去過?我怎是記得我還在那兒吃了半塊糕點,接著便是硬生生吐了出來,那糕點的味道啊,」朱嬅搖搖頭,像是要把回憶忘卻,「我縱使連續批上十萬年的公文,也是不願意再吃上一口的。」
聞言我真是有些同情朱嬅了,那糕點要難吃成什麼樣子啊,竟是會讓隨時準備退休的朱嬅寧可連續批上十萬年。
筒子肯定道︰「小姐,那是晏紫娘娘的寢宮,你記錯了。」
「哦,原來是我記錯了。」朱嬅模模腦袋,「左右都是娘娘,也不算錯得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