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莊掌櫃不敢怠慢戴忠精小妾的衣服,整理妥當就讓伙計小澀把衣服送去。小澀抱著一大摞的衣服出門去戴府。小澀走出大街,想繞近路,走小胡同節省點時間。
在胡同里面的拐角處,小澀剛剛拐彎看見一個人,差點撞上,剛要下意識躲避然後就失去意識了。
一陣風吹過,小澀醒了過來,手中的衣服已經不見了。腦海中自動形成了這樣的想法︰衣服已經送到了,我是在回布莊的路上。小澀抓抓腦袋上的頭發,糊里糊涂的往布店走。
卓狸換上三十歲婦人的黑臉,一張別扭的國字臉上有點點雀斑,單眼皮的小眼楮一笑都要睜不開了,露在外面的皮膚也變得微黑。她動手盤上了婦人頭,拿著從小澀手中拐來的衣服向戴府走去。
卓狸來到戴府的後門敲門,開門的是一個穿著樸素的小丫鬟,一身簡單素裝,身上沒有任何首飾裝扮。
「你是誰啊?什麼事?」丫鬟上下仔細打量了卓狸一遍,然後厭惡的問。
「嘿嘿,我是金龍布莊的,來送你家夫人上午定的衣裳。」卓狸彎著腰嘿嘿笑說。
「哦!今天李夫人已經和我交代過了。你進來在這等會吧!我去通知李夫人的丫鬟。」看門丫鬟倨傲地說。
「麻煩姑娘了!」卓狸繼續陪笑著,將演技發揮的淋灕盡致。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剛剛的看門丫鬟跟在另一個丫鬟身後過來了。想必前面這位就是李夫人的丫鬟。貼身丫鬟果然檔次高點,頭上帶著一支簪子,穿的衣服也比看門丫鬟的更講究。
「你是金龍布莊的?」李夫人的貼身丫鬟看都不看卓狸一眼。只瞅著卓狸手里的衣服。
「是!」卓狸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在心里嘲笑,這丫鬟們檔次越高,傲氣越足啊。
「跟我來吧!」貼身丫鬟說完扭頭就走。
卓狸跟著貼身丫鬟繞著戴府行走,出了挨著後門的小院子,穿過拱門,是一個小花園,花園中花的種類很多,但是因為疏于打理都已凋謝。從花園往北走,是一條走廊,走廊旁種著幾棵杏樹,因為現在是四月上旬,杏樹才剛剛萌芽,倒是生機盎然得很。下了長廊,就到了李夫人的臥房。
「夫人,您的衣服送來了。」貼身丫鬟乖巧的聲音讓卓狸听得一身雞皮疙瘩。
「進來吧。」一個無精打采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看著卓狸送衣服進去,李夫人在會客廳坐著,一副悻悻然的樣子,淡淡地掃了一眼,「放那吧,織花,把銀子給她。」
「是。」織花進屋拿銀子。
卓狸看貼身丫鬟織花已經走了,便開口對李夫人說︰「李夫人,不知您為何憂心……可是那位老夫人和大太太?」
「你怎麼知道的?」李夫人抬起頭看著卓狸,帶著疑問。
卓狸緩步神秘地笑著走近李夫人,小眼楮眯起,與李夫人對視,誘惑道︰「讓織花去把老爺喊來這里!」說完輕輕的從嘴中吹出一股白煙。
李夫人呆滯地站起來,生硬地大聲說︰「織花,去把老爺喊來。若是不來,就說我要上吊自盡。」
咯咯咯……卓狸一陣輕笑,覺得這位李夫人甚是可愛。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李夫人還挺精通此道。
「啊呀!又怎麼了這是?不是才哄好嘛……怎麼又鬧上了?」戴老爺提著衣衫前擺,小跑著往李夫人房里跑。織花在後面小跑跟著不敢亂說話。
戴老爺風風火火跑進門,看見自己的小妾站著不動,旁邊有個丑陋婦人。緊走兩步來到李妾面前,「怎麼啦?又折騰什麼?」說著帶上了疼惜之意。
李夫人對織花說︰「織花,你出去!」「是。」織花出去並關上了門。
戴忠精感覺有點不對了,在李妾和卓狸之間來回掃視。
「戴老爺,你好啊!」卓狸微微一笑,找了個座位坐下,身體側傾,靠在椅子把手上。
戴忠精皺眉,呵斥道︰「你是誰?」然後看了看還站著的李氏。繼續問︰「這是怎麼回事?」
卓狸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然後抬頭看著戴忠精,「戴老爺,想不想願望成真,絆倒你的頂頭上司張江楠?」
戴忠精心里一驚,表面卻未曾表露任何,「這位夫人,莫開玩笑了。」
卓狸心里暗罵,老狐狸……呃,不,老狗子。
「我沒閑工夫跟你繞彎子,我能幫你實現願望,但是你也要付出點什麼來交換。這樣買賣才公平。」
戴忠精心里開始暗地思量起來,最後決定既然有這個機會就放膽子試一試。「我為何要相信你能夠實現我的願望?」
卓狸將衣袖抬起遮住面容,繼而又將衣袖放下。戴忠精倒吸一口涼氣,不但為卓狸的變容術驚訝,更是為卓狸的驚人美貌驚訝。
卓狸美目輕瞟,向戴忠精邪魅一笑,然後走到驚呆掉的戴忠精身旁,「我住在風月館,想好了去找我。」然後走到門口,又變成丑陋婦人,「戴大人,您是聰明人,我的事情最好不要泄漏出去哦!」
卓狸身未動,門自開。輕移腳步,從織花手里拿了衣裳錢就離開回客棧了。
李妾在房門關上的瞬間清醒了過來,看到戴忠精在屋內,忙笑著招呼︰「老爺!你怎麼來了?」
戴忠精自恍惚中一怔,看著李妾,迷迷糊糊道︰「啊……美人……」
等戴忠精看清面前女子是自己前段時間納的小妾,才真正醒悟,「剛才你房中的人是誰?」
「人?」李妾已經把剛剛的事忘得一干二淨,「什麼人?」
幾秒後李妾才想起來,說︰「啊,你說剛才那個丑婦,來送衣服的。我們早些時候不是一起出門去金龍布莊買衣服嘛,她把衣服為我送來了。」
戴忠精嗯了一聲,轉身要出去,臨行前告誡李妾以後不要再拿尋死來威脅他。他自己則需要到書房好好整理整理思路。
李妾看著戴老爺離去時使勁甩上的門,心里不是滋味︰明明一直就很寵我的,怎麼才半天的時候就對我這樣凶了……還有,我什麼時候拿尋死威脅過你啊?55555……
可憐的李妾才進家門不久就被冷落了,怪只怪戴忠精見過了卓狸的真面目。沒有最美,只要更美。若你把美貌作為自己唯一的依仗,那麼不遠的將來將你打敗的也會是美貌——別人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