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狸來到何園園家的時候,何園園正在整理書信。何園園表情溫柔地讀著一封信,嘴角帶著微笑,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愛意。
看她如此矛盾的愛情,卓狸出口打斷這令她煩躁的氣氛,「既然愛著孟剛,為何要和他分開呢?」
突然听到聲音何園園轉身站起,警惕問道︰「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我是你正整理著的書信寄出人的遠房親戚。」
「孟剛的朋友?」何園園看著卓狸,「怎麼從沒見過?」
卓狸找了個座位坐下來,走了一路也確實有些累了。「現在不是見到了!」
「你是他的哪個遠方親戚?」何園園依然十分警惕。
「他大姑媽的表外甥的二姨的丈夫的三哥家的……女兒。」
何園園皺眉,「糊弄誰呢?請你給我出去!」
啪啪啪,卓狸鼓起掌來,「挺聰明的女子,怎麼就繞不過彎呢?明明相愛卻要分開……有病嗎?」。心里暗補一句,我不同。
依然狐疑何園園沉默了片刻,看出卓狸確實無惡意,也是真的為了孟剛而來,何圓圓語句舒緩下來,「一輩子的平庸,並非我所願。沒錯,我愛孟剛,可他總是那樣吊兒郎當、滿足于現狀的樣子實在……無法滿足我的將來。寧靜一世,有何精彩?孟剛能滿足我的溫飽,任齊卻能當做我的台階,使我提高。我沒有大智慧,只是個小女人。我需要讓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
「在你心里,愛情就應該為現實而讓步嗎?」。卓狸面對面前的聰明女子並未出口侮辱,越是聰慧的女子越是容易在矛盾中掙扎不休,何圓圓一定也不好過。
「沒錯,我是個虛榮的女人,我這樣的女人……並不值得孟剛……愛!」何圓圓坐下,將取出的信一封封疊好放回信封里,然後拿起所有的書信,交給卓狸,「幫我把這個帶給他,告訴他,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他惦念著。讓他忘了我吧。」
何圓圓的糾結在行事瀟灑的卓狸眼中實在別扭。「你自己燒給他吧!他投河自盡了。」
嘩啦啦……何圓圓手中的信封撒了一地,淚水自何圓圓的眼中涌出,何圓圓低著頭看著地上的信封,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的信封表面,宣紙制成的信封一下子潤濕了一大片。
「他沒死!」听到這話,何圓圓的全身明顯地顫動了一下。何圓圓一動不動,淚水依然在臉上流淌。
「他說了,如果你不和他在一起,他還會尋死的。能救他一次、兩次……不可能次次自殺的時候都能被救下來。」
「看到了嗎?他就是這麼軟弱!得不到也不知道自己努力去爭取,反而選擇最簡單的方法擺月兌痛苦,竟然尋死……」何圓圓姿勢未動,帶著哭音。
「咳咳,我承認孟剛確實還欠成熟,但人總是會變得,有你在他身邊,你可以慢慢教導、慢慢引領,為了你,他一定會努力改變的。」
何圓圓蹲體,一封封將信撿了起來。「你以為我沒試過嗎?」。
「一次不行,就多試幾次。」卓狸開導。
小辣的聲音不識時的響起︰「狸,你這樣勸她和孟剛在一起,等你把孟剛的靈魂收走,孟剛豈不是……」卓狸在心里讓小辣閉嘴,卓狸何嘗不知道結果,紫化給卓狸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卓狸總感覺有許許多多的危險在等著自己,她必須為自己考慮。
「我已經收了任家的聘禮,若是我反悔任家絕對不會答應的。」何圓圓擦掉眼淚,將信封收到梳妝台旁邊的櫃子里。
「只有你願意和孟剛在一起,任家的事我可以幫你擺平。」
「好!只有你能擺平任家,我就回到孟剛身邊。」何圓圓轉過身對卓狸說。何圓圓心里並不覺得這個少女能夠將任家這個富戶擺平。卓狸也知道何圓圓心中所想,但若是卓狸真的讓任家退婚,何圓圓也就必須回到孟剛身邊了。
卓狸出了何圓圓的門,便打算去買身比較能提價的衣裳,方便正式從任家的門進去。
……
卓狸走後,何圓圓坐在椅子上,想起剛剛卓狸說孟剛自殺的時侯,自己整個人的魂都丟了,那個滋味真的讓她受不了。「罷了罷了,孟剛,看來我還是放不下你的。」何圓圓打算自己和任齊說清楚,取消婚配。
踫巧的是,卓狸走了沒多久,任齊就來到了何圓圓這,恰好在門口听到了何圓圓這句‘罷了罷了’的自言自語,任齊怒氣頓生,一直以來偽裝的溫柔體貼早已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任齊一腳踢開門,沖何圓圓大喊道︰「怎麼?想你原來的如意郎君了?既然答應了我的婚事,就休要再去想別的男人!」
何圓圓看到任齊這個樣子,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任齊幾步走近何圓圓,「我不能來嗎?我來看自家娘子,不行?說!孟剛是不是來過了?是不是?」
何圓圓看到這樣的任齊,也是異常惱火,「這就是你的本來面目嗎?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娘子,將來也不會是了!」
‘啪’,任齊給了何圓圓一巴掌,「收了我的聘禮,還敢跟野男人廝混,看我怎麼去教訓你那位如意郎君!」任齊說完話,快步走出了房門。
何圓圓這下慌了,「怎麼辦?怎麼辦?任齊要去找孟剛的麻煩了。」何圓圓顧不得那些,緊跟著跑出門去孟剛家。
何圓圓跑到孟剛家的時候,孟剛正在院子里踱步。看到何圓圓來了,孟剛異常高興,興奮地跑到何圓圓身邊。「果真來了,果真來了,圓圓,你,果真來了。」
何圓圓無視孟剛的瘋言瘋語,「任齊沒來嗎?哦,對!他得回家去喊人!孟剛,你快點收拾東西離開一段時間,你別瘋了!快點!任齊一會就該帶人過來了。」何圓圓急的流出了眼淚。
看何圓圓流淚,孟剛慌了,「圓圓,你別哭啊!你別哭!你說,你說什麼我都听。」
「那你感覺收拾點東西出去躲幾天!再不走任齊會打死你的。」
「躲去哪?我不去!你在哪,我在哪。就讓他來打,好嗎?就讓他來打。」孟剛溫柔的哄著何圓圓,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圓圓哭了,圓圓哭了,不能讓她哭。’
何圓圓哭得更凶了,伸手在孟剛身上捶打。「傻瓜!」「笨蛋!」「傻瓜!」「笨蛋!」
「打吧,打我吧,只有你不哭。」孟剛嘿嘿傻笑。
「好一對苦命鴛鴦啊!」任齊的聲音帶著怒氣在這個時候像個平地雷忽然炸起,成功阻斷了何圓圓的哭聲和孟剛的笑聲。
……
卓狸買好衣服後,去了趟任家,卻挺看門的說任齊不在,卓狸只有改天再來,便說回到孟剛家里去告訴孟剛點好消息。剛進孟剛家的胡同,卓狸就感覺到不對勁。沖進去便看到好多人在圍著孟剛拳打腳踢,孟剛身上已經流了很多血,何圓圓趴在不遠的地上哭喊,被一個華衣男人攔著不許靠近孟剛。
卓狸跑到孟剛那邊將一個正在用腳踢孟剛的人推到,然後將其他幾個人瞬間打到在地。看著攔著何圓圓的那個人道︰「想必這位就是任齊任公子吧?」
「你是誰?」看到卓狸的詭異身手,任齊略微膽怯,向旁邊挪了幾步。獲得活動自由的何圓圓哭著爬到昏迷不醒的孟剛身邊抱起孟剛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腿上。
「我是誰不重要。」卓狸已經沒有耐心再耗了,感知能力讓任齊停下動作,走近他,然後看著任齊的眼楮繼續說︰「重要的是,你要回家告訴你的父母取消與何圓圓的婚事,以後不再難為何圓圓和孟剛。」
「是!」任齊听後,目光呆滯,扔下那群陷入昏迷的下人獨自走出門去。
送走任齊,卓狸回過頭來看孟剛的傷勢。「何圓圓,孟剛的傷好像不輕。」
何圓圓抱著孟剛的頭,任憑鮮血和泥土蹭到她的衣服上臉上。「沒關系的,沒關系……我們孟剛一定不會有事的。剛,你醒醒,我不離開你了,再也不離開你了。‘你在哪,我在哪。’這可是你說的,我就在這,你睜開眼楮,我就在這,你在哪,我在哪……」
光芒再現,卓狸沐浴在光芒之中,緩緩升空,卓狸體內法力增強,頭頂上的頭發根根豎起,然後頭發從根部開始漸漸變成銀白色……而此時卓狸本人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何圓圓和孟剛身上。
光芒散盡,卓狸模著滿頭的銀發,將銀發變為原來黑亮的顏色。卓狸將頭發簡單束起,走到何圓圓身邊輕聲說︰「帶他去看看大夫吧。如果他無法和原來一樣,你還是去追尋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不!你在哪,我在哪……走,剛,我們去看大夫,他一定能把你治好的!」何圓圓說著想要抱起孟剛,可是柔弱的她根本動不了孟剛分毫。
「你在這等會,我去叫人。」說完卓狸轉身出門,把孟剛的鄰居們叫了過來。卓狸沒有再踏進孟剛家的門,而是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