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去找幾個技藝好的廚娘,怎麼現在還沒辦妥當?」三夫人的聲音透著惱怒。
站著的副管事一張臉笑成了花︰「三夫人您可別生氣!這件事有些難辦。」
三夫人眉頭皺了起來,說︰「怎麼難辦了?近來老爺胃口差,每天才吃那麼幾口。你個管事的不抓緊辦,還支支吾吾拖著。是不是甄府裝不下你這座大佛了?」
副管事慌了神,急忙爭辯︰「夫人,你可別冤枉小的啊!能在府里當差是小的幾世修來的福氣!」他穩了穩,「這件事您一交代我就準備去辦了,可後來大夫人那邊傳話說這件事擱置了。」一邊說著一邊看三夫人的臉色。
果然三夫人生氣了,她心里氣極,卻不能表現出來。消息傳到大夫人那里畢竟是麻煩的。
副管事緊走幾步,從三夫人的院子里出來東張西望片刻,匆匆離開。
「阿德,這麼匆忙去干嗎啊?」
副管事听見有人叫自己,驚了一下,側過身見是二少爺甄緣。
「二少爺!」
「想什麼呢?六神無主的。剛才差點撞我身上。」
阿德嘿嘿笑了聲,「確實有很多事要忙活,沒看見您。小的該死!」
甄緣揮揮手,說︰「沒事,你去忙你的吧!對了,我大哥今天出門了嗎?」。
「沒有,大少爺今日在家。」
「恩。」甄緣朝甄恆的院子走去。
阿德呼了口氣,拍了拍胸脯。
……
卓狸今日沒有差事,準備去七小姐和大夫人那里轉轉。
她正走在去羅雲閣的路上,忽見一人偷偷模模地從羅雲閣出來。
「珠冰?」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卓狸跟了上去。
珠冰走到府中無人的角落,東張西望。卓狸藏在不遠處的一座假山後。
不大會,一個男人鬼鬼祟祟過來和珠冰踫面。
「德管事,事情怎麼樣?」
阿德伸出手攥住珠冰的雙手,撫模著說︰「你交代的事,我能辦砸了嗎?」。
珠冰任由他拉著手,問︰「三夫人什麼表現?」
「表面上沒什麼,但我看得出來,她心里可是氣壞了。」
「大夫人那里,想好怎麼說了嗎?」。
「依葫蘆畫瓢,她交代我辦的事里我挑一件出來說是三夫人阻的。冰兒,我為你冒了這麼大的險,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啊?」
珠冰抿嘴笑︰「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你還想怎麼樣啊?等這件事辦完我就去求七小姐,求她把我許給你。」
……
甄緣來到甄恆院里的時候,甄恆正在練習書法。
「大哥!」甄緣走近一看,「一段時間不見,你的書法又精進不少啊!」
甄恆收了筆,頭不抬地說︰「怎麼有空來我這里了?」
「嘿嘿,最近手頭有點緊,想借點錢。」甄緣嬉笑著攤開手。其實每次他去了虹馨苑,因為卓狸在甄府,子馨都不要他的酒錢,可他好面子,必須把錢放下才離開。虹馨苑是銷金的地方,多少錢都填不滿的。
甄恆在椅子上坐下,「娘給你的月銀並不少,怎麼這麼快就花完了?你的錢都花到哪里去了?」
「哥,什麼事我都不瞞你。」甄緣神情嚴肅起來,「我看上了一名女子,可是這個女子……不是尋常人家出身。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虹馨苑,她當時……」
「好了!」甄恆心情不悅,打斷他,「知道你喜歡她,你不必說給我听。」
甄緣瞪大了眼,「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甄恆臉上寫滿了不悅。
「那你肯幫弟弟我嗎?」。甄緣輕聲輕語,底氣明顯不足。他怕哥哥不支持他與青樓女子交際。
甄恆只感覺自己心中一痛,「幫不幫他和……她?」
「哥?」
「你需要多少錢?」
……
與阿德分開後,珠冰正沿著青石板路踱步子,她走得很慢,神情專注地在想事情。
突然身後一只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啊!」珠冰輕呼出聲,見是前段日子生活在一起的卓狸,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嚇死我了!原來是你啊。」
卓狸嘻嘻笑著︰「幾天不見,你膽色見小啊!做了什麼虧心事?這麼害怕。」
珠冰拍了卓狸一下,說︰「去!別胡說。今個這麼巧,在這遇見你了。」
「我今天沒事可做,正打算去看看七小姐。不知道她最近好嗎?」。
听了這話,珠冰盯著卓狸的臉看了半天。
「我臉上有飯粒?」卓狸模模自己的臉頰。
珠冰搖搖頭。
「難不成有花?」
珠冰笑了起來,「別貧了!不是說想小姐了嗎?跟我回去吧。」
……
「你看見她出去了?」
凝露點點頭︰「她走路的時候鬼鬼祟祟的。小姐,你說她會不會是被大夫人給收買了?」
「我娘救過她的命,她應該不會那樣做。」
「可是,凡事總有個特殊的。」
甄鸞在房間里踱了幾圈,「觀察觀察再說。」
凝露嘟著小嘴,一臉的不高興。
樓外傳來聲響,甄鸞和凝露走到窗邊向下望去。是珠冰回來了,她身後還跟著卓狸。
見甄鸞下樓來,卓狸上前作揖,「小姐!」
「卓狸,你過來了?在大哥哥那還好嗎?」。甄鸞一臉的倦色。
卓狸說︰「小姐,您最近有沒有好好養病?我看您的臉色比我離開的時候更差了。」
「呵呵,這病顧及是好不了了。」甄鸞絲毫提不起精神。
「有沒有經常去溫泉洗浴?那里對你的病有好處的。」
凝露插嘴道︰「前幾日還去的,後來去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身子乏,懶得去。倒是你們,沒事都可以去那里泡泡。」
甄鸞吩咐凝露,「你去把新送來的鐵觀音拿來,你們姐妹三人也嘗嘗,不白在我這里熱鬧一場。」
……
卓狸從甄鸞那里出來後,心情就一直不太好。甄鸞句句話都透著悲涼,興許與她讓鄭太醫診病時說的話有關。
她心想︰甄鸞,你再熬熬吧。快出頭了。
卓狸心情不好,在後花園轉了兩圈才回去。進院子的時候已經是近黃昏。才進院子,她就听到甄恆責備下人的聲音。
「這個甄恆今天是怎麼了?平時脾氣不是很好的嘛!」卓狸走進甄恆的書房,見到甄恆正坐在桌案旁,身邊站著一個小廝。地上有一個破碎的茶杯和一攤水,幾張寫滿了字的紙張落在上面早已浸透,
「奴才錯了!奴才是想給少爺端杯茶喝,不小心踫了少爺寫的字,奴才該死。」
這時卓狸出現在門口,已經被甄恆看到。他擺擺手,讓那個小廝收拾離開。小廝如獲大赦。
卓狸走進屋,給小廝讓開路。
「整整一天跑哪里去了?」
卓狸眨巴眨巴眼楮,莫名其妙。
「不知檢點!」
「你說什麼?」卓狸心情也不好,這一听便怒了。
「守好你的本分。別總想這勾引誰。」
啊呀!這貨發了什麼病?卓狸越想越氣,「我勾引誰了?若是真的想勾引,我第一個拿你開刀!」
甄恆一愣!待他反應過來,卓狸早已經怒氣沖沖地又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