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狸獨自走在甄府後花園中的湖畔旁,一陣愜意的春風吹過,湖中的紅鯉偶爾跳躍出水面濺起一陣浪花。
小辣的聲音響起︰「狸,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火狐竟然進了皇宮,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要盡快達到目的。」
「狸,我支持你。快點擺平吧。」
「小辣,上次夢琪說我的變身以後只是多生長些毛發了,對吧?」
「是的,直到你的變身開始長出尾巴,尾巴是很重要的。你現在先不要在意變身了,等到尾巴長出來才會有更大的變化。法力也會隨之提高很多。」
她伸出手將剛剛跳躍起的紅鯉魚吸納入手中,鯉魚在手中拍動起來。慢慢地,鯉魚的動作越來越衰弱,眼看就要月兌離水死去。卓狸神色舒緩,將它拋回湖中。
……
某日傍晚時分,明明該是睡覺的時間,甄府內卻燈火通明。四周人聲嘈雜,不斷有人跑來跑去。
大夫人院子里最是熱鬧。
甄甫衣衫凌亂,站在院子正中央,臉上隱含著怒氣。他周圍很多家丁舉著火把站在旁邊。屋子里有嗚嗚地哭咽聲和听不清的討饒聲。
半果著的大夫人坐在自己房間的地上,盯著身邊一位不認識的陌生男子。她眼神呆愣,滿臉地不可思議。她一會放聲哭泣,一會詢問身邊的男子是誰,一會高聲叫喊冤枉。她害怕極了,不止是因為這個莫名的罪名,更是因為那暗地里不知道的鬼怪。
這個時候珍媽媽卻不在她的身邊,她嘴里喃喃念叨︰「阿珍,快點回來啊。按照道長的指示,趕快把人找到,快點帶回來啊。不要再讓它為非作歹了。」
透過窗紗,大夫人明顯看到外面的光亮,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老爺那雙能夠撕碎她心髒的目光。
甄鸞的住處離這里很近,而且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大夫人的舉動,今天她听卓狸說這個事情時還不相信,沒想到竟是真的。她站在甄甫身後,神色還恍惚,她知道忠貞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當初甄甫將四夫人的事情封住了,以至于甄鸞根本不知道自己母親當初所受的冤。更不知道這是卓狸在以牙還牙。
「當初你冤枉暖兒紅杏出牆,以至于她抑郁之死。沒想到我瞎了眼竟然相信了你。水性楊花的明明是你。」甄甫口氣中隱含著怒氣和沉沉的悲痛。
甄鸞全身一震,暖兒,這是她娘的名字。知道大夫人和「奸夫」被人拖出來,她才反應過來,口中輕輕道︰「娘!」一個字含了多少情感,有辛酸,有心疼,有傷心,有沉冤得雪的痛快。
大夫人撲到甄甫的身前,拽著他的衣角,說︰「老爺,我,你不相信我嗎?」。
甄甫看著不遠處的那個男子,目露凶光,他後退一步,避開糾纏,向那個男子走去。
俯瞰著眼前這個皮膚暗黃的年輕男子,說︰「連人都抓到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甄府的大管事一個眼神,一群人上來開始痛打「奸夫」。男子全身抱作一團,被打只偶爾發出哼哼的聲音。
男子一聲不吭,甄甫更是生氣︰看樣子是動了真情啊,這樣打都不來吭一聲的。片刻後,甄甫淡淡地說了句︰「不要打死,留下他一條腿便罷了。」
大夫人掙扎著站起身來,擦掉臉上的淚水,抬起臉說︰「妖作祟!有本事直接來,何必費如此麻煩?」又對著甄甫說︰「你不信我會後悔的。」
甄甫肅然轉身,說︰「我後悔的是當初相信了你,害了暖兒。」
結局已定,大夫人也不再嘶喊,害怕與恐懼消失,反而有了些勇氣。
「這一世,我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愛上你。」說完這句話,大夫人向牆面沖撞而去,周圍的家丁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頭已經淌出了紅色的血液,身體向地面滑去。
甄甫心中閃過一絲疼痛,他搞不清楚了。上午他收到一封關于大夫人行事做派的密保,里面講述的種種根本不是他印象中的夫人,剛才甄鸞來告知他此事的時候他也是不相信的,可親眼所見,他不得不信。這個男子是怎麼進來的?沒有大夫人的安排他是進不來的。這個男子很是眼熟,他經常在府宅附近看到此人鬼鬼祟祟,難道這也是巧合?
……
大少爺甄恆今天夜里有事沒有回來。巧合的是子馨今日突然主動邀請二少爺甄緣過去一聚。三夫人自然是很高興的,偷著在房間里樂。二夫人按照往常一樣在佛堂念經,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一個人出面來為大夫人求情。大夫人的頭注定是白撞,死了便死了,沒死就是被休掉的結果。
……
此時卓狸在自己的房間里,一切都已經安排好,她只需要等事情敲定而已。她照著銅鏡拍拍自己的臉,說︰「每天晚上都要扮作那個賭徒在甄府外鬼鬼祟祟,害得我皮膚都變得不好了。終于可以結束熬夜了。」
那個男子是卓狸在子丹管理的賭莊里找到的,此人無論長相還是身材都算是上乘,能夠配得上大夫人的審美,自然也就更容易讓甄甫相信。他嗜賭成性,欠了一債。
選中他後,卓狸夜晚趁他睡著時讓曾婉慧點了他的啞穴和迷穴,並讓曾灰之利用幻洞直接將他搬進了大夫人的房間里面。另外卓狸還交代子丹,此男子欠的賭債不必讓他還了。可以說,這也算是公平交易了,黃膚男子並不算虧。
莫名的背上奸夫的罪名,廢了一條腿,同時也不必去還那筆巨額的賭債,不知此男子是倒霉還是幸運。
白軒坐在旁邊,看著卓狸抱怨皮膚保養問題,出口消遣道︰「哼,這次動靜挺大啊。要不就不理我們,要不就讓我們全部出動。」
卓狸嘿嘿一笑︰「也沒勞煩你啊。」
白軒也不爭辯,抿嘴一笑。事實上白軒做得貢獻是很大的,整個過程不能出任何紕漏,不能被任何人察覺到,白軒在這上面下足了功夫。卓狸與白軒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並不道破。
「接下來就看事情如何發展了。」卓狸認真說。
白軒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