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狸已經恢復了清明,模仿金賓那獨有的上位者口氣說︰「就算有些事騙了你,可我對國家的情感不是假的。你可以放心。」
陳德一點點頭,「我想休息一下。」
卓狸給了山若一個眼色率先出去。山若走到青姬身旁將她扶穩相攜隨在卓狸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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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若走進房間的時候,卓狸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媚眼、紅唇、亮朦,天然不加雕飾的妖美。
卓狸將剛剛套上的紫衫裹起,從身邊床上拿下銀色腰帶系上。「已將青兒安撫好了?」
「恩,」山若來到卓狸身前的榻上坐下,「這場鬧劇可真夠累心的,我這旁人看著都糾結的很,他們這兩個當事人可是夠受的。陳德一和青兒都有些恍惚呢」她撐著矮塌,一副悻悻然。
「呵呵,能得到這個結果,再麻煩點又有何礙。」卓狸心情不錯。
「卓主,剛才那是怎麼了?嚇了我一跳,上次你變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難不成總是改變著的?」山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剛才那個叫做精進化形,是狐族流傳很久的一個化形之法,得到此法的人不僅能夠強化,更能增進妖法,是質的改變。」卓狸將小辣剛剛告與她的話轉述出來。
「傳說級的?」同樣身為妖族的山若驚了一下。
「你也知道,往常我都是靠實現別人的願望獲得靈魂來變身,如今沒有吸收到任何靈魂,竟然變身了,而且是精進化形,這是我根本想不到的。我想這個青姬的仇恨消失有直接關系。」卓狸想了好久,聯系到那句「拯救了被仇恨附體的靈魂,獲得獎勵。」,她認為與青姬有關,尤其是剛才已經確定青姬對陳德一沒有了仇恨。
山若點點頭,表示極有興趣︰「這樣一來,青兒不再生活于仇恨下,金賓的靈魂保住了,陳德一的性命也留下了。倒是一舉三得。不如以後就用精進化形來變化吧,對你的功力和進步也是既有好處的,也許我們的計劃可以不用。」
卓狸沉吟片刻,道︰「現在想來,這精進化形的先決條件究竟為何還不得而知……」究竟只是因為青姬的仇恨消失,還是與三個當事者都有關還不得而知。「我們的計劃還是要繼續。」
「這倒也是,既然是許久未見的法術,自然不是好啟動的。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偏離了我們最初的計劃,接下來要怎麼做呢?陳德一已經退出了政治壇,接下來……」
卓狸接過山若的話,「接下來就是要將太子不見了的消息散播出去,相信各國听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吧。」
「要直接讓各國摻進來了嗎?」。山若微皺柳眉︰卓主依然是很急的。
卓狸不置可否,只道︰「禁國現在已經開始出現漏洞了,各國一定都在盯著這只得病的老虎,只要稍有機會,曦國那頭大獅就會撲過來,其他狼群也會想撿些甜頭。」她眼中精光一閃,「說不定有些狼還想跟獅子搶一搶,換來一個大好疆土。若是有能和曦國齊頭並進的機會,我為狼,必定會搏上一搏」
「您的意思是說禁國真正的敵人可能會是任何一方。」每當卓狸釋放出如此絕世強大的氣場,山若都忍不住尊敬地稱呼「您」。
「沒錯,任何一方的舉動我們都不可以放過,更不可掉以輕心。我們面對的是森林里的所有食肉動物。」說到這里,卓狸笑了,似是遇到了多麼好玩的事情。這緊張的局面讓她興致極高。
「卓主,只要達到我們的目標就好,何必如此辛苦呢?」山若有些不解。
「若,金家的事情你都清楚,是我讓金家淪落至此……」說到這里頓了頓,「他們的江山我要守住,以後的金家還是禁國的王主。」卓狸這樣做也許是為了良心的安寧,也許是為了禁國這麼多年的庇護之恩,但她做出這樣的決定,讓她將來的行事難了何止一分。
「唉」山若苦笑,「跟了您這樣的主子,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嘻嘻,」卓狸突然嬉皮笑臉起來,「自然是幸的,走,陪偶去吃頓大餐。」
「偶?又是什麼新鮮詞?」山若邊說著邊被卓狸拉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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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卓狸對她說的話,青姬有些難以接受,什麼叫任務完成、恢復自由?
「听到這個消息不高興嗎?不喜歡自由?」卓狸調侃起來,她知道十多年來的任務在身無法讓青姬適應現在的結果。
「自由……自然是向往的。」青姬有些茫然,「可……您的意思是任務完成,我以後不用再行使任務了?」
「你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你自由了,不用留在虹馨苑,也不用繼續待在金賓身邊,」看著青姬不知所措,卓狸又說,「當然,如果你願意,你還是我的人,但我還是會讓你自己做第一抉擇。」
青姬苦著臉,「卓主,我想您還需要多給我些時間消化。」
撲哧,卓狸笑了,「我覺得你可以找朱清錄出來談談心,或許他能開解你。」
听到這話,青姬明顯愣了一下,「朱清錄」這個名字她封在心底許久了,她幾乎要忘記了。
卓狸笑了笑,和山若出了房門,給青姬留下足夠的獨想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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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可金賓那里還蒙在鼓里,更不知道已經有人扮成他的模樣狠狠地玩了一把,喜歡的那個人說不定也快要離開他了。
派出去打探陳府、尋找太子的人還是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更是讓他寢食難安。雖然太子的身家性命有一定的保證,但落在別人手中總是無法釋懷的。
他的面前正站著一名身著輕便窄體衣衫的男子,他面肅體直,躬身聆听。
「再去查,查到了再來復命。」對于現在的結果金賓顯然不滿意,可他向來不是拿屬下撒氣的主兒,故並沒有說任何責備的話。
相處久了,此武士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他的後背已經開始泌出冷汗,他太在乎主子對他的看法了。「是」行了禮就急忙退了出去,他要再去調查一番。
另一個身著相同服飾的男子與出門這位擦進而過,兩人並沒有打招呼,各行各的。
「王爺」剛剛進門的男子膚色發紅,額上貼著汗液,一看便知是急忙趕來的。
金賓威嚴的聲音傳來,「什麼事?」
男子把脖頸歪扭的衣領擺正,吸了口氣說︰「剛才在南牆外發現一可疑人物,追上去要詢問,他卻動起了武,那人動作連貫,出招如風,屬下堪堪能夠對付,後來驚動了附近巡邏的士兵,他猜逃走。」他從身後模索著,「屬下從他的身上扯下了這個。」
一個泛著金黃的銅牌呈現在金賓眼前。「是壘國的金銅將」
金賓十分震驚,壘國是僅次于曦國的第二大國,其軍事力量之強悍可見一斑,而金銅將正是壘國的中堅力量。不到非常時刻,壘國是不會動用這股力量的。
「王爺,您曾訓練我們熟記各國軍隊標示,現在這塊腰牌是金銅將下將所配。」
金賓點點頭,「你說得沒錯,這確實是下將的腰牌。壘國竟派來了金銅將……所來為何?這腰牌竟讓你獲得,會不會是他國冒充的呢?」金賓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之前一系列繁雜的實務讓他忽視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內憂的同時往往最易引來外患。
「除此之外,可還發現其他異事?」
紅臉男子搖頭。
金賓沉吟片刻,道︰「速速將此消息告知所有金府忠士,讓所有人留意此類事件,緊急度與太子之事並列一等。」
「是」紅臉男子大聲應著,這麼一會兒肩上又增了一件頭等重要的任務。想到也許還能夠和耳聞不得見的金銅將正面對決讓他興奮起來,快速行了禮退了下去。
金銅將的出現讓金賓不得不再將眼前形式整理一遍,現在禁國一日無君,容易動亂,若是他國存了別樣的心思,現在確是最好的時機。他的眼漸漸眯了起來︰「壘國,曦國的走狗而已,難道是曦國……」他心里這樣想著,同時也希望事實並非如此。突然,他又想起之前坊國派來的使節,問題漸漸多了起來,他的眉也漸漸凝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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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王府不遠處的一座廢棄院落中,一蒙面男子正在懊悔自己的疏忽大意。
「竟將腰牌落下了,真是該死要是被那位知道,還不廢了我。不行,我得想辦法將腰牌弄回來才好,這金王府的忠士看著武功平平,沒想到打起來卻也不輕松……下次萬萬不可大意了。」原來這貨真是正宗的金銅將,只不過過分自傲以致疏忽,才丟了腰牌。高看自己,輕視敵人,是比無能更可怕的東西。
打定了主意,他便在枯樹下的石墩坐定,開始整理剛剛收集到的信息。
當夕陽的余暉落在肩頭,他站起身來,拍拍上沾染的塵灰,輕輕一躍從身邊老樹上折下一段粗野枯枝,雙手用力,枯枝被一分為二。
「該去交任務了這消息該會讓主子大吃一驚吧。」這家伙已經忘記丟掉腰牌的失誤,開始憧憬著交任務了。依然是沒有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