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三更。
賈瑾看著金嬤嬤道︰「請問嬤嬤,那太子妃的日常行為如何,對人可還親切,人緣關系和還好?」
金嬤嬤想了想,道︰「太子妃還算和氣,對後、宮的各位娘娘都很尊敬,但是在各位妯娌見的關系卻不大好。三皇子正妃就了曾經在人前說過,太子妃的行徑有些假,而有好幾位宗室王爺的正室都覺得太子妃做事有些過,不將她們這些老姐妹放在眼里。」
賈瑾道︰「也就是說,太子妃對那幾位王妃都不太上心嘍。那太子妃對幾位皇子公主可好?」
金嬤嬤道︰「這個,以前覺得太子妃很有做嫂子的風範,對幾位皇子公主都還算貼心,可是今天看來,太子妃也不過的是面子情,沒有真正將公主們放在眼里,不然,那劉家公子犯事的時候,太子妃應該先懲處劉公子,而不是不顧八公主的感受,包庇自己的弟弟,在皇上和太子的面前推卸責任。」
賈瑾道︰「既然太子妃的言行不當,又沒有很好的家世,又如何被冊封為太子妃的呢?嬤嬤,我這麼說,不是妄自猜測,而是有事實依據的。您看太子的身體甚好,而東宮又不缺美人,為何東宮長期不見嬰啼呢?皇家可不必普通人家,講究什麼嫡長繼承制,太子貴為儲君,為何子嗣這般稀少?青和雖然年紀小,卻也听說過,當年太子未曾迎娶太子妃的時候,東宮就有了一位懷有身孕的美人,那麼這位美人和她的孩子又在那里呢?」
金嬤嬤一愣,想起了當年的東宮的血腥風雨和最終一尸兩命的趙美人,還有這些年來,東宮一再流產的嬪御們及悄無聲息地死去的女人們,以前只知道東宮的水不淺,如今看來,那位太子妃的手段實在是了得,若不是那位張美人的家里有些根底,加上和太後娘娘有些關系,怕是沒那麼容易就生下這個孩子。
賈瑾看著金嬤嬤,金嬤嬤想了想,道︰「太子妃容貌出色。」賈瑾道︰「後、宮不缺美人,而且娶妻娶賢、納妾納美,這不是她冊封為太子妃的理由。」
金嬤嬤道︰「太子妃的父親是勇毅侯,哥哥又是鎮守邊關的大將。」
賈瑾道︰「本朝立國已過百年,京師之中侯府不少,就是上面還有國公及眾位宗親,太子妃的父親可算不了什麼。何況近年來,邊疆戰事頻繁,朝中更是將星薈萃,不乏能人。北邊還有英國公和璐國公,連北狄北戎都畏懼兩位國公的大能,太子妃的父兄根本就不算什麼。」
金嬤嬤道︰「可是,……郡君。老身駑鈍,不知郡君之意。」
賈瑾道︰「嬤嬤,您可知道她們家都有哪些姻親呢?」
金嬤嬤沉默了片刻,叫來了一個叫于藍的宮女,只听那個宮女道︰「郡君,嬤嬤,太子妃的娘家嫂子的兄長本來是勇毅侯的門生,他們家的兩位姑娘,大的那位嫁給了太子妃的嫡親的哥哥,做了太子妃的嫂子,小的那個嫁入了焦家。」
金嬤嬤道︰「就是那身為總鹽商、掌握著國家鹽政的焦家?」
于藍道︰「回嬤嬤,是的,就是焦家。太子妃的母親娘家姓顧,兩位舅父沒有功名,卻也是鹽商出身,故而極為富貴。當初勇毅侯還沒有如今這麼顯達,奉命駐守邊疆,就是這太子妃的兩位舅父備下糧草,才有了勇毅侯的邊關大捷,勇毅侯也是從那場戰事以後,漸漸進了皇家的眼,又立了幾次軍功,才有了如今的風光體面。」
金嬤嬤讓于藍離開後,才道︰「原來太子妃身後還有這麼個背景。郡君早就知道了嗎?」不跳字。
賈瑾道︰「不,我以前不知道太子妃的事情,只是覺得那些鹽商想長長久久地富貴下去,就必須將鹽政拿捏在手里,而鹽政相當于皇上的錢袋子,他們既然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又怎麼不會想到將手插入後、宮,培養屬于自己的勢力,就好比當今的太後娘娘和聞家一樣。只有拿捏住皇家的血脈、讓君王出自他們派系的女子的月復中,才能最大可能的保障他們的權利和富貴。」
金嬤嬤想起了皇帝的叮嚀,問道︰「郡君,您既然對鹽政上的事情知道得這麼多,那敢問,若是讓您對鹽政加以改革,將鹽政收歸國有,可有把握?」
賈瑾頭也不抬,道︰「沒有。」
金嬤嬤道︰「那郡君為何還與皇上許下三年之約?」
賈瑾看了看金嬤嬤道︰「我的確沒有本事將如今的鹽政收歸國有。鹽政上的事情太過復雜,涉及的事情也太廣,包涵的人脈世家也太多,莫要說改革了,就是動些大一點的手腳,也會讓朝堂震上三震,後、宮也不會安穩,而百姓的日常生活也會受到影響。」
金嬤嬤看著賈瑾平靜地臉龐,更是擔心,賈瑾淡淡地對金嬤嬤道︰「雖然我的言行的確有失妥當,但是我與皇上定下三年之約,卻不是信口開河。不能動大手腳,並不是說完全不能動,不過,要想對鹽政動手,不但需要大量的咨信,和詳細的計劃,才能決定對鹽政動手的方式。鹽政最可怕的不是他們的關系網和人脈,最可怕的是他們手中的財富,也就是銀錢,若是不能拿出兩倍與他們的銀子,是不可能贏的,反而會讓我們自己陷入及其危險的境地。」
金嬤嬤道︰「郡君會不會將那些銀錢看得太重要了。畢竟……」
賈瑾道︰「嬤嬤,不要小看的銀錢的作用,也不要太小看了那些大大小小的鹽商。世人只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卻不知道在鹽商之中還有一句‘錢多能使磨推鬼’。若是有一絲一毫地差池,以鹽商們的野心和財力,絕對會讓朝廷不穩。而我們若是對鹽政上的事情放手不管,只怕日後會更加難以處置,甚至會影響到國家的安定和陛下對天下的統治。」
金嬤嬤道︰「這個……郡君,您會不會太過危言聳听了?」
賈瑾笑道︰「若是我的話是危言聳听,那麼宮里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與鹽政有關的妃子了。若是這樣的事情再沿襲幾代,這天下將來是屬于皇家,還是姓鹽,還兩說呢。」
金嬤嬤道︰「那鹽政果然艱難如斯?那郡君可有把握……」
賈瑾道︰「有把握又如何,沒把握又如何。若想動鹽政,就必須一鼓作氣,將鹽政拿下,中間有了任何的差池,絕對會萬劫不復。而且和那些個鹽商們比拼財力那是在所難免的。」
金嬤嬤道︰「銀錢的事情,郡君盡管放心,有了皇上的支持,絕對不會短了的。」
賈瑾嘆了口氣道︰「錯了,我最擔心的就是銀錢的事情,其二就是糧食。」
賈瑾見金嬤嬤不明白,就放緩了聲音,道︰「嬤嬤別忘記了,北面的蠻夷虎視眈眈,為此英國公和璐國公一直駐扎在北方,您算一算,每年朝廷花費在邊疆上的錢糧就有多少?我估算了下不少于八千萬的錢糧還有,本朝立國已經百余年,每次科舉的進士官吏又有多少?太祖陛下模仿前宋立國,一樣的‘疊床架屋’、一樣高薪,每年支付官員的俸銀祿米又需要多少?加上連年的災荒,國家財政每年又能結余多少?又夠什麼使的?」
賈瑾看著金嬤嬤慘淡地笑著︰「災荒意味著糧食減產,邊疆緊張意味著需要大筆的糧食和軍械,若是那些鹽商炒作糧食、哄抬糧價,您認為朝廷會怎麼樣?能安定嗎?北面的蠻夷能不趁機鬧事嗎?」不跳字。
金嬤嬤道︰「那以郡君之言,豈不是對那些猖獗的鹽商沒轍了?」
賈瑾道︰「目前來說,我對鹽政知道的事情還是不夠,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沒有解決,若是解決了,那就容易了。不過,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積累財富與糧食,與鹽商們打一場商戰。」
金嬤嬤道︰「郡君何苦來著,用當年對付魯家的辦法就不行嗎?」不跳字。
賈瑾道︰「不行。當年對付魯家的辦法可不好,不說後來鬧出的一系列事情,就是民間還有人在有心人的煽動下,指責皇家鳥盡弓藏,若是再那麼做,不但損害皇上的名聲,也損害皇家的威望。若是讓後面的總鹽商有了提防,只怕從此皇家沒有成年的男丁了」
金嬤嬤嚇了一跳,低頭細想,覺得賈瑾所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這如何回復皇帝可就難了,金嬤嬤收拾了心情,看著賈瑾道︰「郡君,看郡君的意思,似乎要先囤積糧食了,可是這糧食可不是說能有就能有的啊。」
賈瑾道︰「糧食的事情,我已經找到一個好辦法了,等姑爹來了就能實施,需要的東西,我也準備妥當了。不過我需要姑爹的信任,不是基于皇上命令的信任,而是他本人的信任。」
金嬤嬤道︰「所以,郡君才對林鄉君說那些事情。」
賈瑾道︰「對。林妹妹年紀還小,自然不懂,不過,只要姑爹听到了,姑爹自然會有取舍。我認識的人里面,也只有姑爹能幫得上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