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奼紫嫣紅的木芙蓉花樹旁,白色的木長椅上並排坐著兩個年青漂亮的女人。側身倚靠著後背的女孩仿佛已沉醉在這菊香夕霞之中。輕閉著雙眼,一動也不動的任那秋日的涼風微微掀起身上那比芙蓉花還要嬌艷的粉色衣裙……
而在她身旁,那位年齡稍長,透著幾分成熟嫵媚的女子,一身簡單衣著不僅絲毫無減她的魅力,反而襯得那眉目如畫的面籠更添幾分讓人親近的自在風流。不過,下一秒,她輕蹙著秀眉在閉眼似睡的女孩臉上輕輕一掃,墨色的瞳仁中亮光一閃,似是下定什麼決定般,嬌美的面色一肅,慢慢抬起自己修長細白的手指……這兩個人正是傾晨和吳美婷。
而此刻,傾晨心里無比平靜祥和。其實之前她還是非常的害怕緊張的。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的老百姓,三十多年來平凡而簡單的生活。從沒有算計過誰,更沒有主動的傷害過誰哪怕是去年離婚那段讓她十分痛苦難熬的時間。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膽大的人,很多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選擇逃避和忍受。可是隨著這段時間陸續發生了不少事情,說實話比之前三十年發生的還要多,還要復雜,還要可怕特別是經歷了那場暗殺事件後,她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多,而隨著自己靈力的不斷加強,再也沒有過去那般的膽小怕事了。
原本只想通過靈識感應悄悄探查些有關他們訂婚的事情。沒想到卻因為龐定坤臨走給套上的那枚鑽戒而引起她強烈的反應這正是因此,更堅定了傾晨對他的信心那樁婚事一定不是龐定坤的本意。那他這麼做又是為什麼呢?傾晨有些懊惱又有些氣憤,咬著牙把那個自大的男人從頭到腳狠狠的罵了一通可是更多的則是擔憂,至今毫無音訊如何不讓人憂心忡忡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傾晨望著那張毫無反應的沉靜面孔,緊閉的雙眼和嘴唇再不見之前的聲色俱厲,陰狠暴戾。仿佛無害的布女圭女圭般靜靜的靠在椅子上,可是她知道,這個女孩絕非良善之前為了自己的目的,為了掃除她這個還未成形的障礙,就可以視人命如草芥,一次次的加害于人。不得不說,這個看似無害的嬌嬌女真是瘋狂又可怕。
思緒萬千卻仿佛只是一瞬,她迅速的平復下自己有些緊張,更有些忿恨的心情。時間不多,她不能白白浪費這樣的大好機會。乘此機會正好一不做二不休的把這個女人腦子里的所有秘密全部徹底清查一番……
「天,真沒有想到……」幾分鐘後,傾晨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漆黑的瞳仁里微光閃爍,仿佛有兩簇火花在不斷跳躍。充滿從未有過的震撼和難以置信呆愣一瞬後,才輕輕吐出一句話來,「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竟是這樣的蛇蠍歹毒,連自己的親姐姐也……」
傾晨搖了搖頭,從剛剛的震撼中清醒過來,她重重的咬了咬嘴皮,狠狠的收斂下自己的心神。真想用靈力讓她永遠也不要醒來,可是她早已不是小孩子了,此刻的快意沖動也許可以解決掉這個女人,可是卻會帶來更大的麻煩。畢竟吳美婷不是一個人,她的同謀也不只一個,況且在她身後還有那麼大一個家族。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龐定坤的計劃,如果因為自己的沖動而破壞他整個的部署,那她就更是難辭其咎了。想到這里,她又忍不住把男人月復誹一番,夜郎自大
可是,就此放過這個女人她又有些不甘。深思一瞬後,傾晨又伸出自己的食指緊緊的按在她的眉心,加大靈力用法術,先把自己剛剛與她踫面的記憶從她腦子里清除干淨,然後又用靈力把一粒影幻草籽輸入她的體內。細小如沙的草籽幾乎肉眼不可見,如果不用靈力也就是滄海一粟,根本無從查找
「哼,我不會親手……那樣會弄髒了我的手。」傾晨收回自己的手指,狠狠的瞪了眼那尤在沉睡的嬌靨,「你這樣的人……報應不爽……終有一天……」她捏了捏拳頭,轉身朝剛剛修整過的蘭花和盆景走去,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痕跡都清理干淨後,頭也不回的走出屋頂花園。
十分鐘後,傾晨站在窗台邊,靜靜的注視著那個正低頭鑽進銀色幻影的嬌小身影。看著那輛熟悉的汽車慢慢駛向遠處,很快就消失在殘陽如血的天際。她的眼前不由的浮上點點迷茫,在最後一次的清除記憶中,她發現吳美婷有一件空白的記憶,不是被埋藏,而是像她用靈力一般給強行消除掉了。更重要的是正是那不久前,她與龐定坤雙雙去往JPN前後的事情。
「怎麼會這麼巧呢?」傾晨不停的在房間里踱來踱去,緊皺的雙眉顯示著此刻的懊惱,「哎,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也許可以用靈力讓她恢復一些……」傾晨發現,那段記憶雖然被消除掉了,但那股帶著強烈陰寒之氣的靈力並不是很強大,消除得並不是很徹底,如果用靈果和自己的靈力一定可以讓記憶重現。可惜沒有那樣的時間和條件想到此,她又忍不住跺了跺腳。「算了,現在最緊要的是聯系上他。」傾晨低頭望了眼垂掛在自己胸口的戒指,鮮艷的紅色戒面像一朵美麗的玫瑰花盛開在她潔白如瓷的胸口上,妖嬈迷人……
「媽媽,接電話……」一陣急促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
「喂,你好。」看了眼陌生的來電顯示,她有些忐忑與迷惘的接通電話。
「你好……是傾晨姐嗎?」。電話里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縴細的聲線里透著絲明顯的緊張和遲疑,「我,我是阿雪……」
「阿∼雪?你好」傾晨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不正是小曄在B大交往了近兩年的女朋友嘛,雖然也通過幾次電話,但那是小曄尚在B大時的事情了。從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素未謀面的女孩怎麼突然打來電話啊?「好久沒聯系了,最近好嗎?……」
「傾晨姐,傾曄……」還沒有等傾晨把話說完,女孩就有些急促的說了下去,「他在你那些嗎?我…有半個月沒有接到電話……他……」說著,說著女孩的聲音里就不由的帶上了哭腔,「我找不到他…他…公司說出差了……還沒有回來嗎?」。
回想起小曄一周前出差時的表現,好像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是小兩口吵架了?當時走得急,而自己也正思緒繁亂……
「你別急,他確實是出差了,還沒有回來。我先給他聯系下,過會兒再給你電話,好嗎?」。她先溫言細語的穩定住女孩,安慰她一番後連忙給小弟打電話,邊听著耳邊的嘟嘟聲,邊月復誹這個小氣的家伙,怎麼能這樣沒有責任感,讓女朋友這樣擔心受怕呢?
可是一連幾次都無法接通,隨之她的心也不由的提了起來?不停的回想著當時在電話里,他說去什麼地方呢?只說去技術支持幾天很快就回來,到底是去了哪里呢?傾晨又打電話到他公司,居然是和龐定坤去同一個地方。
Syria又是這個地方先後去到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失去聯系傾晨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不行,一定要想辦法她再也坐不住了,飛快的撥通了霍叔的電話,听完她擔憂的問話,老人半天也沒有出聲,最後才沙啞著喉嚨說出了實情。
原來三天前他用衛星電話有過短暫的通話,才知道當地的政局十分混亂,到處是暴*的民眾和軍隊。所以通信、交通什麼的幾乎就全部癱瘓了……听到這里,她的心都快急得跳出嗓子眼了。天啊,這不是戰爭嗎?
「目前還是比較安全的。」傾晨听著老人有氣無力的安慰,心里沒有絲毫的輕松。反而揪得更緊了,兩個自己最重要的人都在那里,都有可能遇上危險……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當听說正在安排飛機去往那里營救時,她的心一下子活泛了起來,一個聲音在心中不斷的回響著,一定要去,一定要找到他們……
阿彪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縴細瘦小的女人,昨天當听到她也要隨著去往那里,他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去往那樣充滿危險恐怖的地方。從各方面了解的最新情況看來,這次絕對是血雨腥風之旅,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就在他們的飛機出發後不久,已經有好幾個國家分別發表聲明,宣布召回他們駐Syria的大使。形勢愈發危急,他的心也不由的更加焦急起來。想到這里,他的眼光在寬大的機艙里飛快一轉,十多位經驗豐富的特種兵肅靜而又警惕的蟄伏著……當三兩雙疑惑不解的眼楮似有若無的飄到自己身旁時,他忍不住有些埋怨這個原本自己比較看重的女人,她不是一向都很賢良淑德,穩重端莊的嗎?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做出如此任性而為的事情呢?
听到身邊也不知第幾百次的嘆息聲了,傾晨有些無奈的閉緊雙眼。不管睡不睡得著,她都不想睜開眼楮,面對那十多雙詫異的眼神。她也不想對誰解釋什麼,但她心中清楚,如果要尋找他們,自己還有一個最後的王牌。但是這一切都不能說,也沒有辦法說……她只希望,最好只是通訊信息不通,他們都平平安安的正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