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嘛?怎麼會這樣?」看著面前兩張潔白的宣紙,孫凝煙勃然大怒……
西門無極則是面色黯然地捂著自己的錢袋,兩個四千九百五十兩,他辛辛苦苦,省吃儉用五年的積蓄就這麼沒了。並且換來的兩章藏寶圖,雖然神殿入口的開啟方法都一模一樣,但所記錄的神殿入口處相距二十里之遙……
「孫姐姐,你說這兩張藏寶圖究竟那一張才是真的?」看著眼前兩張近似的藏寶圖,慕容依巧的眉頭不由輕輕皺起。「到時候,我們究竟去那里呢?」
「我這不知道那張是真的。」孫凝煙滿臉頹敗地輕聲嘆息,右手輕輕撫住額頭。
轉頭看著正在心疼自己錢袋西門無極,氣又不由自主地涌了上來,伸手往那胖胖的身體一推︰「都怪你啊,錢多是,看現在兩張藏寶圖,信那張?」
「我~~~~」西門無極滿臉無辜。孫凝煙依舊好像還不泄恨一般,砰的一掌打在面前木桌之上。
嘩的一聲,三寸厚的木桌好像輕質琉璃般轟然碎去,破碎木塊滾落一地。
正巧剛剛來到的魏博一見得此景,不由微微一愣,等那冷漠的目光落到在空中飄蕩了一段時間,才蓋在了碎木屑上的宣紙之時,這才恍然回神。
「呵呵~~~~~孫姑娘不用這麼生氣,既然我們得到了兩張不同的藏寶圖,想來別人也得到了,他們也應該不知道前往何處才是。」
臉部僵硬地擠出了一絲笑容,魏博一竟然生生找出了這麼「恰當」的安慰語句。
「唉~~~你說的是不錯。」很明顯,孫凝煙對待魏博一的態度比對西門無極好多了。「不過,不管別人怎麼樣,如果我們猜錯了,那我們就失去了得到寶物的機會。」
「第一張藏寶圖是真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眾人霍然一驚的同時轉頭看去,卻見一襲白色衣衫搶人眼球的陽凌天慢慢從門口走入。「姑娘不用擔心,只需要相信第一張藏寶圖即可,並且兩張藏寶圖的事情在開啟神殿之前一定會有個結果的。」
「你知道內情?」孫凝煙眼楮一亮,滿臉驚喜地站起,正準備問個清楚。
誰知陽凌天卻只是平靜的看了魏博一一眼,「魏兄,我們應該上山了。」說完,未等孫凝煙再度問話,人已轉身飄然離去……
狂風呼嘯的山頂周圍依舊雲海涌動,五色劍光和黑色劍氣依舊縱橫,無數松針化為粉塵。
不過,今日劍光持續的時間好像明顯比平日短了許多。約麼半個時辰,即嘎然而止。兩人又再度站到了那青色的石頭之上,迎風而立。
「陽兄,對于藏寶圖的事情你不想說些什麼嗎?」面朝雲海的魏博一輕輕開口說道。
「沒想到魏兄對這種事情也有興趣。」陽凌天轉眼頗有意味地看了魏博一一眼,並沒有繼續多說,只是話題一轉。「其實,這次的事情,只是有人對朱康不滿,所以將第一張藏寶圖傳了出來。」
「對朱康不滿?」魏博一眉頭輕皺,仿佛若有所悟似的。「據劉煥所言,朱康是在我們來這里就帶人趕往此處,而那時鏡湖有建木神殿的事情還未傳開,看來他那時候手中就已經有藏寶圖了,並且應該是最原始的寶圖。」
說著,他又眼楮一亮,好像肯定了什麼似的,繼續自語道︰「而另一張正品藏寶圖的主人,或者是見過原始寶圖的人實力不足與他相爭,但又不甘心朱康一人得到建木神殿內的東西,所以將鏡湖有寶藏消息傳布開去,並將藏寶圖復制用這種方式傳播,就是想給朱康造成麻煩。只是不知那第二張藏寶圖是怎麼回事?」
陽凌天淡淡一笑。「如果魏兄你是朱康,被人戲弄會怎麼做?」
「我會怎麼做?」魏博一眉頭再度一皺。「如果我是朱康,那肯定是憤怒異常,自然想找出這人,而找出這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再做一張藏寶圖來,讓得到復制品的人感到惶惶不安,自然就會幫助自己把人找出來。所以第二張藏寶圖就是朱康弄出的鬧劇而已。」
「魏兄的分析合情合理。」陽凌天輕輕額首。「不過,卻和事實有些出入,朱康知道那傳播寶圖之人是誰,只是迫于某些原因,他也不能對其怎麼樣而已,所以才弄出第二張藏寶圖,讓這人暴露在眾人視線中,他再準備好後續的手段,對付于人。」
他靜靜敘說著,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平靜地看著遠處不斷變幻的雲海,好像自己已經置身事外,建木神殿的事情與他無關一般。只是許久才轉過頭來,漠然的眼楮淡淡看了依舊眉頭緊皺的魏博一一眼。
「魏兄不用再猜了,傳開第一張藏寶圖的人就是引我們來此的人——天離太子劉煥。」……
兩張藏寶圖的事情在鏡湖小鎮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原本安心等待神殿開啟之日的所有人都開始奔走起來,可惜,寶圖的神秘傳播者卻始終杳如黃鶴。
恍惚間,所有人似乎都感覺到自己被卷到了某種可怕的事端之中,由此也更加焦急惶恐起來,四下奔走打探消息,讓小小的鏡湖小鎮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變成了篝火上煮沸的水鍋。
孫凝煙心中也甚是著急,不過可惜不知當日陽凌天和魏博一上山究竟說了什麼,回來後不僅陽凌天只字不提,就連魏博一也決口不在提及此事,只是勸慰她耐心等待。
雖然心中依舊有著許多疑慮,可不知怎的,看著魏博一那冷漠中好像蘊含著一絲隱隱約約的柔和的眼神,她竟然也跟著沒來由地安穩了下來。
是故,在嘈雜的鏡湖小鎮,平靜的陽凌天等人卻好像成了怪物一般,如此扎人眼球。
對于外界異樣的目光,陽凌天和魏博一沒有絲毫反應,依舊平靜地繼續每天上山,進行著他們每天必做的功課。
直到,建木神殿還有十來天就要開啟的時候,他們這才取消了每天上山「對決」的行程,留在屋中盤坐修煉,因為他們已經隱隱感到自己修為已經到達一個突破的邊沿。
緊緊相鄰的兩間房屋中,兩人靜靜獨自盤坐。
左邊廂房中,魏博一身體周圍淡淡黑色霧氣籠罩,若有若無的黑色氣息流水般搖晃,牽扯床上蚊帳輕輕撩動。
另一屋內,陽凌天身上金、青、藍、紅、黃五色光暈交替流轉,兩種顏色交替間的空隙卻有著一絲黑色暗彩隱藏其中。
在五色交替之間,那淡淡黑色暗彩出現的時間極為短暫,相比五色還不足它們出現時間的十分之一。
可奇怪的是,就只是交替間的驚鴻一瞥,卻讓那暗彩顯得驚心動魄,攝人心魂。
「嘎吱~~~~」木門一聲輕響,慕容依巧慢慢走了進來,看到那詭異的黑色暗芒的時候,那清澈的雙眼中也涌出濃重擔憂。
蔥白玉手輕輕一抬,她似乎是想伸手去撫模面前這堅毅的面容一般。
可惜,手只伸出一半,終究還是化作了一聲無奈的嘆息,慢慢收了回來,她人也在床邊慢慢坐了下來,只是靜靜凝視著自己已經看了八年的熟悉面孔。
五色光暈越來越亮,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來,周圍的空氣跟著洶涌起來,竟然在形成條條清晰的紋路,盤旋著向陽凌天的身體涌去,好像無數清流涌進深不見底的漩渦,有進無出。
一時間,不僅輕柔的蚊帳開始瘋狂舞動,就連四周木架上沉重的花盆也開始一點點的移動,窗戶不停煽動,撞在牆壁上發出砰砰的聲音。
端坐的慕容依巧慢慢站了起來,呼嘯的狂風,帶動她如絲的秀發猛烈飄揚,好像想要掙月兌她頭皮的束縛遠去一般。
而此時的她,卻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秀發已經散亂,只是面容肅穆,兩眼眨也不眨地盯著風暴中心那盤坐的人影。
忽然,陽凌天平靜的臉上陡然輕輕抽動了一下——因為痛苦而猙獰的抽動。
同時,五色交換之間的暗彩更加刺眼起來,黑幽幽的似乎要將人魂魄勾去。
慕容依巧心中一驚,滿臉焦急搓手來回走動兩圈,又看了那抽動越來越厲害的臉頰兩眼,終于好像下定了決心般,猛地咬了咬牙,右手燦燦白光涌出,伸出一指向陽凌天眉頭輕輕點去。
縴細的手指和眉心解除那一刻,兩人身上的光暈好像融合到了一起似的,如潮汐般流動將兩人身體包裹其中……無始時來界,一切法等依,由此有諸趣,及涅槃……
帶著濃重蒼涼氣息的偈語,好像弱弱的溪水般緩緩流出,剎拉間,慕容依巧似乎也化身成了遠古寶相莊嚴的慈祥女神……
光陰如弱水般輕輕流動,無聲無息,幾天的時間轉眼逝去。
魏博一已經收功醒來,陽凌天和慕容依巧卻一直未曾出過房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