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在昆吾山中嗎?」孫凝煙喃喃出聲。**()眼前所見仙境一般的環境,祥和自然,實在讓人很難和那個傳說中埋葬了無數神魔的遺失之地聯系起來。
「是的。」司空妙點了點頭。「那位前輩說,昆吾山連通外界的出口就在這最高處,只要我們打開通道就可以出去了。」
而蒙卻是眉頭微微一皺︰「傳說,昆吾山外層由肥遺、蠱雕、旋龜、混沌四獸把守,經過外層之後還有比四獸厲害千倍的凶險,怎麼我們只遇到了混沌便達到山頂?」
頓時,所有人霍然一驚。
且不說什麼外層、內層,就是眾人進入此山之前,在海面上遇到的也有怪獸有四種,而進入這里,到現在為止,遇到的卻只有混沌而已。
「不會是哪位前輩騙我們的。」良久,孫凝煙終于斂眉出聲。
「他沒有騙你,你們之所以只遇到了混沌,那是因為他有意放你們上來!」輕柔的聲音不知從哪里傳出。
西門無極兩眼一瞪︰「這山上還有人?」無論是口氣還是語調來判斷,現在出現的聲音的主人和山下神殿中那位都絕非一人。
神殿中出現的聲音雖然低沉,略帶蒼涼,但隱隱約約間卻含著一種霸氣,讓人一听便知道其主人至少曾經是睥睨天下的人物。而現在這聲音卻是蒼老而沙啞,和塵俗中一個垂垂老者的聲音沒有絲毫區別。
山嵐輕輕鼓蕩,淡淡煙氣翻滾。一個白色石台在眾人面前百丈左右的地方慢慢顯現出來,同時一個模糊的灰色人影也出現石台之上。
孫凝煙、西門無極微微一愣,不知怎的,那人影出現的時候,卻給他們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在哪里曾經見過此人一般。
是誰?西門無極晃了晃腦袋,努力想看得更清楚。可是,那人影卻好像穿越了千古時空而來的一個幻影,已經變得如此模糊,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看不清其面容。
「這昆吾山中住著五個人。」仿佛在相應孫凝煙起初「還有人」的疑問,灰色人影輕輕自語。「不過,或許我們都說不上是人。」說話的同時,他頭又輕輕搖了搖。「算了,不說這個也罷。你們在海上航行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感覺到你們的存在。本來現在還不是你們到這里來的時候,只不過他們幾個實在忍不住想見見你們,所以才商量好,將你們接了過來。山下的混沌只是對你們的一個考驗,雖然你們取了些巧,也出現了一點意外,讓楊公子掉入混沌澤中,致使……」
「算了,無論怎樣,畢竟你們也算通過了。」終究,朦朧的灰色人影還是看了滿臉焦急的司空妙一眼,並沒有將第二滴神後精血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道︰「現在你們已經來到這里,我身下的石台就是這昆吾上通向外界的樞紐,不過我卻不能給你們開啟。只有靠陽公子凝結第四顆真元珠後,加上他手中長劍的力量才能啟動于它。另外,這石台中也有一些東西是你們用得上的。」
說罷,他人也輕輕轉過了身去,似乎短短幾句話後就要離去一般。
忽然,陽凌天眉頭輕輕挑起︰「請問閣下和天武大陸的珞龍智者是什麼關系?」
珞龍智者?夔龍山中,珞龍一族的精神領袖,曾經預言陽凌天和沉睡的慕容依巧會成為生死之敵的珞龍智者?
西門無極、孫凝煙詫然驚呼。——起初剛見到這朦朧人影的時候,他們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被陽凌天這麼一提醒,凝神看去,果然,面前這人的身材,服飾不正和那珞龍智者一般無二?
石台上,老者停下了前行的腳步,轉過身來看著陽凌天的時候,臉上也露出些詫異的神色,良久終于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珞龍智者的雙胞兄弟。」
「雙胞兄弟?」孫凝煙微微一愣,隨即不屑地一聲冷哂︰「前輩,我們敬重你,你也不應該將我們當做三歲小孩?那珞龍智者明明是一個普通人,壽命不過百歲,並且他自己都已經承認。而你」
說話的同時,她轉頭看了四周的環境一眼,道︰「既然你能呆在這昆吾山,想來應該是一萬年以前的人物。怎麼可能是珞龍智者的雙胞兄弟?」
「雖然這有些不合常理,但確實是真的。」
老者淡笑著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道︰「當初,我母親生我們的時候,剛好出現天人五衰,當我降世後,母親便隨之昏迷了過去,而我弟弟——也就是珞龍智者卻再也無法從母體中出來。還好當時我母親已經是神人之軀,雖然一直處于昏迷的狀態,但卻一直未曾死去。知道一萬多年後,我胞弟從母體中出來之後,她才就此與世長辭。」
西門無極等人滿臉呆滯,傳說中上古有個神童在母親肚子里呆了三年才將世,已經是駭人听聞。沒想到按這老者的說法,那珞龍智者竟是在母親肚子里呆了一萬多年才出來。如此奇聞恐怕真的可以說是空前絕後了。
眾人詫異中,石台上的老者轉過頭來,看了眉頭緊斂的陽凌天一眼,道︰「我知道,陽公子對預言的事情心有芥蒂。但我可以告訴公子,那只是老夫根據所觀天命而言。」
「什麼那是你的預言?」孫凝煙皺眉輕呼。
灰衣老者輕輕點了點頭︰「不錯,那的確是我告訴我那同胞兄弟的,甚至裂天神劍的殘骸也是我給他,讓他轉交于公子的。天命雖然如此,但還要看陽公子如何逆天改命了,雖然艱難萬分,但也未必全無生機。」
說罷,他又側頭想了一下,一宿輕輕揮動兩下,一只頭部看起來有些像獅子,但卻渾身長滿了雪白的長毛,尾巴足足有一丈長度的怪獸猛地不知從哪里竄出,將老者馱著飛奔而去。
「走這麼快,也不說說我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逆天改命!」孫凝煙不滿地一聲抱怨。
而旁邊,蒙卻好像看到了這世界最恐怖的事情一般,兩眼呆直。「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在這里?」
司空妙眉頭輕輕一皺︰「怎麼,他究竟是誰?」
說話的同時,她還不由自主地扭頭向灰衣老者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看那老者的模樣,身上沒有絲毫威勢,在上古時期,這種人物應該是處于世界的底層才對,可面前這蒙卻……
蒙輕輕一嘆,終于回過神來︰「他就是天命神王?」
「天命神王?那是什麼人物。」蒙的聲音剛剛落下,司空妙還沒出聲,西門無極已經瞪大了眼楮開口問道。
蒙吸了口氣,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好像陷入遠古的回憶一般︰「記得我沉睡以前,神魔世界中有兩位神王存在,其一,就是轉倫劍的上一任主人,其二,就是以神獸白澤為坐騎的天命神王。傳說白澤能說人話,通萬物之情,很少出沒,除非當時有聖人,才奉而至。原本我也沒認出那人就是天命神王,直到白澤出現,我這才想起。」
司空妙眉頭輕皺。「可是那人修為?」
「修為好像不行是?」蒙淡淡一笑,隨即點了點頭道︰「不錯,天命神王的修為在上古時期甚至連一個普通神人都不如,他被奉為神王的原因並不是像上一任轉倫劍主那樣,修為可以毀天滅地。而是因為他能知曉天命。」
「知曉天命?難道神魔也相信命運?」
西門無極滿臉詫異,高高在上的神佛不就是掌握別人命運的存在嗎?如果說他們也相信虛無縹緲的命運,那實在有些滑稽。
「呵呵」蒙輕輕笑了笑,額首道︰「不錯,在天命神王出現之前,的確沒人相信命運。但天命神王出現之後,每一句預言,事無巨細卻都一一應驗了,只要他所預言之事,無論旁人怎麼阻撓,其結果都無法改變。另外,號稱天下最祥瑞的神獸白澤也主動出現,甘心做起坐騎。當然,僅僅如此,他還不可能被奉為神之王者,和轉倫劍主平起平坐。因為後來不知什麼原因,神王之下的幾位神尊,還有轉倫劍主都同時提議,讓他做另一位神王,他這才穩穩登上號令天下的寶座。」
西門無極滿臉暈乎,而孫凝煙卻是眼角流露出淡淡的擔憂。——如果那位老者的預言是連神魔都違法抗拒的,那關于陽凌天和慕容依巧的……難道他們真的注定要成為生死之地,二者只能存一。另外,還有那失蹤了的魏博一,他也會突然出現,和面前這冷漠的銀發青年進行一場生死之戰?還有,按那位神王所說,他們是有意將自己等人引來此處,自己等人身上又有什麼值得這位遠古的王者關注?
「我們還是找找出去的路。」
孫凝煙詫異間,陽凌天卻好像完全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似的,平靜地抬腳往石台旁邊走了過去。
白色的石台在淡淡煙氣間若影若現,恍若那不是一個實物,而只是塵世某處的一塊普通石頭在此處的投影一般。唯獨只有其上面一個凸起的旋鈕清晰可見。
石台之下,一顆碧綠色,水盈盈的綠草和一個黃色的珠子散發著濃郁的水、土兩屬性氣息,引人眼球。
「葵水之草?厚土之珠?水、土兩屬性精華?」
後面跟上的司空妙看見那小草和珠子的時候,卻不由驚喜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