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你怎麼在我家?」胖子疑惑地看著李忠國。
「看,看看,過來看看。」李忠國微微轉過腦袋朝屋內瞟了一眼,不自在地答道,人還堵在門口,沒有讓開。
「哦!你是過來照顧我女乃女乃的吧!忠叔謝了啊!我女乃女乃她人還好吧?不少字」胖子恍然大悟連聲朝李忠國道謝,拉著程風介紹道,「忠叔,這是我老大,多虧有他我才能安全回來,還有這些人都是我朋友。老大,這是忠叔,就住在902,平時我不在的時候多虧他幫忙照顧我女乃女乃。」
胖子推開門走進屋內,招呼大家都進屋,將門關好,讓安娜扶著秦雨璐在客廳的長條沙發上坐下休息。
胖子家只有四個房間,他們所在的客廳還算寬敞,其他房間都關著門。
「老大,你們隨便坐吧,家里地方小了點,你們擠擠好了,我先去看看我女乃女乃。」胖子從飯桌下拖出幾條長凳子,用汗衫擦了擦,請大伙坐下,走到臥室門口,正要推門而入,門被人拉開了,一個女人抱著個三四歲的孩子出現在門口︰「老公,是不是救我們的人來……來了啊?」女人看到站在門口的胖子驚慌地問道,「小胖,你,你沒死啊?」待看到客廳里坐滿了人,便抱著孩子走到李忠國的身邊,目光閃爍,游離不定,臉色有些灰白。
「嬸子,你和小軍也沒事啊!真是太好了!我女乃女乃在里面吧?不少字我先進去看看她。」看到李忠國的老婆和孩子從臥室出來,胖子由衷地為他們感到高興。
「小胖!你,你別進去。」看到胖子朝臥室走去,李忠國的老婆出聲喊道。
「嗯?」胖子轉過頭來不解地看著她。
「你,你女乃女乃,她不在里面。」
「不在里面?」胖子不相信,沖進臥室,又馬上沖出來,打開一扇門,一股屎臭撲面而來,聞之欲嘔。胖子關上廁所門。
「我知道了!女乃女乃一定在廚房!」胖子走向最後一扇門。
李忠國跑過去擋在門前面︰「小胖,你,你听過說,你女乃女乃她,她……」李忠國看著胖子,閃爍其辭。
「我女乃女乃她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胖子焦急地問道。
李忠國低頭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胖子,又抬起腦袋看了看虎視眈眈盯著他的滿客廳的男男女女,當眼光瞟到他們手中的槍和程風背後帶血的砍刀時,李忠國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對上胖子急躁的目光,說︰「你女乃女乃她被怪物咬死了。我們也不敢出去,只好把她的尸體放在廚房里,等你回來再做處理。」
胖子推開擋在門前的李忠國,顫抖著抓住門把手,猶疑了許久,才推開廚房的門。廚房的地磚上濺著斑斑血跡,一條簇新的床單蓋在地上,床單下面有個人的形狀。胖子一步一步地挪過去,腳下似有千斤重,他緩緩地掀開床單的一角,露出了一個滿頭銀發的腦袋。
「女乃女乃。」胖子哽咽地喊了一句,泣不成聲。床單下的老人一張臉瘦得只剩下一層皮,眼眶凹陷,眼珠暴睜,死不瞑目,她的整張臉都扭曲著,似乎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胖子哭了一會,將床單重新蓋好,走到程風跟前,「咚」的一聲直挺挺地跪下,直視著程風的眼楮說︰「老大,求你教我你的槍法和刀法,我要將喪尸趕盡殺絕,為我女乃女乃報仇!」
「你先起來。」
「老大,你不答應,我就不起!」
程風將胖子拉起來,說︰「槍法和刀法也不是一天能練成的,你先起來,將你女乃女乃好好安葬了,總不能讓她就這麼放著。」
「對,對,你老大說得對,還是將你女乃女乃用席子裹了挖個坑埋了吧,老人啊,都講究個入土為安。我來幫你。」不待胖子說話,李忠國就走進臥室拿了床席子出來,將胖子的女乃女乃連著床單一起用涼席卷了起來。
「小胖,你說把你女乃女乃埋在哪里好?」李忠國站在廚房門口搓著手問道。
「要不就在樓下的草坪上挖一個坑吧。老大,你說呢?」
「行。安娜你們就呆在這里,我們陪胖子下去一趟。」
秦雨璐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還是一起去吧,我們大家現在就像是一家人一樣,胖子的女乃女乃也就是我們的女乃女乃,理該拜祭。」
「那就一起去吧。」程風環視了一圈屋子,從門後面拿起一把鋤頭。李忠國和胖子抬著尸體走出來,看到程風打開門,李忠國害怕地說︰「要不還是算了吧,外面有怪物,會吃人的!」
「那不是怪物,是喪尸。不用怕,它們都被我們用槍打死了。」黃毛忙出聲說道。
「被你們打死了?那就好,那就好。」李忠國羨慕地盯著他們手里的槍。
一伙人來到樓下,看到卡車上的食物,李忠國和他老婆情不自禁地咽著口水,被他媽媽抱在手上的小軍殷切地喊著胖子︰「小胖哥哥,這些吃的都是你們的嗎?」不跳字。
胖子對小軍強顏歡笑道︰「是啊,小軍是不是餓了,想吃什麼?餅干?巧克力?還是牛肉干?哥哥幫你拿。」
「不要牛肉干,肉肉不好吃!」小軍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嚷道。
「你不是最喜歡吃肉的嗎?」不跳字。胖子從卡車上拿了一包牛肉干遞給小軍,「給,快吃吧,吃完還有。」
「啪!」小軍用力地拍掉胖子遞到自己眼前的牛肉干,「我討厭吃肉肉,肉肉難吃死了,我再也不要吃肉肉了……」
李忠國的老婆一把捂住小軍的嘴,狠狠地瞪了小軍一眼,撿起地上的牛肉干,抱歉地對胖子說︰「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你別放在心上。」
「沒事,小孩子嘛。」
黃毛看不過去,對李忠國他們說道︰「不是我說你們,你們看看對面樓里的人,一個個都快餓死了,你兒子倒好,給他肉他還不要,還往地上扔!你們做爸媽的咋教育孩子的!」
「是是是,我們以後一定好好教育他。現在還是先把胖子的女乃女乃埋了吧。」李忠國和胖子抬著尸體來到一塊空草坪上,將尸體放下,李忠國搶過程風手里的鋤頭就開始埋頭挖坑。
秦雨璐看了一眼正在啃餅干的小軍,一個多月了,這一家人除了臉色有點差之外,似乎並沒有瘦多少,難道他們每天都有吃東西?可是就算家里有存糧,這沒水沒電也沒氣的,他們的伙食也好不到哪去,怎麼可能給他牛肉干他還不要?不但不要,而且是發自內心的厭惡!小軍的媽媽將牛肉干拿在手上似乎也沒有要吃的意思,反而垂涎地看著小軍手里的餅干。這太奇怪了!胖子剛才說小軍以前最喜歡吃肉了,而小軍卻說他討厭吃肉,一個喜歡吃肉的人在什麼情況下會討厭吃肉呢?除非是他吃肉吃膩了,吃惡心了。可是,胖子家里哪來的那麼多肉?秦雨璐從胖子敲門開始,將事情的經過在腦子里仔細回想了一遍,不放過他們的每一絲表情每一句對話。
安娜扶著秦雨璐,發現秦雨璐的身體忽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忙問︰「璐璐,你怎麼了?」
秦雨璐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望著正在挖坑的李忠國。李忠國當時對胖子說他女乃女乃是被怪物咬死的,當時大家都過于擔心胖子以至于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其中的不對。胖子的女乃女乃如果是被喪尸咬死的,那麼她肯定也會變成喪尸!李忠國他為什麼要撒謊呢?難道是?
坑已經挖好了,李忠國幫著胖子將他女乃女乃的尸體放在坑里,正在往上面填土。
「等等!」秦雨璐示意安娜扶她過去。
「胖子,先等一下,我有幾句話想問一下忠叔。」秦雨璐看著臉色微變的李忠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問道,「忠叔,你先前說女乃女乃是怎麼死的?」
「被,被怪物咬死的。」李忠國不敢看秦雨璐的眼楮,低著腦袋看地,一看到坑里的尸體,立馬又抬起頭看向別處。
「你確定嗎?」不跳字。
「當,當然了!我親眼看她被怪物咬死的!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啊?」李忠國大聲嚷道,掩飾他的心虛。
秦雨璐痛苦地閉上眼楮,再睜開時,眼中已無任何情緒,她輕聲說道︰「你知道嗎?你說的怪物名字叫喪尸,凡是被喪尸咬傷的人是不會就這麼死去的,他們也會變成跟喪尸一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