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了心神,碧潮與赤瞳也發現了腳下的符,看赤瞳手指捏訣,掀起的風將地上的黃土吹散,可是轉瞬之間,那些黃土又退回腳下,赤瞳松開手指,轉眸看著孤葉,「你不習幻術,你把這些黃土踢散。」
眼看孤葉便要伸腳去踢土,孔雀立刻將孤葉抱起,「赤瞳,你做什麼?你知道這些土施了咒術,若孤葉用腳去踢,定會被咒力反噬。」
「我們幾個人當中,只有她最沒用,」赤瞳的聲音異樣的冷酷,他冷冷的打量著孤葉和孔雀,「我不明白你要留著她做什麼?」
不及回話,火兒已從孤葉的側袋中跳出,它怒火萬丈,一口烈焰吐出,赤瞳手忙腳亂,卻不敢後退,只得縱身躍起,烈焰卷過,懸絲迅速發紅,然後緩緩的融化,火兒連吐了十數口烈焰,四周的懸絲盡數融化。
「好厲害,」赤瞳面色微變,他緩緩落下,神情復雜的盯著火兒,「是孽火龍嗎?竟可將這般的凶獸帶在身邊,孔雀,這女孩子究竟是什麼人?」
還未回應,只听破空的聲響,轉過身,其他的八部眾已經從天而降,他們顯然已有準備,手中拿著天羅傘,轉瞬之間,地上的符咒被清洗得干干淨淨,只覺得靈力緩慢的回復,片刻之後,身子已不象適才那般困乏。
「三位大人,」黑焰落在孔雀身側,「此次襲擊由那摩親自指揮,閣主已經發現那摩的蹤影,他下令務要誅殺賊首。」
未及回應,只覺得眼前白光閃動,碧潮失聲驚呼,「誅天陣。」
驚恐萬狀,沒想到那摩竟然心狠如此,誅天陣是上古最凶的殺陣,全陣設八處生門,每一處生門又都是死門,進入陣內,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匆忙之間轉過首,赤瞳早已變了面色,看他眼中的驚恐,似乎也不相信那摩竟會殺他。
匆忙之間,突听孤葉輕低驚呼,立時垂下首,孤葉捂住雙眸,「哥哥,我的額頭好痛。」
伸指輕彈,琉光屏應聲而現,不及展開,琉光屏便裂為碎片,孔雀從袖中取出玄天鏡,玄天鏡發出柔和的光將孤葉籠罩其間,她面上的痛苦沒有絲毫消減,「哥哥,我的頭痛得就像要裂開一般。」
心中焦急,抱著孤葉便要縱身躍起,卻听孤葉低聲尖叫,「哥哥,我的頭要裂開了。」
用盡全身的力量才凝出琉光屏,不及護住孤葉,孤葉頸中的月光閃爍出逼人的光華,一個手持三叉戟高大鮫人出現在半空之中,他伸手將三叉戟舉起,那碎裂的聲響如此巨大,孔雀只覺得站立不穩,幾乎跌倒在地。
好容易站定腳步,碧潮神情復雜的凝視著半空中的鮫人,他的三叉戟不停的揮舞,誅天陣上空出現一個裂縫,孔雀顧不得其他,抱著孤葉躍至空中,自裂縫中飛出,緊緊抱著頭不住呼痛的孤葉軟倒在孔雀肩頭。
「那是誰?」眾人在實地上站定,碧潮搶先問道︰「那似乎是鮫人月光石中的守護神……。」
听碧潮這般說,孔雀心中殺意涌動,若讓旁人發現孤葉的身份,孤葉定然無幸,日精輪緩緩轉動,正要欺身上前,赤瞳已經側身擋在碧潮身側,眼中凶光閃動,孔雀只得啞忍,抱著孤葉想退到人群之外。
「閣主。」
突听黑焰高聲禮喝,剛剛轉過身,百曉生已經從天而降,手指輕彈,眼前的幻景盡數消散,「那摩,我知道你在此處,你還不現身,難道你想要自己的手下被一網打盡?」
半空中的笑聲听上去那麼的親切,自加入天機閣,從未听那摩這般暢快的笑,他總是心事重重,即使是笑,也總是含蓄而委婉,往往笑意還未成形,便已盡數消散,今日听他笑得這般愉悅,竟然情不自禁的覺得感動,感動得幾乎便要流淚。
笑聲來得突兀,只覺得異樣的厭惡,當發現那笑聲來自百曉生時,只覺得恐懼,「懾魂咒,你以為這樣就能操控我?」
這才省過神來,凝聚了心神,與眾人並肩而立,指尖微光閃動,光牢連連發出,半空中的刺客不住從天墜落,孔雀不時垂首查看抱著自己腿的孤葉,雖然有火兒做伴,但她顯得特別的孤單與瘦弱。
「孤葉,你小心一些,」百忙之中還是兼顧孤葉的安全,「火兒,你爬在那兒做什麼?還不起來保護孤葉。」
心急如焚的看著火兒懶洋洋的站在孤葉肩上,提不起一點兒精神,沒有辦法喝斥它,因為火兒適才的憤怒已經告訴孔雀,一旦它失去理智,後果會非常的嚴重。
「小心,」孤葉突然輕聲尖叫,孔雀只及垂下首,孤葉已經閃身向前,「小心……。」
抬起首,眼前已出現波濤一般洶涌的血櫻花瓣,那花瓣的浪潮幾乎將四周的一切都淹沒其中,如同山一般的壓力幾乎令孔雀窒息,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凜冽的靈氣令他急急的閉上雙眸,猛的想到孤葉,又竭力的睜開眼楮,卻見閣主已經將她抱起,手指連連揮動,血櫻花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著一切,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百曉生施展那本屬于鮫人的神秘幻術。
那摩出現在半空中時,百曉生已經將孤葉交回孔雀懷里,孔雀覺得他的眼神有異,悄悄的垂下首,果然看見孤葉額頭上出現一血櫻花的印記,兩腮出現了鮫人的鱗片,那印記如同滴血一般的鮮艷,與孤葉臉頰上胎記相輝映,令孔雀覺得她在那一瞬間是那麼的丑陋。
憐惜的將孤葉的頭抱在懷里,「哥哥,為什麼閣主大人會懂得鮫人的幻術?」
「大人懂得一切,」孔雀懼怕旁人發現孤葉的異狀,緊緊的抱著孤葉,「睡吧!待你明日睜開眼楮,一切都過去了。」
過去了嗎?應該沒有,身穿如同黑夜一般幽深黑衣的那摩身後站著四個人,那四個打扮怪異的人排成一排,冷冷的注視著已方的眾人,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孔雀卻從他們眼中看不到懼怕,只有蔑視!
「數月不見,閣主的風采更盛往昔,」不知何時,那摩變成了一個陌生人,看他含笑輕言細語,「一招月汐,真真的令人折服,只不知閣主在多年以後再重施舊技,心中可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