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中為了給晶心醫治方便,就住在東廂。
大丫連忙去了,這回碧玉和紅玉倒是沒說什麼,不過等到沈郎中瞧完了病,開過了藥方,就又把她們趕了出來。
想來這個梁子是結下了。
大周媽媽嘆道,「這也怨不得人家。」
這些事情發生時,晶心正在午睡,自然一無所知。
到了晚上,袁亦墨沒回來,晶心也不以為意,從心理上講,她從來沒把自己放在一個妻子的角度上考慮過問題。
對于袁亦墨的陪伴,晶心只把它當成普通朋友的關心,認為是袁家人對她照顧的一種方式。
而且,晶心的心里,有事兒。
收拾停當,又遣了下人後,晶心對著空房喊,「傻瓜。」
風十一立即現身,神情激動地說,「郡主,你能講話了。」
「嗯,」晶心點點頭,「這兩天我覺得身體好多了,看來你用內力幫我祛毒的確事半功倍,辛苦你了。」
風十一有些古怪地看了晶心一眼。
晶心明白,她的這番話說得太成人化了,而且和以往對風十一的態度相比,也有很大差異。
風十一不知道晶心已經變了一個人,他想到的是,他的擅自離開,讓晶心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這才是晶心改變的原因。
「郡主,屬下來遲了。」風十一喉結抖動,滿懷愧疚,「以後屬下一定不會再離開郡主半步。」
「啊,我想問你,姓袁的人,很多嗎?」不跳字。晶心岔開話題,以往她這時應該撲到風十一懷里撒嬌,但是現在她有點心理障礙。
「原本不多,現在也不多,不過自從袁陽一役後,安北王所率的袁家軍中,有很多立功將領都姓袁了。」
風十一的話,晶心沒听懂,「你上來,給我好好講講。」
風十一月兌了外衣上床,晶心熟稔地拱進他的懷里,听風十一講了起來。
第二日吃過早飯後,晶心對大周媽媽說,「我這幾日身子好了,是不是該去給祖父祖母請安了?」
大周媽媽連忙點頭,「少女乃女乃是個知禮的。」
晶心又問,「我是應該自己去呢?還是和……」說到這兒,她微頓,實在是叫不慣這個稱呼,可不叫又能怎麼辦呢?「和相公一起去呢?」
「少爺病了,恐怕不能和少女乃女乃一起去請安了。」大丫接口說,心里暗暗感嘆,少女乃女乃終于想到少爺了!
「病了?」晶心重復一句,又問道,「生的什麼病啊?」
大丫得了機會,把昨日的事,詳詳細細地稟給了晶心。
晶心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兒,她剛才還懷疑袁亦墨是真病假病呢,她以為袁亦墨只不過是想找個不和她在一起的借口,沒想到……
「把沈郎中請過來問問吧。」晶心吩咐道。
不管怎樣,這家伙是在茗香閣病的,或多或少,她都有責任,而且人家生了病還記得照顧她,把正房讓給她睡,她更應該有所表示,再說,她還有事要求袁亦墨呢。
問過了病情,晶心又去探望袁亦墨。
袁亦墨昨夜幾乎燒了整夜,凌晨時分退了燒,方才睡安穩了,現在還沒醒。
碧玉紅玉也是侍候了整晚,現在都是一臉的倦色。
晶心見袁亦墨還睡著,就安排起院子里的事情來︰讓人替換碧玉紅玉去休息;吩咐廚房準備清粥小菜;提前把等下袁亦墨要吃的藥熬好……
連袁亦墨吃完藥後,用來壓苦味的果脯蜜餞這等小事,晶心都想到了。
眾下人暗暗吃驚,沒想到他們這位少女乃女乃,小小年紀,做起事來這般有章法。
當然,這其中也有晶心不明白的地方,她就問她的兩位管事媽媽,只要是對的提議,便從善如流,臉上不僅沒有絲毫不快,還自有一份淡定從容。
袁亦墨一睜開眼楮,就看到那張惦記了一夜的小臉兒,張口便問,「你又做噩夢了?」還伸出手來,習慣性地想攬晶心入懷。
面對袁亦墨這樣的表現,晶心一愣,不動聲色地抱住了袁亦墨伸過來的手臂,問,「你醒了?可覺得好些了?」
「你能說話了?」袁亦墨听到晶心的問候十分驚喜,嘴角上翹,扯開個大大的笑容。
這還是晶心第一次看到袁亦墨笑,心道,這家伙笑起來,還怪好看的,又見在這一笑之下,袁亦墨干裂的嘴唇上滲出絲絲血跡,就連忙叫人來服侍。
袁亦墨吃早飯時,前來探望的人就開始登門了。
最先來的是姜氏,而後是老侯爺和太夫人,最後,二太太和寧氏也來了。
看來袁亦墨的家庭地位很高,這樣對自己要做的事,也不知是好是壞,晶心一邊和來的這些人應酬著,一邊暗自合計,同時還不忘察言觀色,看看這些人對自己能力展示的反應。
還好,袁家人對晶心這些「才干」,只是稱贊驚訝,並沒覺得怪異。
太夫人將晶心攬在懷里說,「想不到你這小人兒,倒是個能干的!」
「如意理家時,總是把我帶在身邊,阿三議事時,也會帶著我呢!」晶心將早已備好的答案奉上。
老侯爺慨嘆道,「現在想想,如風自小就是個有才干的。」想想又說,「听聞晶玉公主也是個不同尋常的。」說著將目光調向了侍立一旁的大周媽媽。
大周媽媽會意,接口道,「要說起晶玉公主,可真是應了老侯爺的這話,奴婢在宮中二十來年,侍候和見過的主子,也有幾十位了,獨獨這晶玉公主,真真的不同尋常。」
一件件的趣事大周媽媽隨口道來,小周媽媽間或補充一二,隨著這姐妹二人的講述,漸漸地,一位恩寵無邊,聰慧異常,特立獨行的皇家公主,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連晶心都听得痴了。
晶玉球中,只給晶心提供了晶玉公主出嫁後的內容,所以兩位媽媽關于晶玉公主出嫁前生活情況的介紹,晶心也是頭一次听說。
而袁家人中,只有老侯爺早年曾見過晶玉幾面,其他人都未曾見過,雖然袁家在京城住的時候,也听說過晶玉公主的一些事,但遠沒有這麼詳細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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