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想起晶心的身世,「哎——,也難怪的,只是這沒人跟著……」
晶心連忙說,「有的,有的,我院子里的人不算,公中的護衛我也帶上一半兒,而且保證按時辰回來!」
隔房兒的大嫂畢竟不好說太多,袁亦墨又沒來,寧氏只得讓晶心去了。
沒想到,過不多時,就有一個家丁來報,「四少女乃女乃在成衣鋪看衣裳,遣小的來回報一聲兒。」
等一會兒,又來一個,「四少女乃女乃在綢緞莊看料子……」
「四少女乃女乃在書局……」
原來,晶心這次出來為的就是大肆采購,而每當有個小廝或護衛手上拿滿了東西,她就會讓他先回去,並給酒樓中的眾人報聲平安。
這下兒,連寧氏都贊嘆道,「但就這份兒心思,也沒有比四弟妹更穩妥的人了,怪不得,四弟肯將院子里的事兒,都交給她管。」
慧嫻悄悄捅了捅靜嫻和芷嫻道,「你們以後要多跟四嫂好好學學,她可不是只會胡鬧。」
靜嫻老成地點點頭,芷嫻雖有些不是滋味兒,可自問沒晶心的本領,就閉口不言。
到吃飯時,晶心準時回來,一桌子人笑笑鬧鬧地吃飯,氣氛很是融洽。
飯後就要去賞燈,街上已是摩肩接踵,寧氏十分擔心,她是長嫂,責任重大。
晶心道,「不怕,讓大哥做個分派,不走散就罷了,一旦走散的話,各自回府,回府也要約個時辰,沒得讓家人擔心。」
袁亦杰很快做了分派,他自己和二弟袁亦智一組,慧嫻帶袁亦誠,袁靜嫻喜歡和袁芷嫻在一起,她們就做一組,讓袁亦禮帶著。
基本上是按照房頭分的。
晶心一听就急了,「大哥,這樣不好的。」
袁亦杰唬著臉,「怎麼不好?」
晶心嬉笑道,「靜嫻、芷嫻兩位妹妹,年紀尚小,三哥也不大,祖父知道你這麼分,恐怕會不高興吧?不少字」
寧氏在一旁重重點頭,袁亦杰雖是火爆性子,看著晶心那張笑嘻嘻的面孔,也不好發作,只道,「你人小鬼大,不然你來分吧!」
晶心把袁亦杰和七歲的袁亦誠分在一組,男孩子不好管,大哥能震得住他,再加上寧氏,萬無一失。
袁亦智和靜嫻分在了一組,靜嫻膽小怕事,離了芷嫻,沒人替她出頭了,會更安靜,袁亦智就是有考慮不周之處,也不會出問題。
袁亦禮、慧嫻和芷嫻一組,芷嫻嬌縱,只有大姐的話,還能听得幾分,袁亦禮又比較有耐心,。
分派完畢,寧氏又是暗暗贊嘆,晶心則細細地編排了護衛,務必讓他們做到精確到人,緊看緊守,不管怎樣,主子不能丟。
這樣的安排,連一旁的袁亦杰和袁亦智都心生敬佩,「四弟妹,你要是個男子,將來一定能成大將軍。」袁亦杰由衷地說。
晶心抿嘴一笑,「大哥怎知我沒做過?」她想的是,前世的她,在商場的闖蕩經歷,商場如戰場,做為為數不多的成功者之一,她一直頗感驕傲。
袁亦智和袁亦杰對望一眼,他們同時想到,那日,晶心曾說過,無論是晶玉公主理家,還是袁如風議事,都會帶著她,和封了安北王的袁如風相比,大將軍又算得上什麼呢?
想到這里,兄弟兩個看向晶心的眼神,都有了火一般的溫度,打定主意,以後要多從晶心身上學點東西。
晶心走後,袁亦墨坐立不安,他既怪晶心的任性,又氣自己的肚量小,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為這麼點小事兒和晶心起了爭執?
萬一晶心收不住性子,惹下什麼麻煩,或是晶心受到什麼傷害……
袁亦墨覺得自己的腸子都悔青了。
總算熬到辰時(晚七點),外面的天早已全都黑了,袁亦墨再也等不得,跑到了大門口,去迎晶心。
過不多時,就見幾輛馬車遠遠地來了,心內一松,立刻又板起了臉,想了想,掉頭向勁松堂而去。
他不想讓晶心看到他巴巴地等在門口,而她們回來是一定要去給老侯爺夫婦報平安的。
見袁亦墨進來,太夫人訝異地問,「墨兒,你怎麼獨個回來了?晶心她們呢?走散了?」
袁亦墨安安穩穩地行了禮,「我沒去,有些書是急著溫的。」
老侯爺急了,「墨兒你也真不知輕重,原指望你看顧著晶心些,那書就是熬夜也溫得……」
因為擔心,又是過節,沒去看燈的長輩們都等在勁松堂,連不常露面的大伯母和二伯父也在,袁亦墨就是怕他們擔心才躲到這時才過來,結果還是受了叱責。
好在老侯爺的話還沒說完,袁亦禮帶著慧嫻、芷嫻姐妹就走進門來,一路走著,芷嫻一路抱怨著,「就說再玩會兒,你看看,就是我們最先回來,這下子吃了虧。」
慧嫻好脾氣地淡笑不語。
還沒行完禮,芷嫻又是一聲嬌呼,「祖母,可是累死我了,我這兩條腿都不是自個的了!」
姜氏笑著啐了她一口,「剛才是誰說回來的早了?」
芷嫻趕緊躲在太夫人的懷里吐了吐舌頭。
老侯爺問道,「怎麼就你們?晶心呢?旁人呢?」
芷嫻爽快地答道,「走散了。」
見眾人神色立時緊張起來,慧嫻嗔怪地看了芷嫻一眼,袁亦禮已說起了晶心的安排。
還沒說完,袁亦智帶著靜嫻回來了。
兩人都是行了禮,在一旁听著袁亦禮說。
眾人都認真地听著袁亦禮的話,只有袁亦墨不停地向門口張望,太夫人見了,笑著給老侯爺使了個眼色。
听著晶心的表現,看看袁亦墨的樣子,老侯爺心知是自己錯怪袁亦墨了。
堪堪等到話頭停了,袁亦墨急急地問了一句,「那你們說好,最晚不超過什麼時辰回府?」
芷嫻快言快語,「辰時中(晚八點),四嫂嫂說,這個時辰不耽誤祖父祖母安置,還立了軍令狀呢!」
「軍令狀?」袁如風問。
「嗯,四嫂嫂說了,誰要是誤了時辰,下次就大家一起說,不讓他出來玩兒,那人就再也說出不旁的來。」又小聲地嘟囔道,「我若不是怕了,怎會老老實實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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