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杯好酒下肚兒,沒用晶心怎麼問,袁亦杰、袁亦智兄弟就竹筒倒豆般把那些往事說了,晶心立即拍著胸脯保證,二太太那里一切由她搞定,袁亦杰和袁亦智自是千恩萬謝。
「說話要留有余地。」散了席之後,袁亦墨對晶心又少不了說教。
二房的人對晶心是極好的,這種好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的好,並不是因為晶心的郡主身份,而是因為,無論是袁如江還是二太太,都十分感念袁如風當年對袁如江的救命之恩。
所以辦這件事,晶心可以說是最合適的人選,對此,袁亦墨也是心知肚明。
「我當然懂得啊,可要是不這麼大包大攬下來,兩位哥哥怎會放心,你也知道,他們是心里存不住事兒的人,你難道想他們以後見了二伯父他們,還象今天這樣?」這時,晶心正和袁亦墨沿著郡主府彎彎曲曲的回廊,往內院走。
袁亦墨和晶心分了房後,不僅還住在郡主府,而且執意住在內院他的內書房中,說來說去,不過和晶心只隔了一進的院子而已。
「而且啊,」晶心看看袁亦墨說,「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二姐和五哥啊。」靜嫻和袁亦誠都是庶出,不受待見是人人所見的,結果這兩個孩子,到了現在,表現出的氣質每一個好的。
靜嫻是既膽小怕事,唯唯諾諾地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又滿懷不平,想方設法地在姐妹中使絆子。
至于袁亦誠呢,二太太礙著袁如江的面兒,雖把他收在了自己的房內,卻並不實心實意地教導,放任他的頑劣,讓他自己逐漸失了父親的寵愛,到了現在,剛剛九歲的袁亦誠,就有了破罐子破摔的頹廢。
這些,晶心到侯府這些日子後,已慢慢地有了深切的感受,只是無法插手而已,她對袁靜嫻和袁亦誠,是既可憐又生氣。
現在有了突破口,晶心自然希望,大房、二房的人能打開心結,讓袁家的兄弟姐妹,人人都受到良好的教育和對待,健康成長,以後整個袁府才能日日興旺。
晶心這份細膩而又火熱的感情,讓袁亦墨感到有點兒自愧不如,他是男子,只想著憑著自己的能力光宗耀祖,對這些內宅里的彎彎繞繞,既沒功夫兒多想,也不太會處理,好在晶心是個既有心又有力的,實在是難得。
感嘆了一番後,袁亦墨心中一動,轉頭對晶心說,「你應該叫五弟,而不是五哥。」
晶心不屑地撇撇嘴,「那我叫慧嫻、靜嫻和芷嫻她們為姐姐,你怎麼沒說什麼?這不是叫習慣了嘛,小氣鬼!」
晶心早就發現了,她當初喜歡和袁亦誠一起玩兒的時候,袁亦墨總是想方設法地出來攪局,直到後來晶心不扮六少,少和袁亦誠交往了,袁亦墨才消停下來。
對此,晶心的結論是,袁亦墨這個人扮大人雖然像,偶爾也還是會有露餡的時候,露出些小孩子的貪玩兒和小氣,這讓晶心很平衡,不然的話,時時處處被袁亦墨這個「假大人真小孩兒」管教、打壓著,讓她這個「真大人假小孩兒」情何以堪啊?!
晶心不以為意的樣子,讓袁亦墨很不舒服,他小氣嗎?他是她的夫啊,雖然他們年齡還小,又都是自家兄弟,可……
袁亦墨悄悄地皺了皺眉,動起了心思,他怎麼才能讓晶心明白,他的「本心」呢?
路在兩個人的腳下,緩緩延伸,許是喝了酒,走著走著,袁亦墨忽然輕微地搖晃了一下,晶心不自覺地就牽了袁亦墨的手,「你慢著些。」
在晶心的印象中,袁亦墨的酒量不錯,按說今晚喝的真不算多,不過,晶心也沒多想。
晶心綿軟的小手一入掌心,袁亦墨就握住了,不過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也怕她會因羞澀掙開。
溫柔清爽的秋風中,有樹葉颯颯地輕響,甜滋滋的桂花香氣,聞起來特別曖昧,四周蕩漾的月光,融融地包裹著,在沉默中緩步慢行的兩人,暗影中,袁亦墨悄悄地勾起嘴角,很希望這回廊永遠走不完才好。
終于還是走到了門口,袁亦墨並沒放開手,邀請道,「喝杯茶再回去吧。」
晶心神色倦怠地回答,「不了,明兒還要學規矩。」
袁亦墨將晶心稍稍往懷里一帶,略伏了身,在晶心耳邊低聲說,「今兒你做得很好,是個宜室宜家的好媳婦兒。」
听了夸獎,晶心自然高興,要知道得句袁亦墨的稱贊可是極不容易的事兒,不過這話一入耳,怎麼讓她這麼別扭呢?
「宜家」是說她品行好,可以讓家宅和美興盛,正應了她今日做的事,可這「宜室」呢?是怎麼個意思?尤其是「媳婦兒」這兩個字,好像故意地在提醒著什麼……
晶心的笑容頓住,有些疑惑地抬頭去看袁亦墨,只見袁亦墨的雙眸無比晶亮,仿佛有兩顆星星墜入了其中,目光又是那樣的專注,似在述說著他重未提起過的心事,而正握著晶心的手,也有種灼人的溫度。
晶心有點兒亂了,感到一絲詭異。
「墨哥哥,早些歇著吧。」晶心胡亂地說,掙月兌了袁亦墨的手,轉身就走,想是掙的動作大了些,不知怎地,身子就擦到了袁亦墨兩腿間一個凸起的東西,晶心的臉「騰」地一下兒,火燒火燎起來,腳下的步子更亂了。
走出去三、四步,晶心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居然,被袁亦墨這個道貌岸然的小正太,給、調、戲、了!
晶心咬牙切齒地轉身,見袁亦墨還在站在門口,用痴痴的目光黏著她,二人四目相對,晶心忽然失了勇氣,她憑什麼教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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