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 第二卷 今生漠看綿綿情 第三六章 蜜 月(1)

作者 ︰ 夜旖旎

又忙,又卡文,結果斷更了,真是不太會寫這樣的場景,今天爆發一下,做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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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里的燈光十分幽暗,風十一不知道藏在哪里,石福、石祿輕手輕腳地侍候袁亦墨梳洗了,便退了出去。袁亦墨緩緩地掀開帷幔,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晶心縮在被子里酣睡。

想起今兒這一日,晶心從天不亮就開始折騰,又要行及笄禮,又要擔驚受怕,入夜時還來了這麼個波折,一定是累壞了,袁亦墨很心疼。他慢慢地爬上床去,偎在晶心身側,伸出手臂將晶心圈在懷里,小心翼翼地幫兩個人蓋好被子。

袁亦墨的鼻翼間,是晶心散發出來的,少女特有的帶著體溫的幽香,讓袁亦墨想起,晶心兒時,他抱著她整夜好眠的那些夜晚,那麼甜蜜,那麼溫馨,袁亦墨咬著牙,壓抑著全身而起的燥熱,他不舍得打擾到晶心的安眠。

他想,自此後,她便成了他真正的妻,從心靈到身體,每夜,他都可在這溫軟的床榻之上,抱她入眠,給她呵護和無邊的寵愛……

一陣悠揚的琴聲,在靜夜中悄然響起,似月光,如流水,帶著不可言擬的豐沛情感,宛如世間最為溫柔的情人,在晶心的耳邊,述說著繾倦的愛戀,有無望且動人的憂傷,將她慢慢抱擁……

晶心的聞到了濃烈蒸騰的梅花香氣,這是若賢夜夜入眠的床榻,他的氣息,這般馥郁,似乎將晶心都燻染成了一株在寒風中凜然開放的梅,白如雪,香如他……

晶心夢見,她長在怒放的枝頭,看著那個如謫仙般的男子,在樹下彈琴,他飄揚的衣袖,是無聲的召喚,「若依、若依,我想擁你入懷……」

他如行雲流水般的琴聲,是含淚的請求,「若依、若依,我要與你相伴……」

一滴淚水從晶心緊閉的眼中,滑落,她抱緊了身邊的袁亦墨,在這一刻,她只想把自己全部的熱量都傳導給他,晶心呢喃道,「賢哥哥……」

袁亦墨倏然睜開雙目,他的心頭猶如有團火在燒,燒得他不顧一切,他翻身將晶心壓在身下,從唇間一字字地擠出問話,「依依,你在叫誰?」

晶心睜開眼楮,先是迷茫,繼而清醒,映入眼簾的是袁亦墨那張陰沉沉的,近在咫尺的臉,「你不是在外間飲酒?」

「今夜是我們的圓房禮,爺怎能整夜飲酒?」袁亦墨濃重的呼吸,噴在了晶心的臉上,卻讓她感到絲絲寒意。

似乎是感覺到房內兩人的動作,若賢的琴聲更加幽怨起來,還帶著一絲莫名的煩躁……

晶心被這琴聲所擾,她推了推袁亦墨,「不要了,今夜不方便,再說,剛才在車上,不是已經……,元帕都拿走了……」

不提還好,晶心這一提,袁亦墨更覺得大大的委屈和難堪,「你忘了爺的話?你欠爺一夜*愛……」一夜兩字被袁亦墨咬得極重。

晶心皺了皺眉,「你怎地又自稱起‘爺’來了?」

「我是你的夫,就是你的‘爺’……」袁亦墨道,手上毫不停歇地撕扯著晶心身上的吊帶睡裙。

晶心不由心下著惱,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她是女人,自然有不可擺月兌的浪漫情懷,她特地為今夜做了這「性感睡衣」,為了給袁亦墨一個補償,也為了給自己一個美好的新開始,現在,她又能怪誰呢?

「不要,我不喜歡叫你‘爺’……」晶心掙扎著,睡裙的帶子,從她的肩頭滑落,她的雙腿扭動著,踢著,一次次地撞擊著袁亦墨火燙的昂揚。

听到晶心隱隱的叫聲,室外的琴聲,驟然一變,似有漫天風雪,「呼呼」吹響,隱隱有刀劍之聲……

袁亦墨不得其入,滿腔憤懣地伏在晶心肩頭,「依依,你不喜我了?你不願做我的妻了?」

有濕熱的水滴,沿著晶心的鬢角滑下,不知是袁亦墨的淚還是汗,晶心的身體,不由一僵,她這是怎麼了?

「墨哥哥……」晶心的雙腿悄悄打開,「你要輕一點兒……,我很痛的……」

「嗯……」袁亦墨不抬頭,熱熱的唇瓣,從眉眼到脖頸,一點點滑過那些他夢想已久的美好之處,輾轉在晶心胸前溫熱的兩團綿軟之上,他竭力地控制著,細細地品嘗,「依依,你要想著我,只能想我……」

晶心有些慚愧地低頭回吻著他,「好的,墨哥哥,我會的……」軟軟的聲音,說著堅定而深情的誓言,「你是我的夫,今生我必不會有負于你的。」

這話讓袁亦墨所有的不快,都化成了絢麗的熱情,他拱起腰月復,把自己的渴望在那神秘的地方,慢慢研磨著,一波*的愉悅顫栗,襲遍全身,耳邊那惱人的琴聲,似乎已消失不見。

晶心不知在下面踟躇的袁亦墨,到底是不得而入,還是不舍得她痛,只覺得整個人都被他全身的火燙和熱烈的親吻,炙烤得舒適無比,又滿是燥熱,不知不覺中,已經濡濕一片。

晶心抓了袁亦墨的手,托在自己的後腰,那有些粗糙的掌心從她赤、果的皮膚上擦過,有說不出的麻和癢,直讓她心神蕩漾,不知所以,兩條腿大大地張開,輕輕地盤上了袁亦墨的腰際。

袁亦墨敏感無比的圓頭兒,忽然遇到了一片濕滑的溫暖,饒是他再想控制,也忍不住向著那直沖了過去……

「啊——」晶心一聲嘶喊破喉而出,似痛楚,偏又帶著難言的愉悅。

袁亦墨驟然一頓,堪堪停在了那溫熱緊窄的所在,一動不敢動,可那物件,如同了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意志一般,無法壓抑地跳動著,猶如他的第二顆心髒,猛烈且頑強。

「錚,」地一聲,若賢手中的琴弦,斷了,斷弦在他如玉般修長的手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只是一瞬,琴聲略略一頓後,再度響起,帶著傷口的手指,在那少了一根弦的「清吟」琴上,彈奏出一串串曼妙的音符。

他的絕望,他的不甘,他的難舍,他的心碎和無盡的痛,都在這琴聲中彌散開來,他的滴滴鮮血,散落在黝黑的琴身之上,宛如在一片黑暗中掙扎怒放的曼珠沙華,再如何美麗,也終到不了,那夢中的彼岸……

這樣的琴聲,讓人如痴如醉,似癲若狂,連一向隱忍的風十一,也忍不住了熱淚盈眶,仿佛了又回到了如意出嫁的那一夜……

耳邊是無言的傾訴,身下是帶著痛楚的滿漲,這種無法言擬的感覺,讓晶心覺得自己簡直就要分裂了,她需要支撐,她想得到力量,她要她夢寐以求的堅實歸依,她伸開雙臂,加緊雙腿,如同八爪魚樣,痴纏在袁亦墨的身體之上,不留一點縫隙,廝磨著,扭動著……

已是箭在弦上的袁亦墨,哪受得了這樣的刺激,他積攢多年的熱望,噴薄而出,綿綿不絕,盡數淹沒在晶心的體內。

身體下面突如其來的漲大,又給了晶心新一波的痛感,讓她越發緊地貼在了袁亦墨的身上,整個人騰空而起,就這麼掛在了袁亦墨緊實的軀體上,「嗯……,疼……」晶心模糊地輕吟著。

袁亦墨有些慌亂,他索性跪坐起來,抱緊了晶心,笨拙地安慰著,「依依,忍忍,我……,啊……,就快好了……」卻不知這樣的姿勢,讓兩人的結合更加緊密,相膠著的那處,簡直就成了嚴絲合縫,以至于他明明已經釋放完畢,卻依然待在晶心緊密的所在。

琴聲還在響著,讓晶心滿是難舍和澀澀的酸楚,她懶懶地把頭垂在袁亦墨的肩膀之上,身下的痛楚已經緩解,只剩下滿身的疲倦和一種歡愉後懈怠,「我們這樣對賢哥哥,是不是很過份……」

晶心的聲音,有些嘶啞,這樣的輕喃,听在袁亦墨的耳中,也是種刺激,他忍不住嚙咬著晶心的肩頭,「你要我怎樣,你到底要我怎樣……」

晶心努力擺月兌著若賢的影子,又有些氣憤地一口含住了袁亦墨近在嘴邊的耳垂,「我沒有要你怎樣,我說說而已,這樣也不行嗎?」。

耳朵上傳來的痛和濕癢,讓袁亦墨的身體,再次顫栗起來,這是種什麼滋味,讓他游走在激怒和極甜的邊緣,只想著佔有再佔有,他無比堅強又特別脆弱,他想要得到,也承受不了一點點的失去,「不許說,不許听,連想也不許想……」

「你……,唔……」晶心反駁的聲音,被袁亦墨側過頭來的熱吻封住,那探入她口腔的,不斷踫觸、索取的柔軟舌頭,那吸允著她所有甜美的雙唇,讓她很快就失去了氣力,變得喘氣吁吁,癱軟一片。

晶心徒勞地掙扎,她軟女敕的嬌軀,被袁亦墨的一雙鐵臂禁錮著,變成了在他身上的研磨,無需休憩,袁亦墨再次的堅挺,就這麼應感而來,晶心還未來得及感到空虛,就再度被撐得滿滿的……

袁亦墨俯身將晶心又平放在床上,一次次地沖擊著,「我是誰?你想的是誰?」

不知是來自誰的黏膩,在他們之間潤滑著,讓袁亦墨從生澀到熟練,讓晶心從痛苦到舒愉,一步步登上那極致的快樂巔峰,循環往復,無止無休,天荒地老,快樂如仙……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袁亦墨一聲滿是興奮的大喊,和晶心哀泣般的嬌吟,「墨哥哥……」兩人同時癱倒在床上,汗水淋灕……

在若賢淒切的琴聲中,天邊漸漸顯出一點魚肚白,袁亦墨神采奕奕地起身,深刻地體味到,什麼叫「良宵苦短」,轉頭對晶心說,「你欠我一夜*愉……」

晶心氣得不行,這家伙講理不講理,都折騰成這樣了,還欠?只可惜她全身酸軟,無處不痛,別說是對袁亦墨叫罵,就是連翻白眼兒的力氣都沒有。

袁亦墨踏出門去時,若賢滿是血跡的手,還撫在琴上,袁亦墨一見之下,不由大驚失色,叫道,「幽蘭,王爺可是嘔了血?」

袁亦墨雖惱恨若賢攪局,可也不得不承認,若賢這是在變相地幫他們遮掩,如果若賢有什麼閃失,慢說是晶心,就是他自己,心里也過意不去。

同為深愛晶心的男子,袁亦墨不知道,如果他和若賢換過位置,他能不能有若賢的胸襟,做得如若賢這般好。袁亦墨不怕蠻橫的若德,也不懼滿是心機的若安,那都只能哄得、騙得了晶心一時,只有若賢這般的真心真情,才能在晶心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痕。

晶心的感情是長久而深厚的,這一點,袁亦墨恐怕比晶心自己都更清楚,所以,袁亦墨才會那樣的失態,他對若賢,是真心的畏懼。

若賢面無表情,臉色疲倦中帶著灰敗,他緩緩起身,凝視著內室的那扇門,良久,才走去東側間梳洗,換裝。

「我們一離開,你們就帶公主速速回王府。」袁亦墨對石福、石祿低聲吩咐,若賢這里,袁亦墨是一刻也不想讓晶心多耽擱了。

若德在京城中折騰了一夜,到底沒找到晶心的身影,若安在賢王府的門外吹了一夜的寒風,得到的只有,「賢王爺為袁奉筆彈了一夜的琴,琴聲淒婉,神乎其技,聞者無不落淚」的回報。

若安兩眼滿是紅色血絲,目送著若賢和袁亦墨身著朝服,上馬而去的身影,咬牙道,「給我守在宮門外,只要是侯府或者賢親王府的侍女、媽媽,一個都不許放進宮去」只要沒有破身元帕,真的,他也要讓它變成假的

若安想到這里,縱身上馬,繞路飛奔,搶在若賢和袁亦墨之前,到了還未開的宮門之外。

意華宮內,同樣一夜未眠的兩位媽媽,將月影早已送來的玉盒打開,取出其中的錦帕,手指輕輕一捻,那帕子便分開了,變成了薄薄的兩片。

她們把這兩張元帕分別裝入兩個玉盒中,每人手捧一個,「我去皇後那里吧」大周媽媽說。

小周媽媽道,「姐姐還是去聖上那里吧。」她想著,聖上好歹對袁亦墨還有幾分顧念,不至于下狠手。

大周媽媽輕笑,「有什麼可爭的,對主子的惱,都得由奴婢來受,聖上和皇後,哪個不是對少爺和公主,惱恨非常啊?」又看著宮外,幽幽地說,「也不知他們成事了沒有?」昨夜月影在離開時,已看到了若德和若安前去攔截馬車的人。

「少爺有膽有謀,必能成事的,」月影勸道,「現在我們還是想想,如何保兩位媽媽平安,否則公主定然傷心欲絕。」

大周媽媽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月影,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與聖上和皇後的人動手,不然沒人能保你性命,生死有命,我們是奴才,為主子去死,是應當的。」說完,整理了一下衣裳,就要出門。

走到門口,大周媽媽對小周媽媽說,「到了緊急關口,但願太後在天之靈,能保佑我們吧」

小周媽媽會意,點點頭,和大周媽媽分開,走向不同的路。

月影听了大周媽**話,猶豫了一下,又仔細想了想宮中的路線,閃身跟在小周媽媽身後。

小周媽媽來到皇上殿外,那太監是已事先打理好的,一見了她的面兒,就急急地去給聖上通報,「晶心公主的貼身教養嬤嬤,有急事求見。」

聖上昨夜也睡得不安穩,早已知曉三個皇子的所作所為,和晶心失蹤的事,心中正暗暗高興,他以為,若賢是用柔和的方式拖住了袁亦墨,這個房,袁亦墨和晶心沒有圓成。

現在听說晶心的教養嬤嬤來求見,不禁猜測,難道晶心昨夜是宿在宮內?以風十一和月影的武功,兩人聯手,也不是不可能的,那麼晶心這是來告罪的,還是怕袁家受到責罰,來求情的?

「宣吧。」聖上沉聲吩咐。

小周媽媽跪倒在聖上身前,雙手高舉玉盒,「奴婢呈上晶玉公主昨夜破身元帕。」

這句話,象石塊一般,給了聖上重重一擊,他大怒道,「大膽奴婢,身為教養嬤嬤卻疏于看顧,來人,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早有宮女上前,取了小周媽媽手中玉盒,兩個強壯太監叉了她便往殿外拖,小周媽媽口中悲愴地叫道,「太後——,太後——,奴婢來侍候了……」說罷,便掙月兌了那兩位太監,往殿中大柱上撞去,一旁的宮人哪里能讓她撞上,急急地來攔。

又有得了晶心安排,和袁亦墨好處的人,齊齊跪下,斗膽為小周媽媽求情,「這是太後當年賜給晶玉公主的女乃媽,還望聖上開恩……」

一聲聲的太後,听在聖上耳中,心頭不禁翻江倒海,他已經愧對如意,難道還要讓晶心也對他心生怨懟嗎?晶心已然先失父母,再失外祖母,現在又要因他一時的怒火,失去跟隨多年的女乃媽……

「罷了,」聖上揮揮手,「拖出去,打十個板子吧」

小周媽媽謝恩,也不用人拖,自行走出殿外,發覺初升的太陽,真美

月影看到小周媽媽無事,展開身形,抄近路,向著皇後的宮中急掠而去,在最後一個路口堪堪追上步履匆匆的大周媽媽,月影也不說話,手刀劈下,大周媽媽眼前一黑,哼也沒哼一聲,便軟軟倒下。

月影伸手接住大周媽媽,將她放在小徑正中,方便被人發覺,又從她懷里掏出那玉盒,走到皇後宮中求見。

小周媽媽下去後,皇上盯著宮女手中的玉盒沉思,他還沒上朝,更沒看到袁亦墨和三個兒子,這元帕,難道是假的?再說,這後、宮之物,理應呈給皇後,怎會送到他這里,必有古怪,此時,遣去的宮人已然回報,晶心公主,昨夜沒有回宮。

上朝的時辰已到,聖上說,「將此物送去皇後那里。」便帶著一腔怒火上了朝。

皇後宮中,皇後一把摔了那玉盒,厲聲喝道,「將這個禍亂欺瞞的奴才,給哀家打,狠狠地打」

院子里,月影順從地爬在條凳上,默默地運功護住周身要害,任由厚厚的板子一下下落在身上。不多時,血跡便將她的一身黑衣,洇濕了。

有宮人送來聖上得到的那只玉盒,「此物有關晶心公主清譽,聖上請皇後驗明真偽,問清那奴才從何處得來。」

皇後心中一凜,聖上已然知道此事了?那麼恐是瞞不得了,聖上又是什麼意思呢?「那奴才說,她是晶心公主身邊影衛,連夜將此物帶到宮中。」皇後看著那宮人的臉色又說,「報于聖上定奪吧」

朝堂上,三位皇子和袁亦墨的臉色都不好看,聖上的氣壓很低,滿朝文武中,又有哪個不知昨夜之事,只是這後、宮之事,有關皇家體面,自不能在這朝堂之上分說。

于是,除非有那十萬火急之事,其他的,都不敢貿然上奏,竟然是不過小半個時辰,就退了朝,三位皇子和袁亦墨自然都被留了下來。

剛出了正殿,就有侯在門外的宮人說了皇後之言,聖上凝眉長嘆,這樣說來,那元帕的真實性就又多了幾分,只得道,「留那月影性命。」

影衛本就珍貴,晶心又只要女子,月影本是千挑萬選才得到的,他們是關鍵時刻救命用的,怎麼能因這種事,枉送了性命呢?

再說,影衛自幼所受的訓練,就是只效忠主子一人,主子的命令,沒有不從的,月影何其無辜?聖上對袁亦墨的恨意又添了幾分,可是,他們到底是在哪里圓房的呢?

御書房內,聖上問,「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賢率先回答,「昨夜晶心公主和袁奉筆同宿于兒臣府中。」

「蠢貨」聖上的茶碗直直向若賢飛來,袁亦墨挺身擋了,被砸破了鼻子,又濺了一臉的熱茶,好不狼狽。

「是臣再三懇求賢親王。」袁亦墨不抹那血跡和茶梗,直接跪下。

「兒臣知錯。」若賢也跪了下去。

若德和若安正對著這兩個人的背影咬牙切齒,聖上又是一聲高喝,「你們也是無用的東西」

若德和若安也跪下了,這還不算,若安抬手就給自己一個嘴巴,「兒臣確實愚不可及」他就該冒死闖進若賢的內室,可惜,悔之晚矣。

看著面前靜靜跪著的四個人,聖上生出一種無力感,現在再說什麼都晚了,他要好好地靜一靜,想想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幽幽的目光投向臉色蒼白的若賢,心里說不出的失望和心痛,怎麼能把江山交給這麼一個情痴樣的兒子呢?

「無法無天,胡作非為……」聖上的叱責不知是給誰的,貌似給誰都對,然而,他沒有說接下來的處罰,就這樣讓四個人散了。

出了殿門,若安對若賢施禮道,「二哥,真乃聖人也,小弟佩服。」這話,對若賢來說,不啻于刀劍穿心。

若賢晃了晃,這一日一夜,他真的是心力交瘁,苦苦支撐,他知道,他此時不能倒下,否則,父王母後的怒氣會更盛,可他現在實在是沒有氣力和若安斗嘴了。

袁亦墨一面伸手扶了若賢,一面用衣袖抹去臉上的狼藉,回道,「安親王此言差矣,拙荊言道,安親王實乃天下第一信人也,昨日對拙荊的關照,墨,定然感懷于心。」

若安冷笑,「袁亦墨,你少在這里假惺惺地挑撥我和三哥之間的關系,有什麼話,依依自會對我說。」

袁亦墨擦拭完畢,再度開口,「你的依依已被信人所傷,說是痛徹肺腑,要養傷一陣子。」這話終于讓若安變了臉色。

也不等若安再開口,袁亦墨又對若賢道,「我送王爺去皇後宮里,也好看看月影和大周媽媽還有沒有命在。」說完扶著若賢上了輦車。

若安愣愣地看著他們遠去,若德在一旁譏笑道,「六弟,這算不算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若安道,「看來三哥是成竹在胸了。」

若德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到了如今,我還有什麼好失去的呢?」施施然遠去,只是那滿臉的扭曲,一點不象他說的那麼無所謂,但是,若安沒看到。

不過一時,殿前已只剩下了若安一人,那紅彤彤的上午陽光,照不暖他的孤寂,若安忽然覺得,今天的春天,來得實在是太遲了一些。

若賢不等皇後開口,就已自行跪倒,「請娘親責罰。」他說娘親,不是母後,亦不是母親,他的跪倒是因自己的行為,讓娘親擔憂傷懷,而不是覺得自己錯了。

皇後看著面色蒼白,下眼瞼烏青的若賢,未及開口,便先垂淚,「你怎麼這麼傻,這麼痴呢?」

若賢膝行上前,抱了皇後的雙腿,抬頭苦笑,「兒子最象娘親……」

若賢幼時,因身體不好,常常誤了讀書,他為了不讓娘親失望憂心,總是偷偷用功,把落下的功課補上,常被先生夸贊聰慧,每到此時,他就會悄悄地說,「兒子最象娘親……」換來母親一個脆弱蒼白的笑,那時的懿皇妃,能笑的機會,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皇後的淚流得更凶,她為了她那一時的愛戀,搭上了一世的痴情,還差點送了兒子的性命,到了此時,她又有何道理來責怪兒子?

「你父皇會惱你的。」皇後抽泣著道,那近在咫尺的太子之位,難道就這樣擦肩而過?那麼等待若賢的,又將是怎樣的人生?「你若爭不過,也就罷了,偏偏還要幫他們。」

「兒不悔,娘親可曾悔過?」誰又能說,誰對自己的愛人付出得不夠多,能不能得到回報,全看運氣了。

母子相擁而泣。

若賢出了皇後的宮門,便被幽蘭接了上輦車,服了藥後,一路上,幽蘭都握著若賢的手,可那手,怎麼都捂不暖,在皇宮門口,又換了馬車,急急地回了王府。

袁亦墨在路上,也趕得很急,他的車上有月影和小周媽媽兩位傷者,回了侯府更是一通忙亂,好在大周媽媽無事,小周媽媽只挨了十板子,行刑之人又多有照拂,傷得並不重。

反倒是月影,皇後的宮中,沒安插下人手,因為安插不了,皇後恨意深刻,那是下了死手的,就差沒自己親眼監督了,聖上在上朝,宮人回話又耽擱了,月影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板子……

「也就是月影,但凡換個人,早就咽氣了……」沈御醫這樣的話,說了不知多少回,听得兩位媽媽淚如雨下。

安排好了這些人,袁亦墨又急匆匆地去見家長,經過了一日一夜的折騰,和擺在面前的殘酷現實,侯府眾人已早沒了脾氣,只余擔心。

袁鶴松反而豁達地勸慰袁亦墨,「現下看來,木已成舟,聖上滿門抄斬是不可能了,大不了你尚了駙馬,當個閑散貴人,我不指望你們光宗耀祖,只要子孫綿延,家宅平安便好。」

袁亦墨感動得熱淚盈眶,說與晶心時,晶心也是唏噓不止,有這樣的夫君和家人,夫復何求?

晶心一大早是被風十一裹著被子抱回來的,從王府二門直接上的馬車,也沒避諱人,到了這個時候,不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嗎?

袁亦墨處理完了所有的事,又吃了午飯後,晶心居然還沒醒,想起昨夜的火熱場面,袁亦墨嘴角含笑,又在晶心的身邊躺了下來,嗯,還是自家的床舒服啊

晶心是餓醒的,睜開眼便看到睡在一旁的袁亦墨,連忙叫道,「快快回府。」

惹得袁亦墨一陣恥笑,「你就這麼惦記著賢親王府?」

晶心這才後知後覺地發覺,這是自己的內室,自己的床,而窗外已是日薄西山,便惱羞成怒道,「你還敢說,若不是你昨夜……,我怎會如此?」

「那是你沒適應,等今夜便好了。」袁亦墨說著,就開始上下其手。

嚇得晶心連連躲閃,「我餓了,還要去淨房。」

「那我侍候你洗浴吧。」袁亦墨的眼楮亮晶晶的。

晶心聯想起,以往她侍候袁亦墨洗浴的經歷,急忙道,「不用,不用,你吩咐擺飯吧」

晶心在浴桶中,看著身上一處處的青紅痕跡,又羞澀又甜蜜。

晚飯就擺在內室之中,晶心吃得狼吞虎咽,袁亦墨一邊為她布菜,一邊看著她笑,晶心總覺得那笑意滿是賊氣,等到晶心吃飽喝足,又漱了口後,袁亦墨說,「早些安置吧。」晶心心里一激靈,一切預感都成了事實。

「等等,你總要和我說說外邊的事啊」晶心推搡著欺身而來的袁亦墨。

「嗯嗯。」袁亦墨應著,忙忙亂亂中,說得斷斷續續,時常被晶心發出的呻、吟和他自己的喘息聲打斷。

等到袁亦墨把那一天的事說完,夜又快過完了,離日常起身上朝的時間,還不到半個時辰,想想再來一次恐是來不及了,他只得戀戀地直接起身,打算去舞陣子劍,臨了意猶未盡地說,「依依,你欠我……」

晶心一拳揮了過來,恨恨地道,「袁亦墨,你個大混蛋,你還想怎樣,我不欠你,鬼才欠你」可惜,被他折騰得軟軟的身體不給力,別說那打象是在撫模,就是那罵語氣也沒有一點兒氣勢,簡直就象是在撒嬌,結果又引來袁亦墨的一陣親吻,晶心只好直接把頭埋進枕頭,干脆裝死算了

晶心心里念叨著,去看看月影,去給祖父母請安,去給若賢道謝,還應該去宮里找聖上討要婚書……,可是,計劃還制定完,她就再度沉入昏睡。

就在晶心做著好夢的時候,皇宮里的朝臣們卻亂了起來,而制造了這場混亂的人,正是袁如文和袁亦墨父子倆。

大臣們趕到皇宮上朝時,太陽才剛升起,光線漸漸地明亮起來,于是就有人發現了袁亦墨的異樣,在這位年輕人的脖頸上,乃至下巴上,有很多曖昧的痕跡,做為過來人,大家一看,就知道這是怎麼留下的,相互之間報以會心的微笑。

袁亦墨和晶心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本著別站錯隊的原則,大家實際上是不想和袁亦墨有過多交往的,可是,這事已經發生了,而且是第三天了,袁亦墨不僅安然無恙,還帶著這麼明顯的「證據」來上朝,這是很值得深思的。

晶玉球是兵符的事,大家都不知道,表面看起來,就是三位皇子和袁亦墨因為晶心公主而爭風吃醋,不對,根據最新的版本,是兩位皇子,因為已經有消息靈通人士知道,袁亦墨和晶心在圓房之夜,得到了若賢的幫助。

那麼情況就變成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對上兩位皇子了,大致看起來是勢均力敵的,可是往深了想想,就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了,要知道,皇子和皇子的勢力可不是相當的,比如深得聖心的賢親王和失了勢的德親王,那很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啊

還有便是那位被寵得無法無天的晶心公主,讓人不由想起當年的如意公主,那場名滿天下的婚事,過去還不到二十年,很多人都是記憶猶新的。

對了,還有安親王,安親王和袁亦墨、晶心公主的關系一向不錯,處事又相當老辣,圓房之夜,他到底是給晶心公主幫忙阻擋德親王呢,還是真的想要攪局呢?到現在都沒有人能給出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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