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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蓉之所以選擇走謝春桃給她指的那條小徑,是因為她覺得謝春桃專門跑回來一趟並不僅僅是為了裝老虎嚇唬她,應該還有什麼更能讓謝芙蓉難堪的事情驅使著她迫不及待地趕來帶路。江如卿和謝芙蓉的見面可能打破了謝春桃的原有計劃,使她放棄了跟上的打算,但是,計劃‘那邊的人’並不知道這個變故,所以沿著謝春桃先前所指的方向走,應該能刺探到些什麼。
幾番思量後,雖然有些冒險,丁小蓉還是決定自己親眼去看看。她現在真的很想知道謝芙蓉新婚前一夜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問如夢,得到的信息太片面了,而且既然剛才謝春桃那麼自信,前面的安排一定能讓她完完整整地看個清楚明白
玉石小徑,
瓊花園,
一個楊柳依依的婦人正和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簇首而談,旁邊沒有丫鬟跟著,四周除了幾棵掉光了葉子的瓊花樹基本沒有什麼屏障,空空曠曠,兩人的舉動一目了然,只是難以監听,大部分的談話都消散在北風里了。
丁小蓉躲在離他們最近的假山後面,看得到卻听不見,心里十分焦急。她沿著謝春桃的指示走了半盞茶的時間就來到了這個瓊花園,她很肯定這就是謝春桃想讓她看的東西,因為那個楊柳依依的婦人正是魯氏,魯三娘。
如果謝春桃現在在她身邊,她應該就能從她的冷嘲熱諷中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吧至少也能知道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是誰不是?丁小蓉從沒像現在這樣想念著那個母老虎。
‘魯舅爺?’
丁小蓉的身後傳來一個吃驚的聲音,她扭頭一看,原來是剛剛跟上來的如夢。對了如夢她怎麼忘了呢,如夢在謝府生活了這麼久,肯定是識得這個人的。
‘誰?’似乎是听到了如夢的驚呼,那個尖嘴猴腮的男子耳朵一動,警惕地轉過頭來,兩眼陰森森地放著光。麻煩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眼觀六路耳听八方麼?這個男子會功夫
丁小蓉連忙抓過如夢丫頭的胳膊,將她拖進陰影里,捂住嘴巴,屏住呼吸片刻後,那邊似乎恢復了平靜,丁小蓉小心地探出頭去查看。
果然已經走了。剛才他們密談的地方現在空無一人,只留下一個石桌,兩個石凳,似乎還散發著余溫。丁小蓉失望地縮回腦袋,正想詢問如夢那個‘魯舅爺’的事情,一個幽幽的女聲從她背後傳來,
‘姑女乃女乃好興致散步居然散到這里來了——’
丁小蓉驚魂未定,又听見這個幽幽的聲音,嚇得一身白毛汗。慢慢扭過頭去,原來是魯氏。
‘人常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姑女乃女乃怎麼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難不成——’魯三娘挑了挑細長的眉毛,話音一轉,‘你听了什麼不該听的,見了什麼不該見的害怕引、禍、上、身?’最後幾個字拖得很長,一字一頓,這分明就是警告啊
丁小蓉本能地一哆嗦,指尖縮在袖子里微微顫抖︰魯三娘一個內宅女子,怎麼在最後一瞬間能給人那麼強的壓迫感?那感覺就像面對著一片詭異不可名狀的黑雲,行差錯步,就是深淵。
‘嘿嘿~幾日不見,姑女乃女乃膽子怎麼變小了?’魯氏看著謝芙蓉臉色蒼白的樣子,心里非常得意,長長的指甲托起謝芙蓉的下巴,輕吐一口氣‘老實跟你說,你听到也好,沒有听到也好,我都不擔心想要說出去可以,先掂量掂量後果不要忘了那晚的事懂了嗎?’
她的手指很有力,掐得丁小蓉下巴生疼,心想︰這個女人不會也有功夫吧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裝柔弱再說想著,就擠下幾滴眼淚來。
魯氏看著繼女’沒出息‘的樣子,似乎很滿意,一松手,謝芙蓉就依勢‘軟在了地上’。
‘你也一樣,不然你家小姐可少不了苦頭吃明白了嗎?’魯氏的目光離開謝芙蓉,投在如夢身上。如夢小雞啄米似的狠命點頭。
‘哼還以為你嫁入侯府能有什麼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麼軟趴趴的一塊你說,你母親在天有靈,該有多欣慰啊~啊哈哈哈——’魯氏扭著她的水蛇腰,一面瘋狂笑道,一面娉娉婷婷離去。
‘如夢別怕,我們走。’余光瞟見魯氏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丁小蓉拍拍身上的灰塵,伸了個懶腰站起來,眼楮剔亮,哪兒有哭過的痕跡。她拉過縮在假山後抖著一團的如夢,走了幾步,按著她坐在了魯氏剛才坐得石凳上。四面空曠,不用擔心人听見,丁小蓉蹲在如夢面前,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小聲哄道︰
‘好啦,沒事了,現在告訴我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吧?我們不能一直這麼被動著,如夢想一輩子在她們母女的掌控中嗎?’
如夢搖搖頭,一咬牙,斷斷續續地說︰‘都是奴婢的錯如果不是奴婢小姐也不會那天奴婢和小姐本來一直在房里入暮的時辰二小姐來了說魯夫人招小姐過去用膳奴婢也想跟去但是二小姐說魯夫人特別交待了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嫁衣寒酸不得,讓奴婢在領口和袖口再加上幾朵牡丹金繡所以那晚奴婢一直在房中做繡活兒等著小姐但是小姐直到近黎明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臉色慘白渾、渾身都是冷汗奴婢問小姐小姐也只是流淚,什麼都不肯說奴婢以為魯夫人又像往常那樣虐待小姐了就就沒再多問嗚嗚.嗚是奴婢的錯’
說罷,又捂著臉哭起來。
看來除了魯氏母女和謝芙蓉本人,誰都不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丁小蓉又安慰了如夢一會兒,抬頭望望天,太陽已經快升到正中,李鳳鳴要等急了吧?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呆在這個古怪的謝府了,至于魯氏母女的事嘛放到以後再說吧,如果只是幫謝春桃找個婆家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畢竟是謝芙蓉的血親妹妹,就當時幫她還債了。
不過她站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從這里要怎麼去中堂呢?
就在丁小蓉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陣清揚的笛聲傳來。
笛聲婉轉,如痴如醉。
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就是太過憂傷。
聲音很近,就在院牆的另外一邊,丁小蓉甚至覺得這個笛聲就是專門為她而來的,有人似乎知道這邊發生的一切,也知道她迷了路。
是誰呢?
經歷了魯氏母女的連番刺激,丁小蓉自覺已經‘刀槍不入’了,管他是個什麼人,大不了就跑吧
暗自打足氣,丁小蓉昂首挺胸地向那個隱藏在瓊花林中的一扇月亮小門走去,穿過門,眼前豁然開朗,原來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紫竹林。
紫艷半開籬竹靜,
林下高橋橋上亭,
亭中自有佳人在,
回眸含波別樣清。
就像所有的愛情小說一樣,這樣的竹林中一定會有個白衣翩翩的玉公子施然而立,望穿秋水,只待有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丁小蓉穿過細密的竹枝,不遠處的亭中確實有一個年青男子隱約可見。
不過他穿著玄衣,臉色也很幽暗,最關鍵的是,他坐在一把竹制的輪椅上,雙腿處用鐵板固定著,一看就知道斷了。
笛聲感覺到丁小蓉的到來就停止了,玄衣男子回望過來,憂雲密布的臉居然蒼然一笑。丁小蓉狠狠的打了個激靈。其實如果刨去緊皺的眉頭,揮灑不去的幽暗眼神和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色,這個男子還是很英俊的,恩與謝芙蓉也有點像。
‘春桃說會帶你過來,我等了很久了,蓉妹妹。’
那個玄衣男子的目光很深邃,蒼白的四肢微顫,每說一句話似乎都在克制著巨大的痛苦。
丁小蓉恍然大悟,原來她弄錯了,謝春桃本是想帶她來這里的嗎?她努努嘴,剛想說話,那玄衣男子卻輕輕地拂了下衣袖,示意她別出聲。
‘我的時間不多了,讓我說完你見過江如卿了吧’那個玄衣男子說到這里,似乎強忍不過,狠命地咳嗽了一陣,潔白的玉石地板上沾上了鮮紅的血跡,‘春桃她很可憐的你幫她離開他’
‘大少爺您沒事吧?’說話的是剛剛找過來的如夢,她看到那個玄衣男子的樣子,似乎非常震驚。
‘你?’那個玄衣男子看到如夢忽然間變得怒氣沖天,面容猙獰,目中吐火,雙手揮舞著就要撲過來,無奈雙腿已斷,匍匐在地上掙扎,根本無法前行,他恨恨地盯著如夢,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剝掉,張著嘴依依呀呀的,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咳咳’鮮血幾乎是大口大口地吐了出來,地面已經一片殷紅。
那人是謝芙蓉和謝春桃的哥哥吧?丁小蓉不忍心看他那樣自我折磨,揮手叫如夢先行退下,自己則沖到亭子里,將那玄衣男子扶起,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待他平穩下來後,把他扶回了輪椅上。
他的手好涼丁小蓉看著這個氣若游絲的玄衣男子,不知接下來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是哥哥啊~~~不要想歪了~~~明天精彩繼續,大大們多給點票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