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感覺胸前一陣痛疼,她半個身子掛在懸崖凸出的石壁上了。胡亂伸手抓住了一段枯枝,不知怎的居然摔得穩穩的,老天保佑小沫福大命大。
腳下一沉。
一只大手抓著她的小腿。高跟鞋悠悠然順著懸崖滾落。
「蘭……蘭澤?」小沫不敢動,對著下面問。
「不是我還是誰!」身下蘭澤咆哮著。
小沫雙臂和上半身都趴在石頭上︰「我……我害怕。」
她想上廁所。她終于明白了怕得尿褲子的感覺了。
「不要亂動!」蘭澤大聲說。
小沫仰起臉,看著懸崖頂部,辰媽媽應該在上面。她可以救她。
「阿姨!!阿姨你能听到麼?」小沫大叫著。
辰媽媽的臉出現在懸崖頂部,漠然的神情,看到了蘭澤掛在小沫腿上,辰媽媽一臉驚恐,立刻退了回去。
「阿姨救救我。」小沫哭叫著。
但是阿姨的臉在蘭澤的冷笑聲中再也沒有出現。
「你還要伸著脖子等多久?」蘭澤不耐道,「快拉我一把。」
小沫琢磨了下,辰媽媽現在蘭澤就是一只真的大蜘蛛也傷不到了,他也不至于把共患難的自己推下去。于是施舍般伸出了一只縴弱的手臂給他。
蘭澤稍稍拉了下小沫,身手矯健地爬上了樹枝。樹枝彎了點,但是很爭氣地挺住了。倒是嚇了小沫一動不敢動。
往上看看,再往下看看,都是不著邊際的遙遠的地方啊。小沫心里一陣陣絕望。夕陽余暉暈染了整個天空。山間野獸在夜晚來臨前吼叫,讓她感覺淒寒。
「你瘋了?」蘭澤惡狠狠看著小沫,雖然惡狠狠,但是小沫覺得還在接受範圍,畢竟是她用力往懸崖下撞人家的。想來如果是自己估計直接拿本書照對方腦袋上拍了。蘭澤真是好脾氣。
「額嗯……」小沫伸手模著劉海,怎麼說呢,算了直接說又不會死,「因為我看你要殺辰媽媽。」
蘭澤意外的笑了。最後一點陽光在他身後泛著金色的容光,漫天星斗已經開始鋪灑。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要殺辰老娘了?我要殺也是殺你!」蘭澤溫溫道。
小沫抱著樹干真不舒服,擔心著這麼壓著會變平胸,于是翹起一條腿,騎在樹干上了,由于緊張走光,居然伸錯腿,變成背對著蘭澤。抓緊樹干的手因為窘迫抓掉一大層樹皮,偏偏身後蘭澤看出來一樣又冷笑起來。
「我拉著辰老娘只是在等雨夜辰沒有要殺她,沒想到你沒頭沒腦地撞出來。」
小沫在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後,臉已經燃燒起來。
山林間,怪物的吼叫聲越來越大。小沫屏住呼吸,嚇得一動不敢動。
不要害怕,就算有喪尸,人家也看不到你,有怪物,也不會跑到懸崖峭壁上的。
可是滿山谷都是那樣的鬼哭狼嚎的聲音。忽然附近有腳步,因為面對著懸崖壁,什麼也看不到。她呼了口氣,小心地抬起長腿,想要轉回來。
如果是原本抱著樹干的姿勢,只要動一條腿就好了,現在她要先側坐在樹干上,再轉過來。原本很普通的姿勢,因為是高空作業變得像是表演雜技一樣驚險。
顫顫巍巍地正轉著身子,忽然重心不穩,腿絆住了什麼東西身子卻已經側過來了,因為緊張害怕徹底失去了準頭,眼看就要跌下去了。
一雙大手恰到好處地扶住了她盈盈腰肢。她本身瘦弱,很輕易地被拉了回去。小沫拍開了那兩只手,然後裝作十分優雅地轉了過去。
這次走光似乎多了點點啊。
似乎肉色絲襪下的內內會被看光啊。
小沫一頭冷汗地想著。
無視掉另外一只掉下去的小高跟,小沫淡定地看著眼前早就笑得陽光燦爛的蘭澤。
又一聲鬼哭狼嚎般的叫聲響徹寂靜的山林夜空,小沫淡定不起來了。後背緊緊貼著石頭,她心驚膽戰地差點站起來。
「別亂動,怕什麼!」蘭澤看著樹枝因為小沫地動作晃動起來,不耐地低聲說。
小沫在漆黑的夜色里只剩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靜靜瞅著蘭澤。她雙腿夾緊,兩只胳膊握拳抱在胸前,整個人因為害怕縮得不能再縮了。
動物的腳步聲,嗅東西的聲音在寂靜得掉根針都能听見的夜里十分響亮,同時也刺激著小沫的神經,小沫後悔不迭,把辰帶來和蘭澤干一架不好了麼,晚上說不定她還能回房間睡暖床,她省那點路程做什麼?現在和這個變態男一起坐在樹枝上听野獸叫很有意思麼?
不經意往下瞅瞅,看到一雙雙綠光閃閃的眼楮,撕開肉咀嚼的聲音。腐爛的肉的臭味因為動物溫熱的口涎而更加讓人作嘔。
我要走,我要走,我要回屋子里睡覺。小沫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惘惘然抬起頭,看見蘭澤和煦地看著自己,盡管知道是因為他長得陽光帥氣才會不論怎樣看著都好像溫暖地笑,但是還是沒來由地踏實起來。
已經把白天他差點殺了自己的仇恨徹底忘了。
「山里的變異獸我已經清理過一次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多。」蘭澤低聲道,瞟了一眼眼前的姑娘,「不用害怕,有我在呢。」
「說不定,說不定辰媽媽回去找辰來救我了。我們等一等。」小沫有些不確信地安慰著蘭澤和自己。
「不會的。」蘭澤果斷地說,又過了會兒,仿佛做了重大決定一樣,「小沫,把你的絲襪月兌下來。」
小沫抬起頭,定定看著蘭澤。
那一瞬間,她想到了所謂的公車痴漢。但是長得這麼帥的男人應該沒有必要這樣吧。而且他說話的態度可是一點曖昧的語氣都沒有。小沫甩甩亂七八糟的腦袋。
蘭澤避開小沫的目光︰「我身上有鉤子。」
絲襪和鉤子有什麼關系?小沫想不通。但是蘭澤的口氣就是解釋的口氣,而且看樣子也是很理所當然的樣子,看來是非月兌不可了。
小沫低下頭,猶豫著這要她怎麼月兌。蘭澤識趣地轉過頭。
算了都快被看完了,小沫想著咬咬牙,靠著石壁,伸出腿,一點點把絲襪從柔軟光潔的腿上退了下來。她的小腿幾乎就翹在他的手邊,她還總是搖搖晃晃的要掉下去,冷冷的山風灌進裙子,她縴弱嬌小的身子好像都被風裹住了一般,她越來越懊惱了。
而且,分明感覺蘭澤的呼吸急促了些。
紅著臉把絲襪遞給他。他接過去,把襪子做成繩子的樣子,纏在鉤子上,然後又試了試韌性。
「你多少斤?」蘭澤問。
「不到80。」小沫糯糯說。
蘭澤把鉤子往上拋,只一次就勾住了山崖上的什麼東西上,他又拽了拽。然後把絲襪繩子遞給了小沫。
「上去。」
「我不敢。」小沫看懂了。
「我太沉了,絲襪可能吃不住。只有你能上去。」遮住月亮的雲被風吹了開,露出蘭澤溫暖的眼神,「相信我,掉下來我在下面接著你。」
小沫想哭。
「只有這一個辦法麼?」
「嗯。」蘭澤伸出手,撫模著小沫的頭發。
小沫伸手拍了開頭發上的那只爪子︰「我餓了。我還沒吃晚飯。」
「晚上我給你做面。」
小沫抽著鼻子答應了。為了她的面。
在站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害怕。接過她被拉得很緊的絲襪,她顫抖著調整了下姿勢。
為了我的面。雖然理由可能很好笑,但是小沫想蘭澤做面真的很好吃。
小沫因為身體柔軟輕盈,絲襪竟然承受住了她的重量。她赤果著小腳,顫顫抖抖地往上爬。她的下面,綠盈盈的狼眼正幽幽地瞅著她新鮮而又年輕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