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家？」
「拜托，真的很想看看多多家里是什麼樣子呢。」小沫做出瘋狂迷戀帥哥的小女生的花痴模樣。
「喂，我說你……」多多欲言又止。
「真的不行麼？」小沫淚汪汪地看著多多。
「不行。」多多拒絕了。
不能明目張膽地去，那就偷偷跟蹤潛伏進去好了。小沫嘆氣。對付男生真是太麻煩了。她以前在學校一直很安分，對怎麼追男生一點也不懂。對于這個被末世刺激得有點精神問題的多多，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好在多多除了在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末世來臨後的世界外很固執的選擇不是以外，是很正常的一個孩子。
就那麼坐在多多身旁吃牛肉干喝酥油茶，看看課桌里髒兮兮的語文書，打發了一下午的時光。
到了放學的時候，小沫真怕他說出要留下來看上晚自習，白天還好，晚上這里陰風陣陣時不時喪尸出沒。雖然說傷不到自己但是最起碼看著電影總是看到這場面也會膽顫心驚的吧。
如果要幫助這個年輕人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的話小沫一定要走人。
看到他收拾書包走人，小沫才算松了口氣，也跟著一起提起自己的包包走出了廢棄的教學樓。
「為什麼不選擇搭公交車回家。」多多，趕快發現你的世界已經崩塌了吧。你沒發現你不可以坐公交車回家了麼？
「我等公交總是遲到。可能哪里修路吧，公交改道了。」多多這樣說，「你還不回家嗎？」。
小沫想如果在他面前打開他家鄰居的屋門會不會有效地刺激到他的神經。
正這麼想著，多多又說︰「啊我明白了，你去上學都迷路了更何況回家了。好吧，告訴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小沫愣了下，問道︰「你家在哪里？」
「我家在天水公園附近。」
「太巧了，我家也在那里。」
「……」
「怎麼了太遠了不願意送我麼？」小沫扁嘴。
「沒事的，反正順路。」正說著，多多看見一只教師打扮的喪尸走過來，立刻彎腰笑道，「老師好。」
喪尸自然沒有回答。
小沫一路跟著他走，一路看著他和喪尸打招呼。他認識的人真不少，甚至困在電話亭里的喪尸他都要過去問問今天還有沒有報紙。什麼叫做精神病人思路廣弱智兒童歡樂多啊，多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好的樣子。
小沫忽然有了一個比較驚悚的想法。
到底是多多病了還是自己病了？看多多活得髒兮兮又快樂的樣子。
搖搖頭。這個想法就和莊周夢蝶一樣無忌但是也同樣吸引著她的思路。曾經她見到12朵拉也懷疑過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不是改良版的12朵拉，雖然她一直按捺著那個念頭，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這麼想。現在她看到了多多，又覺得自己的世界也有可能是假的。
如果一個女孩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認為全世界都是喪尸，然後從學校里跑出來……然後昏過去，醒過來後發現在車子里，被人販子拐走，又認識了雨夜辰，雨夜辰會是什麼人？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的話，或者說，按照多多的世界的邏輯的話，她都做了什麼？
在山里認識了差點殺了的蘭澤又是什麼人？她覺得背後一陣陣發涼。
她一定要證明自己是對的，而多多是錯的。
這是最迫切的事情。否則，如果證明不了的話，反而證明了多多是正確的話，她就立刻回家。她要回到學校，不管那個學校在她眼里是多麼血肉模糊，然後安靜地等待哥哥。如果她看到的都是虛假的，那麼那些同學一定都在完好，而警察也一定在尋找失蹤少女。她只需要做在哪里，如果哥哥來抱住自己的話，她就不相信她的大腦會自動修改成一個喪失撲了過來。
神經病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渾身一陣陣發寒。想起來小時候人們說的那些神經病以為被人追殺跳樓跳牆的事情。真心……恐怖啊。
這麼想著，小沫已經被帶到了公園附近，幾只鳥停在電線桿子上，公園里的花架子上開著紫藤花，遠遠就可以看見。
她站在原地，靜靜理著思緒。或者，哪怕是虛幻，她去找到蘭澤。即使是虛幻，你能放棄他麼？你已經愛上他了不是麼？如果哥哥要帶你離開他，你願意麼？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然後離開他，你願意麼？
小沫有些恍惚，她真的想多了吧。
首要的，當然是先向多多證明誰是莊周，誰是蝴蝶。
到底是莊周做夢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夢見了莊周。
「到了。」
「恩呢。」小沫回答，但是她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夕陽把她的身子拉成長長的影子，「多多……」
「你家應該就在附近吧？如果你還是找不到的話，我就只能找個公用電話給你家里人打電話吧。你總記得電話吧？」多多還是一副熱心的樣子。
「多多，我臉洗的干淨麼？」小沫靜靜看著多多贓污的臉頰，猶如稻草般蓬亂的頭發，至少在她眼里，多多就是這副樣子。
多多側過頭仔細看了看，忽然笑著伸出一只手指，拈掉了她每間的一片碎葉。
「這樣看上去就是十分干淨了。」
「那……」小沫伸開手，向後退了一步，又抬起頭看著多多，「你看看我的衣服漂亮麼，這種款式的衣服現在女孩子還都喜歡麼？」
「這條小裙子很適合你，有點復古風。」多多認真的評價，又指了指她的包，「你的包夠有意思。好像旅行的大包一樣。」
小沫落落寡歡地放下手臂。
看來，對方看到的，和她看到的自己，應該是一致的。放下一半心，這麼說的話，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自己的幻覺的話，自己在現實世界里應該是干干淨淨地在走路的。最起碼……和果奔以及髒兮兮的叫花子女孩有一定距離。
「不是的，我認路。你家在哪里？反正住的近，我有功課不會了就去找你問。」
「那樣的話，打電話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