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沿著高速一路南行。小沫坐在車里一派悠閑，完全沒有注意到車子內部的勾心斗角。
本就是心思單純的女孩，怎麼會對那些事情很在意呢。
小沫只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心情和周遭的天氣，如果心情不好，天氣就會很糟糕。但是她還不曾聯系到可以用心情掌控天氣自衛的方法。如果一直練習不成的話，那這個異能就是大白菜，一點價值都沒有。
歌空開著車子，一路很快就到達了蘭州。想起來上次在蘭州基地市區受到了的各種禽獸級別的待遇和看到的聲色犬馬，小沫寧可在蘭州基地市區周邊的村落里過夜了。多多想要反對，但是他沒有那麼多話語權。
他害怕喪尸，害怕那些行尸走肉，然而小沫歌空卻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阿明因為身體不適，自己縮在車子後備箱里睡著。
到了村落里，和往常一樣的住法進了一個比較不錯疑似村長的家里。屋子窗明幾淨，讓小沫幾乎懷疑這里還有人居住。小沫看到村長家牆壁上貼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一頭蕭蕭長發散發著冰寒的意思，一雙桃花潭水一樣清靈動人的眼眸，似笑非笑的噙著的嘴角，很是動人。難得的是這幅畫是用毛筆一點點繪制的還能這樣傳神。
「村ji。」歌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了一個把小沫嚇了一跳的詞匯。
「村ji？這不是村長家麼？」
「誰告訴你這是村長家的，這分明是個女人的家，就是這畫上的女人的家。」歌空不屑地看著小沫，「這麼簡單的推理你都做不出來麼？」
「哪里像是女人家了。」
「院子里栽滿了花草，木蘭迎春夾竹桃秋千，一個村長天天也是要下地干活的，哪里有那閑工夫。而且，這個屋子有股子檸檬味道的清新劑的味。村長夫人可以用，不過你可以仔細檢查下屋子，如果還不能確定我的猜測的話你就完了。」
小沫呆呆想了會兒，就推開幾間屋子門看了看，一間好像是一個算賬的老太太的房間。桌子上還放著小算盤，整個屋子里都是賬本之類的。看看上面用毛筆工整的寫著一些出行記錄，並用紅筆標出了一些日期，仔細看了看，小沫立馬發揮了自己女性的天性明白了，紅筆標出的是女人身上不舒服的幾日，那幾天女人的出行就改成了一些比較悠閑的項目，比如說去吃吃飯什麼的，如果不是紅筆而是黃筆的話，就代表了一些比較可疑的瞞過老太太的出行。
比如，對面賣米家的小伙計那一天也出去了的日子。
下雨天氣的活動大部分安排在室內，喝酒唱歌，去練習舞蹈。晴朗天氣則和某某人出游。
這真是……比經紀人還經紀人啊。
把一個女人和各個男人如何周旋都寫的明明白白一清二楚。而且，每一舉每一動都勾畫的很詳細，想想那個被規劃的女孩子可能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小沫就遍體生寒。
日期一直在記錄，最後的日期竟然就在今天
原本看著屋子收拾的窗明幾淨就認為有人住，這個賬本更加證實了小沫的猜測。
今天是一家子人集體去蘭州市區為女兒賣初、夜的一天。
苦心經營了半載有余，幾乎籠絡了整個蘭州市區的所有將軍要人，終于，這個小姑娘要展開自己的第一擊了。
歌空忽然出現在小沫身後，一把抽走了小沫手里的賬本。皺著眉仔細閱讀了一遍，扯出一個笑容︰「我猜的一點沒錯。」
想起來歌空在明水基地市區的時候也是一個要人，想來對這種女孩子應該很了解的吧。
「計女？」小沫低聲問。
「可以說是。」歌空靜靜道，「你剛來的時候我也是以為你是她們中的一個。」
小沫臉一紅。
「呵，你別害臊。因為現在女孩子很少了，每一個存活下來的都成了搶手貨，誰家都想要，女孩又不甘願被人當做玩物，就以正當戀愛的名義周旋在各個豪闊之間，她們的手段無非就是從幾千年前妲己時就有的那樣，讓別人為自己著迷，然後肯為自己出最高的價格，然後成為那個男人的性、伴，但是即使成為了那樣的伴侶也不代表那個女孩就是對方的。因為她們需要絕對的空間贏取最大的利潤又要豎立貞節牌坊，成為伴侶後也不妨礙各自參加社交場合，為每一次飯局定價，于是就形成了的局面。這個女孩子很顯然就是其中一個。哦不對，現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大部分女孩子都保持著這樣有尊嚴的社交方法。這也是社會無奈的選擇。」
小沫點頭算是明白了。然後考慮下自己也過過那樣的生活，但是想起來那厚厚的賬本就不寒而栗。
忽然一個打噴嚏的聲音讓小沫嚇了一跳，歌空和多多對視了一眼，一起把注意力放在了衣櫃上。
小沫听出那個細弱的聲音應該是個女孩，擔心歌空和多多嚇著了人家，就趕快過去把門拉開看了看，里面的確有個小姑娘，長得很瘦弱干癟，並不怎麼好看，正窩在一堆花花綠綠帶著亮片的衣服里，眼楮水汪汪的盯著小沫。
小沫最大的優勢就是讓小貓小狗大貓大狗都認為小沫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的親和力，即使她冷著一張臉，人家看到她還是不由自主得覺得她是個好女孩子可以親近。
這個小姑娘也不例外。
小姑娘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而沒有嚇哭。歌空玉樹臨風地往小沫身邊一站，小姑娘笑不出來了，畏葸地又退了退。
小沫很郁悶自己的親和力，她其實很想讓自己凶巴巴的呢，但是氣質在那里擺著，人家就拿你當天使向你許願你也沒辦法。
「你是這家的孩子麼？」
小姑娘眼珠子轉了轉，大聲道︰「嬤嬤和姐姐很快就回來了，你們再敢呆在這里，姐姐就讓將軍砍了你們。」
「小小年紀就知道狗仗人勢真是不好的習慣。」小沫幽幽的說，「下次放話前記得問問人家是敵是友，你這樣中立的也要與你為敵，本來不想殺了你的為了斷絕有人報復也非要下毒手了。我希望你記住我說的話，因為下一次你如果真的遇見這種人你立刻就會死。你听懂了麼？」
小姑娘還算是聰明，前面的沒听懂，但是後面小沫那句下一次她確確實實听懂了。
下一次，就是不是這一次了？
這一次她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