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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們商量成什麼樣子。小沫越來越小沫只覺得身體的不適越來越嚴重。先是手指酸疼,剛開始不覺得怎麼回事,後來脊背又開始酸痛,眼楮也時不時花一下。
小沫躺在草席上。她不覺得冷,所以她認為自己發燒了。很奇怪,她從小到大很少發燒。她找不到鏡子,就用水桶盛了一桶水,照著水面里的影子看著。頭發蓬亂得好像枯草,衣服好幾天沒有換洗了,身上一層涼膩膩的汗水,又酸又軟的肢體十分難受。
小沫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剛開始她以為是周圍環境的緣故,現在才明白原來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她用清水輕輕濯洗著自己的身子,冰涼的水洗著自己白膩的手臂。她洗的時候不時眩暈一下。
她坐在那里,感覺整個人都懵了,頭昏眼花,她的眼前很黑,意識陷入一片混沌之中。然而,她的感覺並沒有終止,甚至更加敏感了。她听得到蟲子在石縫里走動的聲音,感覺到樹上小鳥最細微的心跳。然而她既不能多做思考,也不能行動,她只是單純的可以感覺。
一直到天黑了,她的手指才猛地彈動一下,就好像植物人漸漸恢復意識一樣睜開了眼楮。她有些記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實上,就連昨天發生的事情都有些模模糊糊了。
她扶著額頭,仔細回想,才慢慢得明白過來。我是誰,生在何地。
她抬頭看看星星,因為坐了一下午,身子都麻了。她的手一直浸在冰涼的水里。
她還是可以聞到臭味,她站起來,想要對那股刺鼻的臭味尋根究底,但是剛剛站起來走動就直接沖到了門前,她有些訝異,緊接著明白過來是自己的腿不太听話了。
于此同時,一層巨大的撕裂的痛楚傳來。小沫腦子里忽然有一個念頭。
我正在腐爛。
毫無根據地有了這麼一個念頭。
她想她在腐爛。從內部一點點腐爛。她的大腿里面好像撕開的面包一樣正在被腐液一點點侵蝕。她「哇」地一聲哭出來了。
她瘋狂地想著怎麼辦怎麼辦。忽然想起來了埃及制作木乃伊的方法。她不想被人掏出內髒和大腦,被繃帶一圈圈地綁起來,然後放進一個盒子里。
但是她也不想腐爛。她蜷縮在角落里,看著深藍深藍的星空。她沒有心情欣賞星星和月亮,她只是想襯著局勢惡化之前,停止腐爛。
冰水,鹽。冰是最靠譜的東西,但是她哪里去找冰水?她只能依靠鹽,印象里魚兒踫過鹽就不會變臭了。
她這麼哭哭啼啼得盤算著。她要搞到點鹽才行。這里的鹽儲備多麼?她等不得了,一點也等不得,她看著自己的大腿,從外表看沒有任何痕跡。她知道里面已經開始情形不妙了。正在朝著她最懼怕的事態發展。
她顫抖著站起來,模索到廚房,鹽只有一袋。她把它們全都拿走帶回水井邊,打了一桶冰涼冰涼的水。她感覺自己的臉頰也好像那井水一樣冰涼。她在不停地流淚。
整袋鹽撒在水桶里。她的頭仍然在痛著。鹽混進水里,在水中上下浮蕩著。她找了塊毛巾,擰著鹽水擦拭身體。
沒用的。腐爛還在繼續。她越擦越用勁兒,腿上出現一道道暗紫色的痕跡,就好像她的血液,她流出的血液也是不明朗的顏色。
腐爛,怎樣才可以制止腐爛。天氣炎熱,任憑其發展她一定會死掉的。她想起來了臭名昭著的下水道的美人魚。她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她哭著擦拭著身體,想想,繼續擦,然後再停下來想一下。就這麼循環往復,最終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她醒來後,感覺暈眩的感覺減輕了一點了。她抬頭看看日頭,貌似已經過了正午了。身體越來越差勁兒了。她不知道繼續下去會怎樣。
她剛走出屋門,就看到英俊好少年馬龍端著飯菜守在她屋門外面發呆。
她看了看那些飯菜,胃口不是很好,但是勉強可以吃下去。
她的頭痛得都快裂開了,但是毫無辦法。她必須想出辦法來。就這麼周而復始地想著要想出辦法又頭腦空空。
「先吃點東西吧,你氣色不好,臉白得像一張紙。」
小沫把他讓進房里,胡亂扒拉著飯菜。
吃過飯菜後,小沫躺在床上又睡了會兒,她恍恍惚惚地又睜開眼楮。看到馬龍坐在床邊嘴巴一張一合地好像說些什麼。她又昏睡了過去。
一連三天,小沫都是簡單地吃了東西就昏睡過去了。馬龍心事重重。每晚死一個,已經死了四個人了。他們本身就七個人,現在剩下的三個互相懷疑,也有人直接把罪責歸咎在小沫身上,因為小沫來了之後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小沫在偶爾睡醒的情況下听到馬龍的懷疑不假思索地進行了反駁。她白膩的臉上滿是汗水,接著,她有神經質地開始問馬龍︰「你說,神話里的只要一直沉睡就會一直不老的事情是真的麼?那麼只要一直睡覺什麼也不想就會停止腐爛麼?」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馬龍這麼回答道。他有自己的煩心事。他哪怕整晚看著小沫也沒有出過事情,好吧,事實是,他整晚看過很多人,他希望能夠揪出凶手,但是他看的人無一例外都死掉了。他越來越感覺悲傷,自己所有的懷疑和推理假設都不成立。
小沫只喝鹽溫開。別的幾乎一點也不喝。她對水產生了恐懼,認為沾到水就會死掉。
最後一夜,當馬龍睡醒後,看到自己只剩下一個孤家寡人,所有的同伴都死去之後,他徹底崩潰了。他坐在地上,呆呆的,甚至忘了給小沫端飯。
最後,他忽然相信了,這個女孩子不是人,是一只喪尸,就是這只喪尸把他們一個個害死的。
他感覺到莫大的恥辱。
這麼大一只喪失立在她的旁邊她居然都沒有看見。她是喪尸,是她害死了所有人。
即使不是喪尸,也是一個妖孽,否則哪里有現在還好好活著的女孩子。
他在廚房,磨著菜刀。在把菜刀磨到足夠亮的時候,帶著刀就去找小沫了。
小沫睡得昏沉,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她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楮。看到一張有點面熟的臉。
「你病了,病得很厲害是麼。」女乃糕問她。
小沫哆嗦著干裂的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到自己忍受的痛苦,歪頭哭了出來。
「我今天就帶你走,不讓你和這幫傻貨在一起了。」女乃糕說著就準備橫抱起來她。
大腿內部牽扯的疼痛讓小沫大叫起來。女乃糕馬上放輕了點。小沫沒有力氣,仰著頭躺在女乃糕懷里。
這時,門打開了,一個男人呆呆看著門內的景象。他拿著一把到刀。
小沫閉上眼楮。她的感覺越來越不妙了。她覺得自己很快就要被高燒燒糊涂了。隱形的高燒灼燒著她的整個身體,腐爛的氣息越來越濃重。
很奇怪,女乃糕和馬龍都沒有感覺到她的腐爛麼?他們難道沒有聞到那些惡臭味道麼。小沫甚至可以想象出她身體內部的情況。
很不妙。
必須處理。
馬龍定了定神,已經被瘋狂逼得不太靈光的大腦一心想著把小沫砍了。
女乃糕不屑的笑了笑,在他掄刀要砍過來時,小沫用女乃糕放在她懷里的槍結束了他的性命。
困。
累。
疼。
女乃糕,帶我走吧。
小沫閉上眼楮,再次陷入昏厥。
炎熱炙烤著大地,同時也炙烤著小沫的身軀。她時而清醒時而糊涂,但是她可以在睡醒時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再一次完全有意識的時候,她看到車窗外車水馬龍。她抬起腿,看到自己的雙腿依然白皙無瑕,感覺很欣慰。
她在醫院里接受了純粹的診斷。小五畏首畏腦畏葸地看著她。她覺得有一種危機感。
但是小五的計劃已經無法成功了。在得到這個奇怪案例的同時,蘭澤早把一切查清楚了。
她躺在病床上,感覺焦渴。伸手想要拿床頭的杯子,結果听到破碎的聲音,杯子掉在地上了。她的手越來越不听話了。
「沒事的,你的基因實在太頑強了,它現在正在和那些腐敗物質以及想要控制你大腦的物質搏斗。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會贏得。」有一個優雅的與女乃糕截然不同的聲線在說著話。
小沫迷迷糊糊地看著他。一張璀璨的大大的笑臉。白淨的面龐,白淨的衣服,干淨的病房。有鮮花的香味。
「我在腐爛。」她絕望得告訴醫生。
「不是腐爛。是病毒在破壞你的大腦中樞。這是最關鍵的環境,听著,你必須要有堅定的信念戰勝它。你已經戰勝國它很久了,我相信你這一次也一定能戰勝它。」
「不,我要死了,我會一點點腐爛完了的,我會變成活死人的。」小沫哭了,又一次。
「不會不會不會,有我在呢,我會幫助你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