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央那日從桃花潭邊采了四筐黃花後就早早回家了,他進到家門後還不算到中午的時辰,他的父母親正蹲在院落里摘著青菜,他的母親趙氏就從地上站起來對她說︰「岩央,你采黃花回來了?」
岩央回答說︰「母親,我就采摘了三筐黃花,都裝在我扛著的這個布口袋里。(請記住.)」
他的母親就接過了他手里提著的空筐說︰「你采這些黃花不少,桃花潭邊草叢里的黃花多嗎?」
岩央把扛著的口袋放在了地下說︰「母親,桃花潭兩邊的黃花現在開的算旺季,我今日采摘的這些黃花要是不夠咱家吃用,我吃過午飯後再去那個桃花潭兩邊采摘。」
他的父親石匠從地下站起來說︰「岩央,現在趁著天上的日頭毒烈,咱們先把你采摘的這些黃花晾干,咱們吃過午飯後再做安排。」
岩央一時想到了在桃花潭邊見到了十葉的情景了,他就對父親說︰「父親,我今日在桃花潭邊喝水時,我遇到了一位在山上采藥的姑娘名叫十葉,她和我說出了到十午興許和她嫂子到咱家吃飯。」
石匠說︰「你還遇到一位姑娘?她還有一位嫂子?」
劉氏接茬問︰「岩央,桃花潭離村莊很遠,怎麼會有女人出現?你遇到的這位叫十葉的姑娘多大年齡?」
岩央回答說︰「母親,她就和我說出了她的年齡十九歲,她是和她嫂子倆人一起進山采草藥,她說在桃花山尋找的那種草藥的名稱叫茯苓。」
石匠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看著岩央說︰「岩央,你準備是看錯了?哪有姑嫂一起進山采藥的,你沒有看到這位姑娘的嫂子嗎?」
岩央說︰「父親,我確實遇到了那位十葉姑娘,她手里提著一個水葫蘆是去潭邊灌水的,她用水葫蘆盛裝滿水後,她就給在山半腰處的她嫂子提去,我在潭邊只是看到了她嫂子在一棵樹下的身影了,我沒敢隨她一起走到她嫂子的面前,我就看不清她嫂子的年齡和相貌。」
石匠問︰「她怎麼和你說要來咱們家吃午飯?」
岩央說︰「她提水上山時和我親口說過的,她說她嫂子要是願意和她一同前來,她們倆人中午就要來咱家里做客,我在桃花潭邊等待著她們倆下山的,她倆接近中午都沒有下山,我就獨自扛著黃花返回了家中。」
劉氏把拿在手里的筐放在地下說︰「你遇的這事奇了,這位姑娘她怎麼還願意來咱家做客?她準是對你有意?」
岩央說︰「母親,這種事情我不知,不過這位叫十葉的姑娘容貌俊美話語輕柔,她和我說出了她家就居住在關帝廟村,她的父親姓白是一位瓦匠。」
岩央的父親用手撓著頭說︰「岩央,關帝廟村距桃花潭有二十里山路,姑嫂倆人在山上尋找茯苓,她們怎麼會找尋到桃花山上。」
劉氏面露微笑地對石匠說︰「岩央和咱倆說出的是實情,要是那位十花姑娘來咱家,咱家今日就喜事光臨了,她和岩央的年齡相當,她願意和岩央交往才說出要來咱家做客。」
岩央說︰「她倆這時不來咱家,她們今天中午就不會來咱家了,十葉願意前來,她的嫂子是不情願來咱家做客的。」
石匠說︰「岩央,十葉姑娘要是對你有意,我過一兩日就去關帝廟村一趟。咱家在關帝廟村里還有一門親戚,我在親戚家托媒人給你去白家保媒。」
岩央說︰「父親,我今日和十葉姑娘算是萍水相逢,她只是說出她家居住在關帝廟村,你對這件事不必上心。父母不必擔心我的婚姻之事,往後自然會有著落。」
趙氏說︰「岩央,你父親去關帝廟村就當閑逛親戚,他去打探白姓人家不為過錯,白家的這位十花姑娘沒有婚配的話,咱們托媒提親未嘗不可,你和十花姑娘如有緣份,咱家在關帝廟村又多了一門兒女終親。你和十花姑娘今日謀面,你們雙方又有好感,你父親前去關帝廟村一趟不算白去。」
岩央听了母親的話後就不再有過多言語,趙氏就彎身從地下拿起了幾棵菠菜說︰「岩央,你和你父親把你采回來的黃花晾曬在院里,我回屋去做午飯。」
趙氏手里拿著菜走進屋後,岩央就和父親一起在院落里晾曬黃花,他就問父親說︰「父親,我知桃花山上生長著著很多中藥材,我沒見識過茯苓這種中藥,我問十葉這味中藥,她並沒有和我說出。」
石匠說︰「茯苓的秧苗狀如蘑菇,不會辯認的人很難尋到茯苓的根塊,我現在就是想不明白她們姑嫂怎麼會到桃花山的?」
岩央沒有回答父親的質疑就接著問︰「父親,桃花山上的茯苓很多?」
石匠說︰「咱們村里除了把頭劉能夠找到它,再就沒有其他的人能夠找到它。」
岩央問︰「把頭劉?我怎麼不知道這個人?」
石匠說︰「他今年才搬到咱們村居住的,他是一位放山的老把頭,他就是領著人在山上尋找人參的把頭。」
岩央又問父親說︰「父親,桃花山上還長有人參嗎?」
石匠說︰「岩央,我听村里的長輩人說過桃花山周圍的山上是有人參的,只是這些年沒听說有過放山人出現,我听說把頭劉要打打算領人去放山,他能挖到參和挖不到參都是難說之事,山里的人參不好找尋,桃花山上就是長有人參,咱們村里的這些人都不認識。」
他就和父親一起把自己剛從山上采摘回來的黃花晾曬在院落里後,他的母親劉氏就出屋來呼喚他們倆人回家吃午飯,岩央隨著父母在飯桌上吃飯時眼楮不停地向窗外看著,他滿心里盼望著十葉和她的嫂子出現在自家的門口。岩央吃過飯後,他和父母說出了下午還去桃花潭邊采摘黃花的打算,父母欣然同意他再次去桃花潭邊采摘黃花。
岩央在這個下午就挎著筐拿著口袋去找祥奇,祥奇的家就居住在村東頭,祥奇是和他的父母和女乃女乃居住在一起的,祥奇有兩個姐姐都已出嫁,他還有一位比他小幾歲的弟弟,他的弟弟還不到成年。祥奇的父親總下地做些農活,他的女乃女乃和母親在家里照看他年幼的弟弟。岩央到了祥奇的家門時,正趕上祥奇和他的父親扛鋤從院里出來,岩央就把來意和祥奇說出來了,祥奇的父親就很痛快地答應了祥奇隨著岩央一起去桃花潭邊采摘黃花,祥奇的父親和岩央說了幾句客氣話就扛鋤下地了,岩央就站在祥奇的家門口外邊等侍著他出來。
祥奇挎著筐拿著口袋從他家的院里出來後,倆人就並行著向著那個桃花潭的方向走去,岩央就把他上午的所見所聞和祥奇說了,祥奇听見後臉上就有了笑容說︰「兄長,我上午隨著我父親在土地上勞做,你是獨自去的桃花潭邊采的黃花,你在桃花潭邊還遇上十葉這種美妙的女子,你這種很意外的相遇怎麼沒讓我遇上?」
岩央說︰「兄弟,今日下午她們倆人要是還在桃花山上尋找草藥,咱們在潭邊采摘黃花就能看到,咱倆興許能和十葉她們相遇,到時你就能看見她貌如天仙般的容顏,你就能听到她柔和的話語聲。」
祥奇說︰「兄長,你和十葉相遇後就念念不忘她,你在這個下午還想去桃花潭邊?你還想再和白十葉再見一次面?」
岩央說︰「咱倆看不到她們的,十葉和她的嫂子早就離開了桃花山。」
岩央和祥奇剛來到桃花潭邊的草坡邊時,有一位老人肩扛鎬頭手里提著一個小筐,祥奇就對岩央說︰「前邊的那位就是把頭劉,昨日他牽著白馬從我家門口路過,我和我父親還和他說過幾句話。」
岩央說︰「你說的是那位能挖參的把頭劉?今日我父親還和我提過他的。」
祥奇說︰「兄長,他就是放山的劉把頭,他平時總和我父親在在一起說話,我和他特別熟悉,我父親讓我稱呼他為大爺。咱們的村落小,沒有會放山的人,他要在咱村里找倆個伙計和他一起放山,咱們村里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同行,他要等關帝廟村的兩個伙計,他們三個人要搭伙進山里找參。」
岩央問︰「桃花村里從來沒有過放山的人?咱們從來就沒有听過村子里誰挖到過人參。」
祥奇說︰「把頭劉說過一兩日就領上那倆個伙計去放山,咱村里沒有一個人願意跟著他去放山。」
岩央問︰「兄弟,把頭劉家里有幾口人?」
祥奇說︰「他的兩個兒子都是放山的把頭,他們和別人一起在遠離桃花山的大山里放山,他領著他的妻子和一個孫女一路向北走來,他看出了桃花山周圍的大山有人參後,他才在咱們村里落了戶。」
岩央問︰「他的孫女有多大年齡?」
祥奇說︰「我沒有看見過她,我听我父親說她要比咱們還要大一兩歲,听我父親說,她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吃女乃的孩子。」
岩央說︰「兄弟,現在趁著把頭劉在桃花潭邊,咱倆就去和他說會話,向他請教一些放山的事情,他會向咱倆說出來人參的一些習性,他還會向咱倆說出來怎樣能找到人參。」
祥奇遠遠地就和把頭劉打招呼說︰「劉大爺,你扛著鎬頭拿著筐在干啥啊?」
把頭劉向著祥奇說︰「祥奇,你們下午怎麼來到了桃花潭邊?我在桃花山上采茯苓,我才從山上走下來。」
祥奇說︰「劉大爺,我們倆在這遇上你了,我們就和你說會話。」
岩央說︰「祥奇,我從來還沒有看見過茯苓的,我隨著你去看看。」
岩央隨著神奇走到了把頭劉跟前時,他就看到了把頭劉上身穿著一件淺藍色綢緞褂子,穿著一條淺灰色很肥大的褲子,他的腳下穿著一雙黑粗布面的園頭布鞋。他的身子有些矮小瘦弱整個臉面就顯得有些消瘦,消瘦的臉面上透露著神彩奕奕的表情,岩央從他下頜上生長的胡須上看出了他有六十歲左右的年齡,他很機警的眼神看著岩央說︰「祥奇,這位是?」
岩央面露微笑地向他自我介紹說︰「大爺,我是桃花村東頭石家的石岩央,我的父親名叫石匠。」
祥奇向把頭劉說︰「大爺,前兩年我和他在趙員外的學堂里讀了兩年書,我們倆出了學堂後一直很要好,我倆是來這個山坡上采黃花。」
岩央從把頭劉放在地下的筐里看到了表皮有些發黑的茯苓,他還看到了如蘑菇狀的茯苓的秧苗,岩央就很驚訝地說︰「原來茯苓的秧子狀如蘑菇,茯苓這種塊狀根睫長的和小樹根一樣。」
岩央和祥奇就坐在那塊石板上和把頭劉說了一些話語,岩央和他們倆個人說話時眼楮總看著桃花山和桃花潭的,他心里盼望著再次看到十葉的身影在山上和潭邊出現,他沒有再次看到她們的身影,他從把頭劉說出的話語里知道他家里的一些情況,他每年在夏天和秋天的兩個季節里都要放山,他的兩個兒子都是放山的把頭,只是他們和別人搭幫在離桃花山很遙遠的大山上放山,他們就沒有跟隨他一起來桃花村,跟著他一起來桃花村臨時居住的是他的妻子和他的一個孫女和外孫女。
岩央心里很好奇地問把頭劉說︰「大爺,我剛听祥奇和我說出了你要進山挖參,你老打算啥時動身?」
把頭劉的眼光看著眼前的桃花山說︰「七月十八,那天關帝廟村的兩個伙計就來我家,我們三個人拜完山神後就進山。」
岩央問︰「大爺,難道桃花村里就沒有人同你一起去放山嗎?你為啥在關帝廟村找搭幫的伙計?」
把頭劉說︰「放山是一個辛苦的行當,往前每邁一步都有險情。桃花村里有幾位年輕人向我打听放山的一些規矩來,我和他們說出了這些年我放山的經歷後,他們當時就退縮了。」
祥奇說︰「大爺,我听說多年生長出來的人參還是無價之寶。」
把頭劉嘴里笑出來說︰「七品為參,八品為寶,八品就快長成參娃子了,抬到它幾個伙計就能享用半輩子。」
祥奇說︰「大爺,你說出了這些,我打算和你一起去放山,我就是擔心我父母不會贊同和支持。」
把頭劉說︰「我們三個人數少,五個人結伴去放山為最佳搭配,聚不到五人,我們三個人要在所定的吉日上山。」
把頭劉說︰「祥奇,你現在就是想隨我一起去放山,我都不能答應你,不經過你父母點頭同意,我不能領你上山。」
岩央和祥奇和把頭劉說了一些話語後,把頭劉就扛著鎬頭和挎著筐返回了桃花村,岩央看著他在馬背上的身影說︰「兄弟,把頭劉為啥不願領你去放山?」
祥奇說︰「他現在心里有意領我去放山,他嘴里都不會說出,我父母不答應,他就不會領我去放山。」
岩央問︰「你執意去,你父母還攔你嗎?」
祥奇說︰「兄長,誰想去放山都會想到後果的,放山的規矩多不說,還要賭上性命。」
岩央問︰「兄弟,你怎麼說出這番話語?」
祥奇說︰「把頭劉的孫女女婿在放山時就失去了性命,他孫女現在就帶著孩子和他們一起過日子。」
岩央的心里不僅一沉說︰「這從何說起?」
祥奇說︰「我只是听我父親說過一次,我沒有過問此事的詳情。」
岩央和祥奇在一起采摘黃花時,他的眼光不時向桃花崖和桃花潭眺望,他心里盼望著再見到十葉的身影,他看到潭邊沒有一個人在著,他只是听到了桃花潭的水面上傳來各種水鳥動听的鳴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