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天朝1127年,靖康二年,河間府外迎來一場秋雨,將河間府城內城外清洗得如新。
靖康二年從初夏以來,從五行山往下直到河間府都沒有降下幾場雨,也許有不過都在長達八個月的晉陽城守護戰中被人無意的忽略了。
可是當進入秋末,當感覺到今年這一整年的收成都要敗壞在田地里的時候,顯然,這場雨來的恰是時候。
這場雨不僅僅是受到百姓的歡迎,同樣也受到軍卒將士們的熱烈歡迎,因為下了雨那該死的戰事就會被推延,雖然大家都明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但仍然被人相信。
從昨夜開始淅淅瀝瀝落下的雨點,到現在驟然變成瓢潑大雨,大雨洗涮掉屋頂的灰塵,洗刷掉城市內一切的污濁,仿佛也把人們的眼楮洗得明亮了很多。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烈馬奔行的馬蹄聲從城牆外響了起來。
「該死,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闖城嗎?」
貓在城牆角躲雨的城防巡邏兵不由懶懶的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低聲咒罵起來。
「陳二,磨蹭什麼,去看看去。」
城牆角樓內一個中年漢子略略伸出頭輕罵了一聲。
「知道了,班頭。」
痞賴漢子滿臉的不願意揚起布衫遮著腦袋頂著雨跑了出去。
就在痞賴軍漢剛剛從垛口探出頭的時候,就看到河間路州府河間府城牆外,漆黑的夜色下一匹駿馬疾行奔來,遠遠的隱約可以看到馬上是一個健壯的漢子,漢子身前還橫著一個人,氣勢洶涌,一直沖到城牆之下才收住腳步。
「是條好馬。」痞賴軍漢低聲贊了句,抻著脖子大聲吼了一句︰「兀那漢子,還不停下馬來,沖撞了河間府可是要殺頭的。」
城牆下馬上的漢子拎著馬背上的人迎著雨水抬起了頭,豪邁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河間府的將士很警覺呀,听著了,我是晉陽城的王稟,我手中的是太越山十四友的十四俠項淨,給我看好了。」
說著壯漢健壯的大臂一輪,手臂下的人迎著雨水唰的一下飛上十幾米的城牆上。
「喂喂。」
痞賴漢子眼看著城牆下飛來的人,不由驚慌的連連呼喊。
看著飛上城牆的人,城牆下馬上壯漢微微嘆息了一聲,左腿一磕馬肚,駿馬‘聿聿’叫了兩聲,調轉馬頭瞬間沒入到漆黑的夜色中。
「王稟!!!」
角樓內的漢子也一直關注著城牆下,聞听王稟二字頓時不顧瓢潑大雨,唰的一下從窗戶直接飛了出來。
被王稟大手一揮投入到城牆上的項淨就在堪堪跌落地面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鎖住經脈的勁氣嗖的一下消失了,眼看著頭面就要與地面接觸,不由腰勁一挺,勉強翻過身來,後背 的一下砸在地上。
不過,這時的項淨那里顧得注意腰背痛還是不痛,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躍了起來,大跨步落在女牆前,眼看著王稟騎著駿馬沒入到黑夜之中不由急了起來。
「王大人,王大人。」
可惜,空曠的天地之間只有簌簌而落的雨水聲。
「這位項少俠」
城防巡邏班頭也同樣听到王稟的話,而太越十四友在晉陽城的事,無論是在河間路還是京西路從軍到民沒有不知道他們的,听聞到這個被扔上城牆的就是太越十四友的十四俠項淨,不由他不小心。
「王大人,王大人。」
那知道項淨根本沒在意巡邏班頭的話,看著王稟人馬沒入到茫茫黑夜不由著急了,也不管城牆高大,手下用力一按直接從城牆上飛了下來。
「項少俠,項少俠。」
巡邏班頭一見項淨從城牆上跳了下去不禁著急起來,兩步沖到牆垛邊大聲叫了起來。
項淨飛身落在地下,略一猶豫,轉過頭來向著城牆高聲叫了起來︰「晉陽城已破,百姓已經向河間府撤離,請向種大人通稟,盡早拿出策略來。」
一語言罷,項淨縱身而起,投身到茫茫黑夜之中。
「什麼,晉陽城已破,百姓撤離河間府。」
巡邏班頭听到後不禁駭然,臉色大變,什麼都顧不上撒腿就往城內跑去。
大將王稟不知道如何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制服項淨不單沒有進入河間府,相反向晉陽城跑了回來,河間府前發生的一切,新用名號的白綢十三士石基等完全人不知道,他們正滿懷熱血等待著屬于他們的最後一戰。
幾百個好手分成兩路向龍山尾沖去,山勢並不是如何陡峭的山壁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幾個起落而已,人多勢眾又能互相呼應,所以對于山上有人狙擊他們並不在意。
兩個起落之後,金兵好手已然可以看到山巔之上站立著的十三個人來,這個時候金兵緊繃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十三個人,對于分成兩路攀登還剩余百十人的金兵來說,人太少了。
「翰乜離,哈哈,竟然是你。」
左戰冷眼看到沖在最上方的一個飆猛漢子冷聲大笑起來,上前一步右腿輪圓,猛然一掃,頓時山上石頭混著潮濕的泥塊砰然飛濺,帶著無窮的勁力將山腰中所有金兵全部覆蓋。
「是你,左戰。」
飆猛漢子臉色一變,雙腳猛然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牢牢的吸在山壁之上,雙手輪圓一股浩然罡風升騰在頭頂,鋪天蓋地而來的石子土塊如同利箭射在石牆之上,紛紛跌落,對所有金兵產生不了絲毫威脅。
「沒用的,左戰今天就是你們太越十四友的死期。」
翰乜離一聲冷笑,雙掌一振,堆積在罡氣之上的石子土塊頓時反射回來,帶著更大的力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激射向左戰。
左戰怒哼一聲,大袖一甩,一股罡風擋開反射而回的石子,左手同時一拂,滿地石子再度洞射而出,這一次石子呼嘯而來,顯然左戰怒了,石子上附加的力道不同剛才。
听到石子呼嘯的聲音,翰乜離臉色一變,劈頭蓋臉飛來的石子他再也不敢像剛才那麼寫意的應付了,雙膝一曲一彈,如同跳蝦一般箭射而起,彎曲著腰間凌空撲了過去,線路異常詭異,不單單是躲過怒射而來的石子,更將雙方的距離大為縮短。
翰乜離是躲過了左戰散花般的石子,可他身後的金兵卻沒有幾個能有他的功力,就在翰乜離落地再度彈起的時候,他身後已然慘叫聲迭起,左戰的怒火顯然讓這些金兵大受傷害。
僅僅幾聲慘叫之後翰乜離就听到一連串的跌落聲,如此高度讓這些跌落的金兵險些摔成肉泥。
「再來。」
左戰看都不看跌落下去的金兵,他只是看到翰乜離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緊逼,而自己的兩次出擊竟然全部無功而返,不禁的和翰乜離較起勁來。
石子翻飛,直接射向翰乜離,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一時間翰乜離如同一只跳鼠一般在山壁上跳來跳去,無奈的躲閃,沒有一點前進的余地。
「左戰!!!!」
端坐駿馬之上還要小心激射而來的石子的襲擊,銀可朮的臉一時間陰沉若水。
「竟然是太越十四友,翰乜離一個人上去根本不定用呀。」
「是啊,將軍,太越十四友武功超絕,十四個人里就有一個高天級宗師,三個普天級宗師,剩余的也都幾乎是地級頂峰好手,這個至高點難拿啊。」
銀可朮身後一個將軍也臉色不好的緊縮著眉頭。
「父親,讓我上吧。」
這時一個少年將軍驅馬上前,桀驁的叫了一聲。
「彀英,這里不是你能參與的。」
銀可朮頭都沒回一句否了這個少年的請命。
「速去請伏地閣完顏宗主。」銀可朮冷然一聲低喝,隨即大聲喝道︰「所有都統以上職位都給我上。」
說完銀可朮一按馬頭,身披重甲撲上山壁,身勢迅猛可落地卻又飄飄間宛若飛燕,渺然無聲。
「啊呀,銀可朮竟然親自領兵殺上來了。」
邸星雙眼精光一閃頓時來了興致,肩頭頂了牟攻一下人擠了過去。
「呵呵,老十手癢了。」
牟攻身子一縮,將位置讓了出去。
太越十四友里面,左戰的功夫是公認的最強,天級高層巔峰,甚至有人推測恐怕都要突破天級達到神級領域,而剩下的就是老大石基、老十邸星和十一久荻,這三個人是初入天級的宗師水準,也就是常人說的普通天級,普天級,至于誰高誰低卻說不準。
高天級的左戰雙手紛飛竟然拿不下一個翰乜離,兩人一攻一防好似游戲一般,也許就人奇怪,難道天級高層就這水準。
左戰也沒有辦法啊,誰讓翰乜離和他一樣,都是天級高層,也就是高天級。
雙方在晉陽城廝殺八個月之久,這個翰乜離和左戰就如同天敵一般,只要兩人遇到絕對是天翻地覆的一番廝殺,左戰的那身重傷就是翰乜離與他人合擊而留下的。
今天,難得有這麼優勢的局面出現,左戰哪能不好好的瀉瀉怒火。
自然,知道他和翰乜離情況的兄弟們就沒辦法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