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掌門師伯,晉陽城破了,晉陽城被攻破了。王稟大人陣亡了。」
正銘剛剛蘇醒過來第一句話就震破了蘇從化和南珪道長兩個人的心境,令兩位道者大驚失色。
「什麼?不是吧,晉陽城不是防守八個月都未曾被攻破的嗎?難道我大宋真的就沒有將領和大軍救援他們嗎?」
南珪道長一個虎跳躥了起來,大吼聲響徹如雷。
「沒有。」
正銘默默的搖了搖頭,垂淚不語。
「那些大軍都干什麼去了?那些江湖武林好手都干什麼去了?」
南珪道人不敢置信的望著正銘接連就是兩個提問。
「帝京向全國發布勤王令,所有大軍全部都趕往帝京勤王護駕去了,幾乎有百萬大軍連綿千里之遙把守在燕雲十六州邊界。而協助晉陽城的幾千好漢大部分都戰死在晉陽城了,听最後逃走的好漢說,如果不是有白綢十三士血戰龍山尾,最終拼死轟踏龍山尾雙壁桎梏住完顏宗翰的中軍,恐怕從晉陽城里撤離的五十萬百姓都要遭到金兵血屠。」
「什麼?百萬大軍就守衛在燕雲十六州,他們都是干什麼吃的。白綢十三士?是那方豪杰,怎麼沒有听到過?」
看到南珪道長接連追問讓正銘不知道先回答那個是好,蘇從化不由嘆息了一聲︰「師弟,你先別問了,讓正銘從頭到尾慢慢細說。」
南珪道長也看到自己的追問過多,讓正銘的思維有些混亂,于是長長一聲嘆息之後,將心中的急迫壓抑再壓抑。他能壓抑下來其實還要多謝這一個多月的潛心修心,否則按他的脾氣還真壓抑不住。
看到師父竟然真的壓抑下來火爆的脾氣,正銘詫異的抬頭看了看師父,而這時他也看到在師父和掌門師伯身邊竟然坐著一個少年,陌生的少年,在師父和掌門師伯身邊竟然還能有人安穩的端坐,正銘不由再度詫異的望了眼,不過他來不及多想就講解起來。
「晉陽城是在一個半月前被金兵攻破的,那個時候晉陽城據說守軍已經不足三萬人,將領也沒有幾個能戰的了,可謂是到了山窮水盡兵盡糧絕的絕境了。而在這個時候金兵西路軍元帥完顏宗翰也因為兩次征戰一共八個月竟然拿下不了一個晉陽城憤怒之下發出屠城令,這讓王稟大人的兒子小王將軍升起舍去三萬大軍保全五十萬百姓撤離的想法,于是在太越十四友的幫助下晉陽城五十萬大軍開始撤離。」
「嗯,這個決定做得對,不能為了一個晉陽城就舍棄五十萬百姓的性命,小王將軍和太越十四友功德無量啊。」蘇從化贊嘆的點了點頭。
「听事後從晉陽城里撤離的武林人士說,按照當世晉陽城里的兩萬殘兵來說,最多也就能保證三日撤離時間,五十萬百姓憑借三日時間根本不足以撤離,不過晉陽城也就能守得了這麼長時間去,不撤離也的撤離。于是太越十四友偷襲了王稟大人,希望在百姓撤離的同時保全王稟大人的性命。」
「嗯,雖然手段有些激烈,不過也沒有錯。」蘇從化再度點頭同意。
「據說,這話是後來從金兵大軍中傳出來的說法,據說在距離晉陽城三十里的龍山驛站中,太越十四友將他們一身所學和神兵利器撞在神器百寶囊中交給了十四友中的十四項淨。」
「什麼,武林十大神器之一的百寶囊竟然在太越十四友手中?」南珪道長驚訝的叫了一聲。
「太越十四友的一身所學和神兵利器竟然匯集在項淨一個人手中,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蘇從化眉頭一皺。
「是的,據說是要項淨將這些東西交還給他們的家人,然後就由項淨單騎帶著王稟大人向距離晉陽城最近的河間府跑去。結果在河間府下王稟大人竟然清醒過來,反而拿住項淨將他拋進河間府,王稟大人自己一人又在雨夜之中奔回到晉陽城,終于在晉陽城被破之際趕到晉陽城。」
「壞了,王大人莫不是在這次陣亡的。」蘇從化眉頭一挑,雙目炯炯的望著正銘。
正銘點了點頭︰「是的,在晉陽城開遠城門口,王稟大人與金國號稱不敗之雄之一的完顏婁室單挑,最終不敵而敗,投進汾河而死,小王將軍以及三百幸存戰士也投河的投河,自刎的自刎,無一投降。」
「唉,王將軍真英雄也。」
兩位道者悠悠一聲贊嘆,沈襄也默默的點頭承認,的確,王稟這樣的人不是英雄,何人敢稱英雄。
「是的,連金兵西路統帥完顏宗翰在听到王稟大人陣亡之後,在驚呆之余,也連連驚呼︰王稟真蓋世英豪也!。」
「嗯,金賊倒也豪氣,不作偽。」南珪道長點了點頭,難得的贊嘆了一句完顏宗翰。
「在王稟大人陣亡當夜,王稟大人父子的尸體被匿藏在晉陽城里的豪杰給盜出,想要運出城外,不過卻被金兵發覺追蹤而來。在這幾位豪杰準備冒死拼命之時完顏宗翰卻下令放行。于是這幾位豪杰背著王稟大人父子的尸首于城南一小村中就地安葬。」說道這里正銘有些垂淚泣道︰「王稟大人終年才五十九歲;小王將軍王荀時年僅三十五歲。小王將軍的幼子王沆尚年幼,幸賴王府一忠厚老僕背走現今不知去向。」
「唉!!」正銘的話音一落就引起一片哀嘆。
「王稟大人據說也是天級高手,才僅僅五十九歲的天級高手,如果沒有就此殞落真不知道最終會有什麼樣的成就,可悲卻更可贊啊。」
南珪道長一聲長嘆。
蘇從化也嘆息的點了點頭後抬頭問道︰「那金國東路軍在燕雲又如何呢?」
正銘接著道︰「相較完顏宗翰西路軍在晉陽城的不順,完顏宗望的東路軍在燕雲十六州之初是勢如破竹,不可阻擋,燕雲十六州五個月內接連被他攻破十二州。十月初,東路軍完顏宗望率軍自平州攻破燕山府,第二年二月即站在檀州城外,向我大宋宣撫使總管郭藥師索降,這時整個燕山府唯有幽州、檀州還在郭藥師之手,尚可防衛,不過郭藥師雖然是遼國降將面對完顏宗望三十萬大軍卻毫不妥協,誓死而戰。這個時候東路軍另一路統領完顏母太祖完顏旻的異母弟弟攻破了雲州府大部分地區,直抵朔州和雲州。」
「啊,這麼快,燕雲兩府十六州五個月只剩下四州了。」南珪道長一聲驚嘆,驚訝金兵的強悍和宋軍的羸弱。
「是的,完顏宗翰和完顏母原以為剩下這四洲破滅不過是瞬間的事情,那知道,雲州府總管張覺在知道燕州府總管郭藥師誓死不降的消息之後也誓死應戰,不過張覺和郭藥師兩人的戰法不同,郭藥師是死命迎戰,經常大軍擾動主動出擊,而張覺卻是忽降忽戰騷擾不已。一時間燕雲兩府把持了整個戰場的兩頭,只要一面受到猛烈攻擊另一方就立刻出擊,讓金兵首尾受攻不得前進,東路軍最後的三個月就這麼僵持著。」
「好啊,好,兩位總管好樣的,不愧為我大宋好男兒。」
一時興奮的南珪道長忘記了,無論是郭藥師還是張覺都是從大遼降將,不過在這個時候他面前的這三個人誰都不會在意南珪道長說的對還是不對,他們關心的是後來如何。
「這消息是一個半月前的還是現在的?」蘇從化簾幔問出他最關心的事情。
「是一個半月前的事情,事後的變化很大!!!」
正銘似乎是想到了後續千變萬化出人意料的發展感慨不已。
「哦,後來有什麼樣的大變化。」
南珪道長也收攝回心思,他敏銳的感覺到,事態後續的變化應該就是讓正銘心神失控罪魁禍首。
「是的,後續變化很大,這要從兩方面說起。」
「先說燕雲兩府的事情。」蘇從化最關心的還是兩國間事態的發展。
「現在兩國還在僵持之中,雖然完顏宗望和完顏母有實力攻破燕、檀二州和雲、朔二州,但是卻滅不了郭藥師和張覺。不僅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大批的勤王軍趕來,金國東路軍已經再也無法像原來那麼張揚了,東路軍幾乎來說是到了不得不撤退的地步了。」
「那西路軍呢?」
「西路軍也差不多,雖然完顏宗翰攻破了晉陽城,但是也被桎梏在河間府、隆德府、中山府,那里有種師道、種師中和姚古、張灝,三路大兵形成犄角之型,牢牢的看守住完顏宗翰。」
「這麼說金國兩路大軍幾乎都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了。」
蘇從化焦急的問道。
正銘點了點頭︰「經過不少人的推算,按現在這樣的征兆,金國的此次入侵幾乎就到這里了。」
「那麼說,我們大宋除了晉陽城和幽州十二州之外並未受到太大的破壞。」
南珪道長也問道。
「事是這麼不說,不過就怕還有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