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最近的生活很好,很悠閑也很充足,每天就是教教孩子,然後看看清微派的藏書,體會體會當先生的感覺,也體會體會母親當年的感覺,悠閑地能讓人嫉妒。
不過在悠閑了能有半年的時光之後,蘇從化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將門下十幾個道士的早課也交給了沈襄負責,這樣沈襄略略的忙了一點,可這也不過就是多忙了那麼一點而已,相對別人他還是太閑。
于是,沈襄給自己找了個活干。
什麼活呢?
那就是釀酒,說到釀酒就不得不說沈襄的一個老病,頭痛。
沈襄有頭疼病,不僅有頭疼病,這個病還歷史悠久,是他從修真界帶過來的,沈襄有這個頭疼病程伯、裴述項羿他們都知道,不過他們都感覺到十分的奇怪,因為從來沒有听說過修真界誰得過凡人界的病,除了受傷或是被修真手段迫害之外修真界只有兩種人,要不是好人,要不是死人,就是沒有生病的。
可是,偏偏他們的大少爺竟然有頭疼病,這是一件奇怪而不能在奇怪的事情了,不要說沈大少爺沒有受到一點攻擊和迫害,就連沈家的大門少爺也沒有出去過幾回,他怎麼就能得病呢。
程伯他們是不知道沈襄頭疼病是如何來的,可沈襄心里清楚,他這個病是在沈家被封印後得的,不過沈襄知道,他不是被大長老在封印的時候弄了手段,因為大長老都不知道他身上的那點秘密。
那年沈襄八歲,神魂覺醒剛剛破解胎中之謎,黃庭宮內神魂第一次與修真界中的某物溝通,就在這個時候大長老封印了他的黃庭宮。
如果大長老封印的再早一點,沈襄的神魂就被封印在黃庭宮內,就再也無法與修真界的某物溝通,沈襄也就此變成一個真正的凡人了。如果大長老封印的再晚一點的話,神魂溝通修真界的某物,憑借某物的強大,大長老那小小的一個封印根本就封印不了沈襄,那樣沈襄的變化就瞞不過大成期的大長老,那樣的話,沈襄恐怕就無須擔驚沈家嫡子的威脅,也就沒有必要謫落凡人界,舒舒服服的做他的沈家繼承人了。
可是,天下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也沒有那麼多的可是,大長老偏偏就是在沈襄神魂剛剛覺醒的時候封印了沈襄。
這樣一來,羸弱的神魂沒有反抗的就被大長老封印在黃庭宮內。
大成期的大長老的封印自然不是沈襄那剛剛覺醒贏弱不堪的神魂所能反抗的,輕松的被附下封印結界。不過,沈襄的神魂羸弱無法反抗,但修真界的某物卻是不同,既然已經與沈襄的神魂溝通,它自然不甘心就這樣的被一個封印阻隔兩者的關聯。
不甘心的它遠遠強行度一股精氣過來,就是這股封印尚未完結時強行度過的精氣,引起封印結界的震蕩,也為沈襄留下了頭痛的病。
封印震蕩,神魂受損,黃庭宮得不到滋養神魂自然不能痊愈,頭痛也就長久的折磨著沈襄,這一折磨就是八年之久,如果不是半年前在教授六個孩子的時候他的心神在道經感悟中倘佯的話,讓他第一次在凡人界與修真界的某物進行了一次溝通,使得黃庭宮外的封印松動了一些,恐怕沈襄的頭痛病會持續的更久。
求知是在學,受道又何嘗不是在學,一次感悟就使得封印松動一絲縫隙,這大大的出乎了沈襄的預料。
頭痛病得到巨大的緩解這讓沈襄開心不已,而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喜歡好事成雙的來,偶爾的一次頭痛犯病被正覺道士看到,其後的一段時間過去之後,竟然再度給了沈襄一個巨大的驚喜。
正覺道士是山上難得的本份老實的人,平時除了早課之外就是研究他的丹藥,不過不得不說,他看病的水平比他煉丹的水平好上不少,在他的看護下整座清微派的人少受了許多的病患之苦。
沒有病患發生原本應該是好事,可這對別人來說是好事但對正覺來說就是大大的不好是事情,問題在于那里,問題就在于身為一個神醫如果沒有病人練手談何技藝增長呢。
于是,于是沈襄的病被他發現了,正覺是如獲至寶呀,這還那是病呀,這就是老天爺降下來的財富呀,一個巨大的難題,一個巨大的病患無法被攻破的難題似乎就成了正覺最最重要的事情,所有的時間全部被他所佔有,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給他讓步。
這一研究就是整整的半年,沈襄的頭痛病並沒有被他所攻克,畢竟神魂受損對于一個連神魂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凡間神醫來說,過于太難了。
不過,正覺不愧神醫名號,雖然沒有辦法修補好沈襄受損的神魂,但是頭痛還是可以加以緩解的。
辦法是什麼?
正覺的辦法就是酒,他特意研制出來的藥酒,是一種可以舒緩神經,緩解疼痛的藥酒。當這種藥酒被正覺遞到沈襄手中的時候,沈襄連連稱贊,這是治療他頭痛病的秘寶。
其實正覺不知道,他這種特意研制出來的藥酒對沈襄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作用,要知道凡間那可以麻痹神經緩解疼痛的藥酒對于沈襄這種出自修真界的體質來說,效力太過淺薄了。
不過正覺不知道他讓沈襄興奮的是,他給沈襄指出了一條道路,一條可以緩解頭疼病的道路。
沈襄懂醫,懂藥,懂得煉丹,所以他自醫自病的時候一直考慮的都是修復神魂,藥力解痛,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麻痹神經、舒緩精神這條路子,又因為他的年紀還小,所以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酒,藥酒這條路子,今天正覺這一提醒沈襄才恍然,還有這條道路沒有走過,應該一試。
酒,沈襄不陌生,制酒同樣也會,藥酒,更是簡單。
于是,程伯和裴述就有事情干了。
自從來到清微山之後,程伯和裴述清閑了許多,不過清閑並不意味著輕松,他們著重的是閑而不是清。
沈襄的希真翠園的一切雜事外有正一內有孩子,沈襄房里還有個項羿,甚至連泡茶燒水的事情都被傅一搏給佔有了,弄得這兩個人一天天無所事事,閑的鬧心,程伯還好,歲數大的人看看道經,研究研究道法還能習慣些,裴述一個大小伙子除了練練凡間的武功之外就沒有事情可做,按他的話說,人都快閑瘋了。
幸好,幸好沈襄開始研究酒了,這不禁讓裴述喜出望外,為什麼,因為他終于有事情可以做了。
沈襄既然要研究酒,自然就要研究出好酒,絕對不是凡間這些普通酒可比的,不過酒的研制簡單,酒的原料最主要,沒有好的原料是研制不出好酒來,像正覺拿出的那種藥氣燻天的酒是低級不能再低級的了,那對沈襄來說就是可恥的,是最大的侮辱,按裴述的話說那就是最大的褻瀆。
于是,裴述就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滿世界的跑著收集‘少爺要用的制酒原料’。
不過裴述也不是就說說,也不是給自己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打發時間,他的確是不遺余力的為沈襄收集了大批的原料,而且還是什麼好收集什麼,什麼珍貴收集什麼。
就是因為裴述花了這麼大的苦工,沈襄制酒的水準是騰騰上升,制作出來的酒也是越來越好。
于是,程伯有福了。
于是蘇從化也有福了,不過讓蘇從化更滿意的是裴述為清微派揚起來名頭。裴述也沒有辦法,誰在行走江湖都不免會出現一點糾紛,而在處理這些糾紛時裴述只能報出清微派的名頭,依裴述的強勢就不免讓清微派的名頭小小的張揚下。
喝著沈襄精心烹制的精美的酒,蘇從化又開始想念起幾十年從未這麼離開過他的師弟,南珪道長了。
四年的時光了,南珪道長一直沒有回山,從他傳回來的消息看,項淨引發的秘藏爭奪的事情不僅沒有平息,相反還有了愈演愈烈的樣子。先期還僅是一些利欲燻心的人物來對項淨圍追堵截,希望踫巧能夠得到這個大機遇,可是在項淨憤反殺幾個劫道之徒之後惹惱了幾個邪道中人之後,前來對他劫殺的人就愈來愈多,檔次也越來越高。
這個狀況一出項淨自然就無法回到太越山,而且他也不敢帶著這麼多窮凶極惡的人回太越山。
追殺項淨的人越多,項淨的行蹤也就越詭秘,項淨的行蹤越詭秘想要幫助他的人就越無法找到他,畢竟到了這個程度誰知道誰是真心想要幫他的,誰又是披著要幫助他的借口來擄奪百寶囊的。
破軍谷、神射山、紫霞山莊、密幽林協同想要幫助項淨的江北豪杰都懵了,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種尷尬卻又無法退卻的地步,一時間只能脅迫這些邪道、魔道中的大門派不得大規模出手,三方半死不活的僵持在了那里。
就是這個原因,讓南珪道長不得不長時間的滯留在外面,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顯示出這似乎對清微派來說並不是件壞事。
因為南珪道長突破了,突破了地級瓶頸正式晉級為天級高手了。
天級高手是成為大門派的標準,但凡一個門派擁有天級高手都是讓人不得不重視的,況且這個天級高手還是他們自家門派培養出來的,這不能不讓很多人再次正視起清微派,也使得清微派的名頭再度在江湖張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