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南宮述一個翻身靈巧的落在地上,雙掌伸開護住兩側要害,四下張望卻看不到任何人影,仿佛那聲輕笑是風在空中玩笑。
「少年,這里來。」
一個聲音如風拂柳般的輕柔,柔柔的讓南宮那顆悸動的心平靜下來。
「您是」
這個聲音,這麼熟悉,南宮的心猛然跳動,張目遠望,這個時候他看到身後一點火光閃爍。
「呵呵,這里呢。」又一聲輕笑帶著頑皮的從他身後響起。
笑著這回南宮听出來,是在他身後發出的,頓時黑夜中南宮脹紅了臉,訕訕的收回雙掌。笑聲貼得很近,如果有人要對他有想法不過是一指的問題。
「來來,這里呢,少爺燒著獐腿,油油的,很好吃。」
黑色中一只手拉住南宮向火光跑去,是個矮小的身影,靈動無比卻又悄然無聲,大力帶著南宮飛一般落在篝火前。
用樣的篝火,用樣的青年帶著同樣的童子,可在南宮的心中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一樣的溫文爾雅,可異常俊美的楚家三少卻在柔和中帶著高高再上的貴氣,他的和藹是天子下凡的舍棄,而這個少爺卻是不同,春風化雨讓你根本感覺不出來他有任何不同。
南宮上前一步,抱拳為禮道︰「在下南宮述,還未謝過」
南宮的話還說完,年青人擺了擺手遞過一大塊獐腿︰「俗氣了,你可是少了許多江湖人的豪爽。喏,嘗嘗我的手藝。」
那個童子嗖的一下貼著年青人坐下,毫不客氣的扯過一絲獐肉填入口中,木架上的獐肉正熱的時候,滴滴油脂淌在柴火中作響,惹得童子半天合不上嘴。
「吃呀,唔唔,少爺的手藝很不錯,一點都沒退步。」半天童子才咽下這口肉,咂舌道︰「可惜就是調味少了點,下回我們進城里一樣都買點。」
「有的吃還填不上你這張嘴。」年青人笑罵著削了一快肉遞給童子。
「我叫項羿,這是我家公子,南宮述,嗯,我們見過的。」說著童子拾起一個酒葫蘆扔了過去。
南宮慌忙接過酒葫蘆,笑笑道︰「記得,記得,你們的英姿一直記在我心里,不過後來我應該是在昏迷中。」
看到這主僕兩人隨和的樣子,感恩之話只有放在心里,再也不會提起了,嗅著肉香看著淌著油脂的獐肉頓時感覺到胃口打開,低頭咬了一口,松女敕酥軟,果然很香。
青年隨意的自我介紹道︰「我叫沈襄。」
「啊,是沈公子。」听到年青人報上名字,南宮連忙咽下獐肉身子就是一正。
沈襄的目光在南宮的臉上掃了掃,看得南宮心中狐疑不已,卻不好去問︰「你的天資不錯呀,大夢回春竟然領悟有兩層。」
「真的是您。」
這一下南宮放下手中的肉和酒葫蘆,正榮正色的站了起來。
救命之恩本就是天大的恩惠,而這位不僅僅是救命之恩還在救命的同時傳授一手絕世神功,這對武林人來說就如泰山一般的重。
「坐坐,吃肉,我可是難得出手,不過對我來說,這酒比肉精貴,我釀的,嘗嘗如何。」
沈襄對南宮的態度毫不在意,功夫不功夫的都是小事,相反對酒肉的成色才是他注意的。
南宮有些無語的看著眼前這主僕倆,郁悶的盤膝坐下,大夢回春這麼強悍妖孽的絕學都能隨手教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不過沈襄這主僕倆不說什麼他可不能不說什麼。
「沈公子,大夢回春在下學了絕不外傳,我發誓」
南宮剛要發個狠誓給沈襄,沈襄手一抖,啪,一大塊獐肉準確的飛進南宮的口中,猝不及防直噎的南宮連翻白眼。
「知道就行,瞎發什麼誓言,小孩家家這麼不懂事。」沈襄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人在做,神在看嗎?」
咳咳,南宮大力的咳了兩聲,勉強才將那口肉咽了下去,其實他真的是好想將這口肉吐出去,可他看了沈襄的白眼是真不敢啊,胡亂的將葫蘆塞如口在口中,大力的猛灌兩口。
「唔,這酒,很好喝,好喝。」
剛剛用酒送下那口肉,南宮隨即就被這酒的濃郁香味所勾引,胡亂的贊了一口,一仰脖又灌了一大口,咽了半口後讓剩下半口在口中舌上來回翻滾,半天才緩緩的吐出酒香。
「哈哈,這酒可是少爺我親自釀制的,窖藏十年了,還不錯吧,」沈襄看著南宮的樣子得意的笑道。
「嗯,不錯,不錯,小子也喝過幾家名酒,不過這麼有味的酒還是頭一回吃到。真的不錯,可惜,荀大哥沒有嘗到過。」
老半天,南宮才從酒的韻味中緩過神來,的確,這酒綿遠悠長,韻味十足。酒都咽肚許久了還是讓他沉湎其中不能自拔,不禁為荀洛和他那個兄弟不能品嘗到而感到嘆息。
沈襄一笑,揮手又拋去兩只葫蘆︰「喏,知道你們三個,正好一人一個葫蘆。」
「啊,太好了,這個我也不喝了,留著我們三個一起喝。」南宮大喜,慌忙將手中葫蘆塞上嗎然後手忙腳亂的將三只葫蘆綁在了一起。
「咦,你怎麼不喝了。」項羿奇怪的看著南宮。
「不喝了,不喝了,這麼好的酒,吃上一口就夠了。」
說著,南宮將三個葫蘆別在腰間,拿起獐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說實話,奔走了一天一夜他著實是餓了,先前在楚軒喬那里賭氣沒吃,現在他可是心情舒暢,放開量的吃了起來。
「哈哈,你不吃酒,我可吃了。」說完項羿故意的晃動著手中葫蘆,任由葫蘆中的酒香一點一點的飄散開來。
南宮鼻子聳動幾下後,翻了個白眼給項羿,故意的不去看他,獐腿肉死命的望口中塞去。
沈襄看了南宮一眼後微微的點了點頭︰「好了,項羿不要耍怪了,南宮本心固守不為外物所動,你誘惑不了他的。」
「哼,沒勁。」項羿感到無趣的將葫蘆塞上後,手一伸墊在腦後躺在地上。
「沒勁,呵呵,如果南宮能開啟靈台洞開紫府,可是比你要強,又那里沒勁了。」沈襄淡淡一笑。
項羿呼的一下坐了起來,不服氣的道︰「他靈根未現,如何開啟靈台又上哪洞開紫府去,怎麼能比我強。」
沈襄擰過身看著氣鼓鼓的項羿道︰「他才多大,已然是天級,你怎麼知道他不能有朝一日晉入先天。」
「晉入先天又不代表他擁有靈根,沒有靈根還不是白搭。」項羿撇了撇嘴。
沈襄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在說話。
「先天、靈根、靈台、紫府,還有,還有大夢回春」
這一系列的名詞從這主僕口中淡淡的說出來,進入南宮的耳中卻恍如炸雷一般,砰砰砰,幾乎讓他靈台失守,跳將起來。幸好,幸好南宮就像沈襄說的那樣本心固守不為外物所動,還能把持本性,否則,他真的不保準自己能不能突然之間走火入魔。
大力的咽下口中的獐肉,南宮苦笑的看著眼前這主僕倆,無奈的垂下了頭。
「呵呵呵,如何,我就說他比你這家伙強吧,本心禪定幾乎不下金剛啊。」
沈襄笑著拍了拍南宮的肩頭,回頭笑看著項羿。
項羿不服氣的瞪著南宮,氣鼓鼓的好似和他有仇一般,讓南宮糊涂得模不清頭腦。
沈襄伸手點著項羿的腦門道︰「你最不讓我放心的就是這顆心,太靈動,不安穩,知道為什麼你和裴述的距離越來越大嗎?還不醒悟等回去了,我看你背負的那身包袱你拿什麼往下卸。」
項羿嘟著小嘴想說又不敢說。
沈襄冷哼了一聲道︰「到時候可不要指望我,裴述和程伯你也別想。自己的事情自己想辦法解決。」
啊哼,項羿一擰勁,賭氣的扭過身子不去看沈襄。
沈襄笑呵呵的扭過頭看著南宮︰「別管他,小孩子耍脾氣呢。」
南宮苦笑著不敢接話,他心里恍惚的感覺到這主僕恐怕不是什麼普通人,哦,不對,應該說不是普通武林人。
「嗯,那個大夢回春不過是些小把戲,對你現在的用處也許比較大,你現在應該是晉入第二層了,夠用了,不要太多心思投入進去,不值當的。」
沈襄隨意的削了兩條肉片塞如口中。南宮點著頭將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里,雖然不太理解,不過感覺沈襄說的應該不會差,也應該不會騙他。
「好好練你的功夫去吧,多煉練體,那是根本,是晉入先天的根本,不入先天一切都是浮雲。」
晉入先天,南宮心中一動,他听這主僕說過兩回先天了,他心中恍惚記得師父或是荀洛都說過,先天,似乎就是武林中的神級領域,千百年了,似乎還沒有听說誰晉入神級過,哦,也許有,不過江湖沒有傳出過名頭過,因為那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了。
可,這主僕倆的話卻是,不如先天一切都是浮雲,似乎先天才不過是基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