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望著海休閣消失的背影,方東吟有些發愁了。
海休閣的狀態,海休閣精神波動方東吟能清晰的感覺到,玉朧煙大小姐候選人之一,半步神級的海休閣恐怕直接被沈襄一席話給催熟了。一旦海休閣突破到神級對潑玉巔來說就已經失去意義。
而向百陌哪,剛剛方東吟也听到了,按沈襄和海休閣的話來說,向百陌的功夫還在海休閣之上,那就意味著向百陌絕對是神級強者。
都是神級強者,那對潑玉巔來說也就都失去了意義。
那,那他們的目標難道要是那個南宮嗎?
目光掃過這個從來未曾听到過的也從來未曾想到過的人,方東吟感覺嘴里有些發苦。
選南宮,如果選擇了南宮述,這個沈大少爺他能干嗎?
如果沈大少爺不干,潑玉巔能說放手嗎?對潑玉巔來說,無論南宮是個什麼樣的人,只要被他們選擇了就必須要無條件的同意,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必須同意,潑玉巔的霸道是不會允許你反駁和抗拒的,但有忤逆抗拒者,抹殺。
目光流轉,方東吟掃過沈襄他心中隱隱感覺到擔憂來,雖然說他僅僅看到過沈襄和海休閣小試身手,但他卻有一種感覺,如果說潑玉巔真的要和沈襄搞出什麼事情來,吃虧的一定是潑玉巔,而不是這個神秘的沈少爺。
方東吟沉默下來,沈襄卻搖搖擺擺的抖起折扇來,海休閣二度想要奪回他這把扇子都為得逞,這讓沈襄非常高興。
「南宮啊,你過來下。」
沈襄似乎是突然間的想到了什麼,站在南宮身前雙手按在南宮肩頭,從上往下捋著拿捏起來。
在南宮模不清頭腦,直挺挺的站立的時候,沈襄雙手捋過雙臂,雙肘,一直捏到雙腕,然後又掰開南宮的雙手一個骨節一個骨節的按下、衡量。
「怎麼了,先生。」
南宮真的模不清頭腦,迷迷糊糊的看著沈襄在自己身上捏來按去的。
「嗯,量量你的臂展,我出去給你弄把兵刃來,人靠衣服馬靠鞍,好的兵器能頂半邊天嗎?這回咱在這帝都大鬧一場,我看誰還敢欺負咱。」說完沈襄不知道從那里又拎起酒葫蘆望口里就倒,醉醺醺的樣子渾然就是一個酒鬼,那里還有半點奇人奇才的樣子。
「啊,真的。」
南宮雙眼就是一亮,正銘雙眼也帶著幾許妒忌的光芒來。
要知道江湖人對什麼吃穿住行都不在意,唯有好馬好兵器對他們有如何都忽視不了的吸引了。神兵利器、神功寶典和一匹神馳駿馬,這三樣是任何一個江湖武林人夢想中的三大利器,終身祈盼的終極裝備。
「先生,先生,我才是你門下弟子啊,你可不能顧此失彼啊。」
正銘幾乎是用撲的樣子貼到沈襄的身邊的,可憐兮兮的如同一只被主人離棄的小狗,使勁的用他那雙充滿了炙熱的小眼熱切注視著主人。
沈襄僅僅是說為南宮搞到一把兵刃,並未說明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兵器,可正銘毫不懷疑那絕對是一柄神兵利刃,自己這位師叔他可是知道,在他手中就從來沒有拿普通貨糊弄過人。
「給!!」
沈襄隨手從懷中掏出皺巴巴的幾頁紙,看都不看就塞進正銘的懷中。
「這個給我記牢,然後燒掉,好好在家給我修煉,等我回來考你,考不合格我可要打呀。」
搖搖晃晃的沈襄走了出去。
「先生」
一直在旁可憐巴巴的皇驥看到南宮得到偌大好處,看到正銘欣喜若狂的當成寶一樣捧在懷里的幾頁‘秘籍’,不禁月兌口而出。
話一出口,皇驥就感覺到不對,卻已經收不回來。
皇驥和南宮不同,和正銘更比不了。南宮是散修,沒有門派沒有出身來歷,只要他的師門同意他可以和任何人學任何功夫,正銘更不用說,本身他就是沈襄的師佷,同一個門派學什麼都是人家的事情。可皇驥卻不同,他是神箭山莊的弟子,沈襄願不願意教是一回事,能不能教是一回事,誰都管不了。
可皇驥就不同了,如果沒有門中長輩同意,私下學別家武功,門派里追查下來,可是一項說大不大說小卻又不小的事情。
沈襄腳步一頓,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在頭上撓了起來,想來他也是感覺到這點了,這似乎也讓他很撓頭。
似乎又些失望又似乎感覺解月兌的樣子,皇驥低低的噓了一口氣︰「啊,先生,我回房休息去了。」
一臉的沮喪,皇驥無奈的低聲嘀咕了一句,聲音很是低微,如果不是滿屋人都是習武之人恐怕都听不到他在說什麼。
「這個你拿著。」
沈襄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回手拋出幾頁紙來。
又是幾頁紙,又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來的,輕飄飄虛不受力卻飛出老遠落到皇驥身前。
皇驥臉上帶著幾分激動又有幾分誠惶的接過飄落下來的這幾頁紙︰「先生,我」
張了張嘴想要接受似乎又是想要推辭,皇驥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拿著,不是什麼心法招式,是種用力的技巧,你要不說誰都看不出來,不過我想,弓箭的功法似乎什麼都比不上用力的技巧,無論是先天還是後天都有用的。」
沈襄淡淡的一笑,在門前一拐就下了。
「先生」南宮叫了一聲隨後跟了下去。
從明德門入城,踏足白虎大街,行進至路半就是百官治所,如若沿著白虎大街再往前行直走就的皇宮,所以說這里就是整個帝都最尊貴的地方。
其實從明德門往內並非能直通白虎大街,畢竟百官治所和皇宮都不是誰都可以行進的,那里還有一座宣德卡在中間,在宣德正門旁還有六扇門總部守衛在那里,監察著過往行人。
而隨心園就在白虎大街和浚儀橋路交匯處,再往前走則是白虎大街頂端的宣德正門,原本此處也是商都會坊,曾是整個帝都最繁華富貴的地帶,不過隨著大宋承平日久,百官治所逐漸向外擴張,商都也被侵佔無奈的向南區遷徙,這也更凸顯隨心園的強大來。
國之帝都千年未逢戰亂,縱使是十年前最為危機之時,因為靖帝的崛起,齊王的強硬仍然將強敵拒之國門之外,輦轂之下仍是太平日久,人物繁阜。
尤其是在這尊貴繁榮之地,教池游苑遍布,舉目皆是青畫閣,秀戶珠簾。
沈襄滿面醉意搖擺于街路之上,東張西望連連咂舌︰「帝都青如此繁華,卻是好去處。」
南宮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常年出沒于草莽之間的他何時見過如此景象,舉目望去整條白虎大街和浚儀橋路,雕車競駐于天街,寶馬爭馳于御路,金翠耀目,羅琦飄香。
向東望去都是些金銀鋪、漆器鋪、百鐘圓藥鋪、玉器珠子、行紙、畫花、果鋪席等等等等。
向西望去則是浚儀橋,路的兩邊皆居民,民居臨街開門買賣的到都是百姓所用,什麼車家炭、張家酒店、梅花包子、李家香鋪、曹婆婆肉餅、李四分茶,早時沈襄他們吃的餛飩就是在這條路道旁。
沈襄和南宮兩人東張西望看花了眼,好笑的樣子也引起路上行人的好奇,听到沈襄的話似乎勾起帝都人的自豪來,一位文士搖著折扇搖頭晃腦的吟頌起來︰「日暮之下,宵禁之前,新聲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調弦于茶坊酒肆。就這時光是帝都最熱鬧的時候,千家萬戶齊開,無所不有之極,游客自可隨意玩耍,只有玩不夠,是絕對不會厭煩的。」
「哦,那就是說這里什麼東西都有的嘍。」沈襄笑問道。
文士十分自豪的點頭︰「絕對的,帝都,這里可是帝都。八荒爭湊,萬國咸通之地,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簫鼓喧空,幾家夜宴齊開。只會讓你挑花了眼。」
說完文士一拍折扇轉身而去。
望著文士的背影,沈襄袖中手指一卜,眼中精芒一閃︰「有了,金在西方,南宮,你的運道來了。」
說著甩起葫蘆順著西街就走。
「金在西方。」南宮有些糊涂的跟了過去。
兩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行去,一路人群吵嚷,看到地面有打著地攤賣著襆頭、腰帶、書籍、冠朵鋪席,也有古玩珍寶、生活用具的,更有叫囂著藥丸器具的。
繁華熱鬧讓兩人感覺新奇無比,可怎麼轉兩人也模不清頭腦自己要找的到底在那里。
沈襄的太乙神數卜算確是靈驗無比,但再怎麼靈驗在他靈力未復之時算的也就是個大概,還無法詳細到一點一滴之處,金在西方,確是在西方,到底在西方那里還是不得要領。
「在西方的那里呢?」
尋尋覓覓半天兩人只是感覺到心煩,沈襄不得不站在那里愁苦的思索起來,五顆手指在袖中再三卜算起來,看來還是有個關鍵的人沒有遇到呀。
「啊,南宮老弟,你怎麼在這里呢?」
就在沈襄愁苦之際,了不得一個爽朗的笑聲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人,在這里。」沈襄腦中一道閃電閃過,頓時明悟起來,笑著轉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