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雲︰「文人相輕,武人相重;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意思是說武功雖然有很大的門派之爭,但是到底誰第一,出來打一下就知道了。高手之間過招,一般點到即止,然後相互都非常佩服,成為了好朋友!而文人之間的口舌之爭卻難分伯仲,因此由于各個門派各執一詞,誰都不服誰,最後不歡而散了!
這里說的好听,可實際上相輕的不僅僅是文人,武人相輕同樣很重。畢竟名頭和臉面誰都喜歡,無論文武誰都相做第一,誰都不喜歡頭頂上還有個更牛的人壓在那里。
所以說,文武之重莫過于名。
沈襄現在就是如此,帝都是大宋天朝的中心,千百年來有很多人為了揚名而到此。誰若能名動帝都誰就能名滿天下,就因為如此不知道有多少人弄了多少的心思,玩出多少種花樣,為的就是希望能夠吸引人的眼球得到人的關注。
可是哪里想到,這個沈襄竟然不聲不響不言不語的在一日之內便名動京華。
你有名氣,那我就砸了你的名頭撕了你的面皮,那我豈不是更加有名氣了。
就因為有了這種想法,當第三日的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隨心園門前人漸漸的多了。
「蠢材,飛羽之勢講得是因勢利導,靈活多變,不拘泥于一招一式,哪有你使得這麼笨拙。皇驥給我射」
沈襄大罵兩句之後就想著皇驥一揮手。
皇驥看著庭院當中的正銘,干笑了兩聲道︰「道兄啊道兄,可不是小弟要射你,萬一你要是真的有了好歹你可別找我,去找先生。」
說完抬手就是兩箭,箭矢迅疾毫不留情。
正銘唰的一回身,劍尖一撥跳飛一箭。可是那知道,皇驥箭矢旋轉而來,附加的力道極大,繃得他手中劍幾乎月兌手而飛,不由得飛羽之意使出借力而起。
身形借力而起,正銘躲閃的不可謂不快,但皇驥第二箭緊跟著向他小月復瞄來。
「好狠!!」
正銘一聲斷喝,劍來不及回防,伸出左手屈指一彈。
「 !!!」
清脆的一個聲音,手指彈在箭矢之上竟然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音。
接連兩箭閃開,正銘剛剛落地,眼角就看到又是兩點光芒疾射而來。
腳尖點地,氣息回轉,正銘整個身心都投入到飛羽之意,靈知外放感知著周圍空氣隨著箭矢的波動而震蕩,借力而回,身隨氣動,長劍沒入風旋之中準確的點中疾飛的箭矢。
「叮叮!!」
接連兩聲,箭矢斜插插的刺入地面。一箭插如正銘腳下,另一箭卻偏了些外出丈遠。
「再來!!」
正銘一聲長嘯,心性十足的向皇驥叫了一聲,剛才這兩箭他有了些感覺,一劍準確的點中箭矢旋轉的箭尾,箭矢隨著他的心意插入腳下,另一箭時機掌握的不好,點偏了,最終不知道歪到那里去了。
飛羽之意如此強大,竟然還能起到這樣的作用,正銘雙眼冒著精光,挑釁的看著屋頂之上的皇驥。
屋頂張弓射箭其實對皇驥有點不公平,畢竟用起力來無法借用腳力,也無法借用腿力。但是沒有辦法,沈襄的天旋力是不借外力的,所有力道全部產于自身,完全都是憑借筋骨肌肉,丹田經脈間運轉而來的力道。
僅僅是四箭就耗盡皇驥全身的力道,四箭射完他頓時感覺到渾身酸軟乏力,月復內空空,竟然餓了。
「給!!」
沈襄不知道何時又拎起一只小酒葫蘆來。
「翠影碧香,你竟然還有。」
柳東籬不由的嚎叫一聲,咧著嘴指著沈襄叫道。
「最後一葫蘆了,我都沒舍得吃。」
沈襄有些不舍的看了看酒葫蘆,抖手拋給皇驥。
「好叻,先生,看我射不死他。」
皇驥欣喜的接過葫蘆,扭開仰脖小小的抿了一口,頓時感覺一股熱流入月復,迅疾化開散入全身,只是一小口皇驥就感覺到筋骨肌肉內的酸澀匱乏一掃而空,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
「開」
一聲高喝,皇驥銀鞘弓滿弓拉開,橫搭三箭電射而出,弓勁螺旋,一箭直飛,兩箭盤旋縈繞,箭有先後去向不知。
「不錯,有點味道。」
沈襄連連頷首,滿意之下端起酒觚灌了一大口叫了聲好。
「飛燕矢,飛燕回巢,神箭山莊的絕活,這個小家伙是神箭山莊的。」
岳惟巒眉間一挑,有些詫異的看著皇驥。
昨夜半個晚上正銘和皇驥都在向沈襄、方東吟、柳東籬三個人請教武學,而沈襄三人也毫不避諱的指點著他們,岳惟巒從正銘請教的問題中看到了清屏劍法,他原以為這兩個家伙都是沈襄的晚輩也為在意,在意的也不過是在皇驥肩上的長弓箭囊多看兩眼而已,畢竟武林中用長弓的不多。
直到這時,皇驥一式神箭山莊的絕活出手他才發現,看錯了,這個小家伙竟然是神箭山莊的人,飛燕矢可是神箭山莊二十四箭之一,年輕晚輩能學的六箭式的第六箭,能隨意使用此箭的幾乎都是地級巔峰,神箭山莊的絕對核心弟子。
弓箭可不是普通兵器,如果沒有神箭山莊的心法旁人是不可能偷學得到的。可是,一位神箭山莊的核心弟子為什麼會毫無顧及的像旁人請教武學,而這幾個人毫無顧忌的隨意指點。雖然這不是什麼江湖大忌,但是也沒見過哪一人會這麼做的。
想到這里岳惟巒抬眼向蘭字望去,正好也看到黑衣劍客祁況同樣透過來迷惑的眼神。
岳惟巒和祁況兩人迷惑不解,但江浦雲和祁九天的內心卻蠢蠢欲動,有些挑釁也有些不服輸的看著下。
正銘和皇驥兩人兔起鶻落的幾下看得他們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年輕人嘛,最是好動,也最是不記仇,尤其是見到年紀歲數差不多身手也差不多的人最為見獵心喜,老想比一下,切磋一二。
尤其,尤其伸手的這兩位的功夫明顯的比不上他們,更讓他們有種想要找回面子的**。
蘭字和菊字上這四位心思嘈雜,耽擱不到正銘和皇驥的戰斗,三箭射出,皇驥熱血澎湃,隨手又是三箭跟出。
正銘飛羽之意正在興頭,靈覺感知全開,這一剎那他感覺到了風的流動,感覺到了水的流淌,感覺到了風吹草木的晃動,絲絲入微,了然于心。
這一刻正銘仿佛感覺到天地萬物全在掌控之中,感覺到天地萬物不無在心。
心境提升,真氣流轉,一劍在手,或點,或撥,或身隨風動,或人隨箭走,一箭,兩箭,三箭直到第六箭落下,正銘仍然有一種意猶未盡的不舍之意。
「浦雲,你去,六層功力。」
岳惟巒袍袖一揮,正到江浦雲後背之上。
「知道。」
江浦雲借著力道合身而下,半空中長劍出手點向正銘面門。
他知道岳惟巒的意思,正銘雖然大顯神威但實際上仍然不是他的對手,畢竟普天級巔峰的他根本不是只有地級巔峰水準的正銘可比的,六層,岳惟巒讓他使出六層身手他都認為多。
三分,三分水平就能將正銘拿下。
江浦雲暗自想到。
天地萬物皆在我心,這種心神暢快的感覺正銘從來唯有過,這一刻仿佛過刀山火海如履平地,可是皇驥卻僅僅射出六箭就停了下來。
這就如同剛進**就戛然而止一般,正銘感到無比的憋悶,身心無比的煩躁。
恰在此時,江浦雲一劍西來,遠遠的闖進他的感知。
人未到,劍風刺面。
「來的好!」
正銘身如柳絮飄飛,隨手一劍拍在江浦雲劍脊之上。
普天級三層功力竟然被一劍拍飛,江浦雲人隨劍走一個細腰大翻身落在地面。
「三分不夠。」
江浦雲沾地而起,功力升入五分,劍式驟變,從下挑起。
身如柳絮隨風舞,輕薄桃花逐水流,正銘隨風飄舞身若柳絮桃紅,靈覺大開的他劍式不離江浦雲挑空長劍,身勢竟然每每都能踏在風頭浪尖,一口丹田氣鼓舞著他,滿天飄舞竟不跌落。
「這是什麼功夫。」
岳惟巒、祁況、柳東籬、方東吟同時站了起來,緊縮著雙眉眼珠眨都不眨的看著正銘。
一口丹田氣終于支撐不住正銘長時間的飄空而舞,一劍點中江浦雲長劍借力而起之後,落在假山之上,憋悶無比的胸口終于噓出長長一口廢氣,只覺得多年一來的郁悶終于吐了出去,身不由己的長嘯起來。
「轟!!!!」
一聲悶響在正銘體內響起,渾身百脈百骸無不通達,煉骨,煉脈、煉髓,煉腑,百骸通達,百脈通暢,五髒六腑全部貫通,體內真氣生生不息。
正銘竟然在此時晉級了,晉入天級。
一聲長嘯,正銘絲毫不在意江浦雲在一旁驚駭的目光,江湖第一大路劍法清屏劍法一一施展開來,先是寒沖霄,然後是蛺蝶穿花,跟著便是撥雲遮日,全然都是沈襄講給他的那套別扭無比的套路,使到最後已然不完全是沈襄說的那十六路招式。
心隨意動完全不拘泥與六十四路清屏劍法的套路,想到那里使到那里,身隨劍走,飄若驚鴻,身若游龍,劍光閃閃滿天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