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了,這下可是棘手了。」
推算過天空星宿與周天星斗的異同之後,沈襄真的是束手無策了,萬千念頭在心間一閃而過卻毫無辦法,連連長嘆,整個人都無力的癱倒在木棚之上,雙眼無神的仰望天空。
此刻的夜,是那麼的寧靜,即使閣下歡暢的笑聲隱隱的傳來,也無法打破他的寧靜。沈襄眺望遙遠的夜幕,星斗若隱若現,飄忽不定,一閃一閃,如同調皮的小女孩,不停地眨著眼楮。
醉人的星夜僅僅撩開它迷人的一角,讓沈襄不知不覺間沉浸其中,洗盡一身煩惱。
耳邊傳來風過竹林沙沙的聲音,看著天上的星斗頑皮的眨呀眨呀。
心隨律動,逐漸的沉靜下來,變得異常的安祥。
思維仿佛隨著心的律動浸入無邊的星空,星斗的運行,點點的偏倚,無不盡在心中。那醉人的星空、那美麗而令人心馳神往的「繁星圖」,好似一塊放在水中的寒冰,瀉了一地的幽涼。
月兒像一個含羞的少女,扯拉著雲朵遮住羞澀的臉頰,一會兒躲在雲的背後,一會兒又偷偷的撩開面紗,露出無法述說的嬌容,將整個大地都侵染成夢幻般的月白。
繁星就像調皮的孩兒扯著大姐姐的衣角,想要跟著她,卻又跟不上,哭哭啼啼的鬧著,一會兒明亮一會兒幽暗。
過去了許久許久,當沈襄從星空夜色中醒轉過來的時候,心中好似多了一塊繁星圖,周天運轉盡在其中,點點的明悟讓沈襄如同浴火重生一般,頓時興奮起來。
「原來還有如此變化。」
一聲輕笑,沈襄仰脖汩汩大口大口的咽下美酒,暢快淋灕喜不可支。
「前輩何事如此歡暢。」
瓶隱子詫異的聲音突兀的在沈襄耳邊響起。
沈襄回頭看時才發現,不知何時,身邊竟然多了三個人,三個道者詫異的看著他。
「哈哈,突然開悟了,自我慶賀一下。」
沈襄心情舒暢的回道。
「哦,與這星空有關。」
瓶隱子若有所思的抬頭看著漸漸隱去的天空。
沈襄都不知道,他呆呆的仰望星空竟然過去了一夜,此時天邊已經泛白。
「不錯,我剛剛發現,我們布下的陣法,威力還能大幅度提升,心情好了許多。」
沈襄指著天空得意的微笑起來。
「什麼?這麼強力的大陣,威力還能大幅度提升。」
瓶隱子少西子雲涯子三個人震驚了,雖然這兩年對沈襄的神通早已麻木,對陣法的威力也不在驚奇,可听到這句的時候,仍然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
修真界的陣法在凡間界人的眼里,那就是神跡,絕對的仙人神通,絕對是超過世人想象之外的強大,而這種強大在沈襄的眼中竟然還能大幅度提升,那是何等手段。
沈襄仰天伸手,屈指推算一番之後連連點頭,一絲解月兌之意油然而生。
「知道嗎?我們這個陣法叫什麼?」
淡然一笑,沈襄重新恢復原來的灑月兌,指著身邊的高山問道。
「嗯,您告訴過我們,這是玄武七曜星辰大陣。」
瓶隱子小心翼翼的回道。
沈襄一點頭道︰「不錯,是玄武七曜星辰大陣,听名字你們應該理解到,既然叫星辰大陣自然會和星辰有關。」
「嗯!」
瓶隱子三個人連忙點頭。
「既然和星辰有關,那就是說明陣法的運轉是暗合星辰之道,可實際上他們現在要與星辰之道相差甚遠,陣法運行和星辰運轉相差甚遠,那威力自然就要弱小得多。」沈襄長長一聲嘆息︰「連星力都無法接引,還談何星辰大陣。」
「接引星力!!!!!」
沈襄一聲嘆息驚得瓶隱子三人震顫不已,人力憑借陣法想要接引星辰之力,這等話如若不是沈襄所說,何人會信,換作他人,瓶隱子還不噴他一臉口水呀。
「不錯,如若陣法真正做到應合星辰自然可借星力,甚至有大神通者不是接引星辰之力而是調用星辰。」
說話間,沈襄腦海里再度浮現出一輪又一輪天地大能展現大神通的景象。
現在沈襄對于腦海里時不時出現一些景象已經見怪不怪了,他不知道這些景象是如何進入自己腦中的,也從來不考慮這些景象是如何的荒誕不經,因為這些景象早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修真界那些渡劫期、大成期甚至是飛升期大能者的神通。
腦海里的景象如果按一些傳說中的話將,那是一個大羅遍地走,金仙不如狗的時代。
大羅遍地走,金仙不如狗,這連天仙都看不到的世界里,是如何的荒誕,誰能信?
可是,不知道為何,腦海里浮現出來,沈襄竟然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就全身心的相信,化為自己的一種常識。有這些常識讓沈襄連金丹期都不如的靈力,一個心境契合就順順利利輕輕松松的推算出天空星斗的運行路線,以及星移偏差,大致的推算出,天空星斗運行多少億萬年之後,慢慢的就會調整到他腦海中周天星斗大陣中玄武星宿的運轉路線。
現在的周天星斗似乎還在孕育之中,還沒有形成最完美的運轉軌跡,蘊藏在自己腦海中的周天星斗才是最完美的運行軌跡,才是最最暗合大道的運行軌跡。
難道,這方世界這方天地是剛剛孕育完成破胎而出的,還在一點點的完善之中。
沈襄心神一挑,下意識的不敢往下想去。
「前輩,這個陣法還沒有應和星辰運轉嗎?」
瓶隱子到底境界比少西子和雲涯子高得多,沈襄話一出口他就听出了不同之處。
「不錯。」沈襄回一回神,盤膝坐了起來︰「是不一樣。」
「嗯。」沈襄略一沉吟後才道︰「這就好比,一加一等于二,這個大家都知道。」
「嗯!」瓶隱子三個人點了點頭,整了整衣襟坐了下去。
「一加一等于二,那一加一再加一自然就等于三了。」
沈襄一笑。
「可如果一加一不等于二,而等于十,那一加一再加一等于多少呢?」
「這」瓶隱子三人對視了一眼後,遲疑了下,望著沈襄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應該是十五。」
沈襄又是一笑道︰「一加一再加一是三,那因為一是一。而一加一是十再加一是十五,那十的一半是一,而不是五。」
「嗯。」
三位道者頭不由的有點暈,但同時也明白了些。
沈襄道︰「陣法是術數,弄明白一是多少,這是基礎,一是一,還是一是五。」
說著沈襄再度仰望天空,有些嘆息道︰「現在我們的大陣就是,一是一,而天空星斗卻是一是五。所以,接引不到星力。」
「那」
三位道者同時皺起了眉頭,有些困惑的看著三年才完成的大陣,又看著天空的星斗,運行的基礎是一樣,但軌跡不同,一、五,如何去找偏差。
「不過,似乎我想到一點解決的方案,可惜,太過于困難,我還要好好的琢磨琢磨。」
沈襄舒展的抻了個懶腰,懶懶的站了起來,悠達悠達的甩著酒葫蘆漸行漸遠而去。
三位道者忍著一點震撼對視著雙眼,默默了許久,少西子才道︰「師兄,我們還回嗎?」
三年時間,大陣布置完成,原本十八子們又提出要回島的,瓶隱子他們三個似乎也是這個意思。但,今天沈襄再度拋出了一個驚天話題,這讓少西子心如貓撓一般,怎麼也不甘心就這麼回去。
「如此大陣竟然還能大幅度增強威力,不看到,真的不甘心。」雲涯子如此道。
瓶隱子也默默的點了點頭,如此神奇,如此境遇,就如此回轉,他也不甘心,可十八子原本常年就天各一方,島上常駐人不到一半,這一次他又帶出一半人手來到清微山三年之久,再不回去恐怕島上人要翻天了。
沉吟一下後,瓶隱子毅然做出決定︰「讓他們先回去,我們三個先留在竹林山莊,如果沈先生再有什麼要求,讓他們在過來,呵呵,反正又大驪二驪,來回一趟也費不了多久的時候。」
少西子雲涯子同時展顏而笑,頻頻點頭同意。
虛日鼠,為日,為鼠。為北方第四宿,古人稱為「天節」。當半夜時虛宿居于南中正是冬至的節令。冬至一陽初生,為新的一年即將開始,如同子時一陽初生意味著新的一天開始一樣,給人以美好的期待和希望,故虛宿多吉。
危月燕,為月,為燕。為北方第五宿,居龜蛇尾部之處,戰斗中,斷後者常常有危險,故此而得名「危」。
虛日鼠,危月燕大陣,一吉一凶布于竹林山莊山門之前兩座高山之上,佔據著清微山入口要道,沈襄站在危月燕大陣前,低頭緩步推算著。
「天空星斗緩慢橫移軌道,億萬年之後才能調整回歸。我推算過,調整的不僅僅是玄武星宿,四象同時都在調整,四象大陣上應天象,如果借以大陣之力牽引星斗,不知能加快幾何。」
想到這里沈襄都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瘋狂,一個小小的天仙境界都不到的修真者,竟然妄想依靠人力陣力挪移星斗。
笑笑,沈襄就將這個念頭拋到腦後。
可當沈襄欲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這個瘋狂的念頭再度浮現在腦海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