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驪二驪在道路上跳著整齊的步伐,或緩或快的行進著-=手打吧會員手打
車廂內,沈襄一只手持著葫蘆,一只手背在身後,自從他進入車廂後就在車門口踱著腳步,來回測量著什麼。
「可是累死我了。」
項羿將自己的身體仍在車中,身體完全放松,慵懶的躺在哪里。偶一側頭,就看到沈襄背在身手的手不停的推算著什麼。
「少爺,你算什麼呢?」
一骨碌,項羿從地上爬了起來。
「哦,車內空間太小,我算一算,看能不能擴寬一下空間。」
測量完橫行空間,沈襄回了一句後再度測量車廂兩側的寬度。
「拓展空間,少爺,那我們又能多出不少房間。」
項羿雀躍的叫道。
「嗯。」沈襄隨意的點點頭,嘬了口酒蹲在地上計算起來。
提起計算,其實是沈襄的一種無奈,如果沈襄完全恢復修為的話,布置這種陣法無需工具也無需靈物媒介,完全可以憑借禁制完成。可惜的是,沈襄他們修為大部分還被封印,現有的靈力根本不足以推動任何一種禁制。
消耗不起,他唯有運用最笨的一種方法,那就是鐫刻完整的陣圖,依靠回路引導靈氣的運行來完成。這是一種介于修真界與凡人界之間的方法。
凡人界只是普通陣法,沒有一點仙家奧妙在里面。
鐫刻完整的陣圖就需要涉及到點位的連接、路線的弧度,如果在細致的話甚至還要涉及到點位、線位鐫刻的力度大小,刻度深淺等等等等。
這些無不需要細致詳盡的計算。
一個陣法布置費不了多少心思,可計算卻著實消耗沈襄他們大部分精力。
一切計算完畢,沈襄躺在皮墊上板著手指。
項羿悄然間靠了過去,欣喜的叫道︰「少爺,這里什麼時候能布置完畢。」
「哼。」沈襄瞟了他一眼道︰「到了六連山,煉制完材料就能布置了。」
「啊,少爺,還要煉制材料啊。」項羿小臉一癟。
沈襄撇了撇嘴道︰「不煉制材料你能施展禁制布陣啊。」
項羿一縮脖,哧溜一聲跑到窗口,再也不敢回頭去問。沈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自顧自的開始計算大陣所需要用的材料。
程伯和裴述相視一笑沒有說話。
從西成西堯山直通大金六連山最快捷的走法是需要先回大宋,然後斜插著大宋邊疆進入大金,再幾乎跨越半個大金國土菜能到達六連山脈。
雖然現在大宋大金是敵對國家,正處于緊張的戰爭時期,對很多人來說,過界通關是件十分困難也是十分危險的事情。不過依大驪二驪的速度,通關過境是很簡單的事情,不可能被任何人發現的。
沈襄他們是在白日到達大宋邊疆的,此時正是中午十分。在這個時候選擇通過過境顯示出沈襄是何等的囂張和膽大妄為,不過在另一方面卻也說明,沈襄此時已經不再在意什麼了。
也是,恢復不到一層的功力的沈襄等人,的確是不需要再在意這些凡人了。
不過,沈襄他們畢竟不是神仙,不可能未卜先知。當大驪二驪趕到邊疆界線的時候,突然發現,這里竟然是如此的肅靜和蕭條。
「不對呀,少爺。」
裴述掀起車簾走了進來,臉上一分古怪和一分疑惑。
「這麼了?」
舒舒服服困覺的沈襄抬了抬眼皮。
「邊疆界線沒有一個士兵防守,不應該呀,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裴述的表情十分鄭重,他知道他的直覺一向很敏銳也很靈驗。
沈襄靈識一掃,並沒有發現什麼,方圓幾十里一個人都沒有,遂毫不在意的道︰「沒什麼危險,出任何事情都和我們沒有關系。」
從沈襄的話中裴述听得出,顯然沈襄也認為大宋和大金之間在邊境應該發生了什麼,不過也的確和沈襄說的那樣,不管出什麼事都與他們無關,他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在六連山脈布下陣基,然後在天涯山脈布下青龍大陣,然後再啟動。
一帶韁繩,大驪二驪邁著輕快的腳步度過兩國邊境線,走進了大金國度。
從國土上講,八荒九國與大宋天朝也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多少年過去了,幾個國家因為分而合,合而分的變化引起人的南北東西流動,使得幾個國家的血統、外貌、生活、習俗都無限的接近。當然,南方白皙文弱,北方粗獷健壯這種地域差別還是有的。
進入大金國,行進不到千里的路程,因為沒有看到一個人的原因,人的差異沒有看到,不過氣溫的變化還是讓沈襄他們感覺到北方的差異,溫度是隨著一路形走而一路降低著。
「這麼古怪的天氣,不到一千里的路程竟然是秋冬的差距。」項羿很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
沈襄也很不願意的坐了起來,也是,誰讓車廂內空間雖然拓展了,但保持溫度的長春陣法還沒有安置。
這個冷熱的差異讓沈襄幾個懶人十分的不耐,他們幾個即使都具有寒暑不侵的能力,但對于冷熱變幻感到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項羿挑起窗口正看到天空升起的裊裊炊煙,不由狂喜叫道︰「少爺,少爺,前面有人煙。」
沈襄一扭臉也看到天空飄散的炊煙,點頭道︰「大驪二驪去前面看看,找間酒肆停下,休息休息暖和暖和。」
大驪二驪一聲長嘶,撒開蹄腳直奔炊煙處奔去。
雖然說望山跑死馬,其實望煙跑死馬也沒錯。能看到天空的炊煙並不代表距離很近,如果真的奔哪里跑下去,要用多長時間誰都不知道。當然,這對于身為靈獸的大驪二驪不算在內。
一氣奔跑,馬車的車輪幾乎都沾不到地,離地三尺漂浮在空中,倏倏倏,轉眼就到了近前。
炊煙處果然有人家,酒肆也果然在內。
邊境處也許十分危險,不過危險與機遇常常是並存的。很多時候你遠離了危險,也就意味著遠離了機遇。
白冷原就是大金距離大宋最近的一個聚集地,大金國內和周邊幾萬里的人凡是來到邊界線的都會再次駐留,或是進入大宋,或是獵殺宋人,或是參與金宋兩國戰事,反正林林總總的事情和林林總總的人讓白冷原熱鬧非凡興旺不已。
往年白冷原也是一個很有名的地方,但最近十幾年隨著金宋關系越來越緊張,白冷原的名氣也隨之越來越大。事情雖然很怪異,但現在這個時代的的確確是白冷原最為昌盛顯貴的時代。
普一走入白冷原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人多。
白冷原人多,很多,非常的多。
行人多,商人多,拎刀挎劍的人更多。
的確,這沒有什麼好稀奇的,誰都能理解,敢從這里行走的人,無論是不是武者都必須要帶上一把武器已做防身。更別提商人雇佣的保鏢護院,還有前來獵奇的游俠劍客。
大驪二驪豪華馬車剛一進入白冷原就異常惹人矚目。
的確,來白冷原的人很多,非常的多,可像沈襄這樣招搖的人卻很少。
知道白冷原的人都知道白冷原的一個特性,這里是個野蠻冷血、人能吃人的黃金地。可以這麼說,白冷原是個遍地是黃金的地方,是個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黃金砸到腦袋的地方。不過,能夠這樣認為的人都是強者,也必須是強者。只有強者才能在這里撿到黃金滿載而歸,而不是強者的人就要時時刻刻面臨被強者欺壓和剝奪。
白冷原不相信感情,不憐憫弱者也不可憐眼淚。
因此,大驪二驪這樣一輛豪華馬車駛進白冷原的時候,不能不招來所有人的眼球,眼球中有驚奇、有羨慕、有不屑、有嫉妒,更多的是赤.果.果的貪婪,唯獨沒有嘆息與憐憫。
也許有嘆息,卻是在嘆息如此一輛豪華馬車將會是別人的,而不會是自己的。
因為,就在沈襄主僕四人走進酒肆的時候,白冷原內有數的幾位強者也緊跟著走了進去,分開左右將沈襄四人圍在了中央。
分開左右將沈襄四人圍坐在中央,自然酒肆中不可能會如此巧的有這幾張桌閑了下來。他們能如此巧合的坐下來,自然是原桌的人忙不迭的為他們讓開座位。
跟著沈襄走進來的強者一共是五位,分成了三伙人。三伙人有前有後,可如此巧合又如此霸道的氣勢其實就很說明問題,可偏偏沈襄幾人卻恍如不見一般,裴述取出抹布擦拭著桌凳,項羿拎著食盒取出自己帶來的碗筷,程伯一邊玩著花樣泡著茶水一邊叫過小二點著菜肴。
「這麼奢華嬌氣,這是哪家哪府的公子少爺。」
「跑到這里耍氣派來了,一會兒可不要跌得太慘啊。」
幾個餐客看到沈襄身邊那五個強者明顯變色的臉,不禁小聲嘀咕起來。
的確是這樣,白冷原奢華是真有奢華的人和地方,嬌氣和講究的人與地方也的確是有。但是,像沈襄他們自然而然帶有的大家排場和大家氣派的卻沒有。
簡單的一個比喻,就好似草雞要與鳳凰比氣勢,不想死比了之後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