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一直在下,如雨一樣,簌簌而落,轟然之間將整個關山草原妝點成雷的世界。
雷的世界常人是無法生存的,可如果現在有人旁觀的話一定會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住,幾乎無法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因為這幅畫面實在是太過詭異。
空中遍布蛟龍一般的閃電雷霆,大地卻是一片黑暗,如同漆黑的夜幕一般,一眼望去不過能看到丈許距離。
天空的紫色閃亮,地面夜空一般黑暗,截然相反的場景驟現眼前,誰人看到不感覺到詭異。
「走嗎?」
劉太虛看著看著感覺到毛骨悚然,忍不住凝聲問了一句。
雷霆霹靂轟響中不凝聲傳語根本傳不出一句聲音來。
沈襄擰著眉頭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的望著血污大陣上漂浮的黑幕,驚嘆道︰「血修羅的力量如此之大,連八方雲雷劫都奈何不了它,難道還有什麼是我沒有想到的地方嗎?」
「血修羅??」
劉太虛扭過頭看著黑幕中時隱時現的厲鬼,厲鬼一個個高大魁梧身被甲冑,即使是身處黑幕之中仍然遮掩不了他們從身里透出的淡淡血色之光,如同剛剛從戰場上廝殺而歸的征戰的將軍。
如同征戰將軍是如同征戰將軍,卻根本給不了你征戰將軍的英姿颯爽。因為如果你仔細觀看的話,透過殷紅血色你會發現,這些厲鬼在甲冑果.露之處僅是鱗甲符紋,強大的邪煞之氣不斷的從中溢出,尋常人根本承受不了。
這一變化就將厲鬼們顯得異常的怪異丑陋。
「這就是血修羅嗎?從來沒有看到過?」
劉太虛僅僅認真的看過兩眼就感覺到血修羅身上強大的邪煞隱隱的撼動心神,讓他有一種忍不住猛撲過去的感覺,不由他不轉過眼神去做躲避。
「不錯,血海幽冥特有的種族,卻沒想到會在世俗界出現。」
沈襄看著正與天雷抗衡的血修羅,憂心忡忡的嘆息了一聲,就如此離開他真的有些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沒有辦法,現在的他根本惹不起這些血修羅。
「血海幽冥??」
又一個新名詞從沈襄的口中說出,劉太虛再度好奇起來。
「不對,原來如此!!」
沈襄一聲驚嘆,一手找回兩儀劍揣入袖中,一手抻起九天玄女幡連連擺動,擺動間六桿陣旗拔地而起將沈襄劉太虛圍在中央。
「怎麼了?」
劉太虛看到沈襄的表情知道不好,連忙落在祥雲之上再也不敢動了。
還未等沈襄說話,黝黑的黑幕中萬千血修羅歡呼而舞,面對著從天而降的天雷連躲避都不躲避,場面詭異得劉太虛驚駭不已。
「哪里。」
沈襄隨手指了一下後,在長幡陣旗的庇護下祥雲閃電般騰空而起。
劉太虛連忙循著沈襄所指的地方望去,只見黑幕翻翻滾動,大地中央轟然塌陷出一片巨坑,巨坑中一個六稜形的祭台緩緩浮出地面。
祭台越浮越高,越浮越高,漸漸的如同一座巨大的高峰一般呈現在兩人眼前。
血色蓮花樣的浮台安穩的坐在祭台之上,蓮花浮台中央一個巨大的老者穩穩的端坐中央,在老者身後站立著三個人,二男一女,男人凶惡而丑陋,女人嬌艷而美麗,對比極其鮮明。
祭台越升越高,從上而下出現一圈暗紅血色台階,一排排數千階,幾乎望不到邊際。
隨著祭台的出現,萬千血修羅仰天一聲狂呼,嘯聲凌冽勾魂蕩魄,即使身在數萬里之外的劉太虛都幾乎坐不穩祥雲險些跌下雲端,慌亂中一把拉住沈襄的衣角,咬牙切齒的向下望去。
只見血修羅狂呼一聲之後,咆哮著向祭台沖去。
關山草原的血污大陣範圍實在是太大了,血修羅即使飛行的速度再快仍然會有前有後,一時間端坐雲端的劉太虛看到靠近祭台的血修羅飛快的攀登到血色台階之上。
有遠有近自然也會有快有慢,有快有慢自然會有前有後,一旦分出前後自然也會出現爭搶,于是脾氣暴躁的血修羅著急的就將大手揮舞出去向前面的血修羅抓去,而不小心被抓到的血修羅自然不干,頓時就出現連踢帶踹的廝打場面。
一時間,萬丈台階之上出現一片混亂。
爭奪引起廝打,廝打引起混亂,混亂自然就更加不會理會從天而降的雷劫。
霹靂雷劫連成片的劈落下來,劈在祭台之上,血修羅身體再如何的強悍也難以抵擋連綿不絕的雷劫,一時間血污灑落一片。
「怎麼會有血出現,難道血修羅不是厲鬼嗎?」
看到厲鬼一般的血修羅雷劫之下竟然出現血跡,劉太虛驚訝的抬起了頭看向沈襄。
「是血修羅,阿修羅族的一種,他們不是厲鬼,而是由生靈魂魄經過血海轉化而成的一個非神、非鬼、非人,界于神、鬼、人之間的怪物種族,與人一樣有血有肉,不過死後不如輪回而入紅蓮祭台。所以阿修羅族是一種介于肉.身與陰魂之間虛實之像,可以自由行走于各道各個空間,男阿修羅好勇斗狠,經常行走于諸天之中,常常興風做浪,隨性率意攻打天下萬族。而女阿修羅貌美,卻幸好婬.蕩,時常迷惑眾生,使萬族難以修行。」
沈襄嘆息的看著已經被污血沾染一半的血色台階,隨後又仰頭看向台階頂端的一老三少四個神像。
隨著污血沾染的地方越來越多,整個血污大陣的黑幕漸漸向台階涌來,無聲無息的將祭台包裹起來,然後又一點一點的融化進祭台之內。這個時候,祭台頂端的血色紅蓮上端莊老者與二男一女四個神像身體漸漸的散發出一種妖異的邪煞之氣,隱約間竟然好似活過來一般。
「幽冥重生了!!!」
沈襄一聲驚嘆之後,祥雲疾飛遁走而去,任憑身後天雷狂閃劈向祭台。但是劉太虛明顯的看到隨著黑幕面積快速的縮小,天上雲層也迅速的隨之縮小,顯然雷劫即將完成。
「唉,八方雲雷劫竟然難耐這個鬼祭台分毫。」
疾飛遁走的瞬間劉太虛看到,任憑天雷狂降,祭台穩坐大地,八方不動,直到所有血修羅的鮮血將整座祭台的台階染遍,才轟然間緩緩的向大地縮回。
「小小的八方雲雷劫能耐血色紅蓮分毫。」沈襄嘆息了一聲道︰「幽冥教主又名冥河老祖,別說雲雷將軍了,就連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親自降下無上九霄玉清大梵紫雷劫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什麼???神霄真王親降萬雷之祖也不行嗎?」
聞听此話劉太虛頓時駭然,幾乎不敢相信的呆立在哪里。
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可是雷神,是天下第一的神霄真王,而無上九霄玉清大梵紫雷劫更是有萬雷之祖的天下第一之稱,是天下所有雷修為之仰望而不敢奢盼的無上存在。可現在沈襄卻說,雷神之祖降下萬雷之祖都難耐那個老人的神像又如何能讓一介雷修去相信。
「怎麼,不信。」
沈襄是從修真界出來的,自然清楚修真界的一切,看著劉太虛駭然呆望著他,沈襄笑了。
淡淡的伸出手指在劉太虛眼前一晃,沈襄笑道︰「想要一個天雷劈倒那個神像恐怕只有玉清道祖親自出手降下玉清神宵雷才行。」
「啊啊什麼?要玉清道祖親自出手才行,那,那個老人,那個幽冥教主到底是何等存在?」
這一下真的如同雷霆霹靂劈在劉太虛的頭頂一般,更讓他無法接受了。
沈襄一笑道︰「何等存在,自然是和玉清道祖同級別的存在,幽冥教主如果真正的稱呼應該是冥河鬼祖,那可是大荒九祖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