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三角灣位于定陵城南三里處,滾滾沙河在這里拐了個彎,這里的土地因為靠近水源比別處要肥沃很多,地上的麥苗也比別處要黑上一些。(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此時裴元紹正居于陣中看著不遠處結陣而來的官軍,對于裴元紹而言這真是「意外之喜!」
對面的官軍絕對不下兩千人,平心而論如果裴元紹的五千兵馬全都聚集于此他還真敢和官軍打上一仗,可是他卻偏偏在拿下昆陽之後大意了,當然裝B的成分更多一些,他也是听戲文里說攻城要圍三缺一防援兵,于是他就派了手下的「哼哈二將蕭朔和鄧忠各代本部五百人去攻城西和城東,而後又派王義帶兩千人去防備舞陽方向可能到來的援軍,而他自己則帶著兩千兵馬埋伏在三角灣就等著天黑突襲定陵城了,可是這突然殺出的兩千官軍徹底打亂了他的部屬。
看著不遠處稀稀落落的黃巾軍陣,潁川太守杜真的嘴角出現了一絲冷笑。
杜真扶著戰車的擋箭牌揮了揮右手冷聲喝道︰「弓箭手,上!」
杜真的命令一下,各部大小軍校迅速開始行動了起來,口令聲,號子聲,不絕于耳,悠長的號角聲,沉悶的戰鼓聲一時都沖霄而起,大戰終于開始了。
「弓箭手準備~!」
在軍官嘹亮的號子聲中,三百神情冷峻的弓箭手迅速來到了陣中,將長弓從背上解下,而後開始整理箭壺里的箭矢。
「鐵甲軍準備~!」
五百名身披鐵甲,手持木質大盾的刀牌手來到了弓箭手的前方,在軍官的號子聲中迅速排起了掩護隊形。
「漢軍威武,前進!」
杜真將腰間的佩劍拔出直指前方的黃巾陣營。
「漢軍威武!漢軍威武!」
鐵甲軍和弓箭手踩陣整齊的步伐緩緩的向著百步外的黃巾軍陣而去。
相對于官軍的訓練有素,黃巾軍陣則是毫無陣法,也沒有什麼軍種的配合,他們畢竟成軍才不足月余,以往打仗就是靠一股血氣和人多勢眾,可是今天他們的優勢將徹底不復存在了。
而位于陣中的裴元紹看著身邊一張張驚恐的臉龐,他真想下令逃跑,可是他根本就無處可逃,身後就是奔涌無情的沙河,就算跑他又能跑去何方。
既然無處可逃裴元紹的臉上不覺閃現了一股狠戾,他騎在馬上對著身邊的黃巾軍大聲的喝道︰「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身邊無數的聲音迎合著裴元紹的大吼,稍稍怯懦的血氣在一句平凡的話語下再次提升了起來。
「放箭~!」
「嗖!嗖!嗖!」
一片烏雲從三十步外的官軍陣中直撲黃巾軍而來。
「噗嗤~!」
「啊~!」
「兒子!」
「二哥~!」
三百支箭矢最少帶走了百十名黃巾軍,但是此時剩余的黃巾軍眼中出現的沒有怯懦和害怕有的只是仇恨,黃巾軍本質上是一群農民不錯,但他們更是一支子弟兵,父兄同營的大有人在。
「沖~!」
「殺~!」
已經和官軍交手多時的黃巾軍面對官軍的箭雨只有一個破解的方法,那就是貼上去和他們斗狠!
短短的三十步黃巾軍又再次迎來了四撥箭雨,短短的一盞茶他們的戰斗減員已經快要接近四分之一了,他們最終貼了上來,可是還不等他們高興,從那高大厚重的盾牌夾縫里就涌出了無數支長槍。
「噗嗤~!」
「啊~!」
長槍穿透身體的聲音和一聲聲慘叫聲隨之傳來,無數的長槍刺出,收回,每一次都將帶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在三角灣西面的一處高崗上,蕭朔駐馬看著不遠處那無情的戰場,听著那淒厲的慘叫聲,盡管蕭朔很想帶人沖下去,可是理智告訴他還不是時候,因為蕭朔發現官軍正在廝殺的只有前軍,而後軍的近千人則圍攏在一輛戰車周圍紋絲不動。
「大哥不能再等了,咱們沖下去!再等人都死光了!」
「啪~!」
蕭朔一馬鞭抽在了疤瘌的身上惡狠狠的說道︰「你給我記住,什麼時候出擊我說了算!」
「我~!」
挨了一鞭子的疤瘌不僅沒有發怒反而一臉詫異的看著臉色陰沉的蕭朔。
「殺~!」
就在蕭朔教訓疤瘌的當口,一支五百人的黃巾軍由東面向官軍沖去,而此時圍在戰車周圍的官軍終于動了,他們留下三百人左右,剩余的直撲東面來的黃巾軍。
「呸~!」
蕭朔狠狠吐了一口帶沙的濃痰,抽出鋼刀向前一揮大吼一聲︰「殺~!」
蕭朔的謀略很簡單,「射人射馬,擒賊擒王!」
當見到蕭朔這支軍隊沖殺而來的時候官軍的陣營總算出現了一絲混亂,原本在前方屠殺裴元紹部的官軍調集了一部分來防守蕭朔,而裴元紹的壓力頓時大減。
「近了,更近了!」
「呼呼~!」蕭朔已經能夠听到對面那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了。
「殺~!」
蕭朔代馬直接越過了刀牌手的盾牌,而他手中的鋼刀熟練的砍向了盾牌後的一名槍兵,在官軍槍兵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蕭朔將他連人帶槍劈成了兩半。
蕭朔永遠也忘不了那是種什麼感覺,那感覺就好像是鍘刀鍘草一樣的干淨利索,而且沒有一絲的懈怠。
「殺~!」
斬殺槍兵之後蕭朔一撥馬頭奔向了身後的官軍刀牌手,他要驅散身邊的刀盾兵,為自己的兄弟打開缺口。
蕭朔才剛剛撥馬轉頭,幾名官軍槍兵就已經上前用長槍捅向了馬頭。
「嘶溜溜~!」
戰馬一聲悲鳴直直倒在了地上。
「砰~!」
蕭朔甚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摔下馬來。
「殺~!」
蕭朔才剛剛落地身邊的一名官軍槍兵挺槍直刺蕭朔的咽喉,格擋已經是來不及了,蕭朔只能盡力在地上一滾,手中的刀對著官軍的下盤橫掃而去。
「噗嗤~!」
刀鋒入肉的聲音是那樣的詭異,一聲慘叫過後官軍槍兵的雙腿和上身分家了。
已經找到感覺的蕭朔再也不給身邊官軍任何的機會了,在短短的時間內蕭朔的身邊為之一空,而他也順利的打開了缺口,自己的五百兄弟如狼似虎的殺了進來,沒有了刀牌手的保護,位于陣中的弓箭手和輕甲槍兵就這樣和黃巾軍短兵相接了。
蕭朔的腦海此時已經是一片空白,已經不知有多少官軍命喪在他的刀下,也許是十幾個,也許是幾十個,誰會記得住呢?不過此時的兩軍仍然是旗鼓相當不分勝負,而蕭朔的目光也再次盯住了陣中戰車上的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