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健幾人從炮台上下來的時候,整個皂埠咀炮台陷入一片火海當中,從一月二十八日開始,整個威海衛的守軍已經激戰了兩天了。在三十日的黃昏,繼南幫炮台失守,北幫炮台不戰而被日軍佔領。
李蓋茨指了下遠處,唐健順著方向看去,整個威海衛城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硝煙滾滾,只有零星的槍聲在抵抗,這說明整個威海衛已經盡數落入日軍之手。
下了幾天的大雪已經停了,威海衛的水平面上,一輪血紅的落日慢慢沉入水中,余下的光輝映照著天際的血色晚霞,還有威海衛上空濃厚的硝煙,最後剩下的北洋水師的軍艦只能游弋在被封鎖的威海衛的軍港內。
威海衛已經失守,外海也已經被日本的聯合艦隊封鎖。鄧世昌將唐健留下僅有的幾顆磁性水雷,利用布雷艇布置在了南口,那里有十幾艘日艦在封鎖,只能指望這幾顆水雷能夠抵擋日軍的主力戰艦還有驅逐艦多點時間。
現在能夠反擊的只有港內的十幾二十艘北洋水師的大小艦只,「鎮遠「傷重,只能以十節的航速航行,「平遠」主炮炮室已毀,只有艦弦的幾支排炮能夠發射炮彈。
其余的各艦不是船艙進水,就是傷重擱淺,要麼就是彈藥不足,能夠自由活動的只有十幾艘可以忽略不計的魚雷艇,除了「定遠」還能夠以三零五毫米的主炮發出零星的幾枚炮彈。
雖然威海衛已經落入日軍之手,但是日軍同樣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一些聯隊竟然被打的不成建制。大山岩本來是想一鼓作氣,配合伊東佑亨連夜聚殲被圍港內的北洋水師。可是,沒有辦法,整個的陸軍需要休整,彈藥也已經告罄,部分指揮軍官一身殉國,大山岩唯有電報伊東佑亨,第二軍團需要休整,你部可以不斷滋擾北洋水師,等陸軍恢復元氣,再一起聯合聚殲北洋水師。
伊東佑亨接到電報之後,同樣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也沒有想到威海衛的守軍是這麼的頑強,即使在提前得到了威海衛城防圖的情況下,帝國的武士依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現在唯一能夠為帝國挽回一點損失的就是自己的聯合艦隊了。但是,南口似乎有一些很厲害的水雷。該死的支那人,今天上午本來自己計劃派遣三艘巡洋艦作為尖刀,準備一舉撕開北洋水師脆弱的防線,沒想到的是該死的支那人竟然在南口布置了水雷,艦隊的一艘新式的巡洋艦艦艏被炸了一個巨大的豁口,要不是自己的及時搶修,恐怕又要損失一艘帝國彌足珍貴的軍艦了。
該死的支那人!
不過,伊東佑亨很快的作出了新的作戰計劃,一方面讓魚雷艇連夜把那些該死的魚雷清理掉,一方面派幾艘魚雷艇,越過北口設障的藩籬,對那些實力保存還可以的北洋水師的軍艦予以致命的打擊,順便將那些阻礙帝**艦前進的藩籬炸開,好讓北口的「浪速」號和」秋津洲「等幾艘巡洋艦長驅直入,與陸軍一起聚殲北洋水師。
「少爺,怎麼辦?碼頭已經被日本人封鎖了,咱們已經回不到劉公島上了。」李蓋茨趴在一旁說道。
自從昨天黃昏時候佔領了北幫炮台,日軍連夜已經將整個威海衛內的清軍全部肅清,現在整個威海衛已經是日軍的天下了。
在日軍全部佔領威海衛之後,日軍就迅速的派重兵將所有的碼頭封鎖,現在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連前幾天乘座的那艘小小的駁船也被日軍鑿沉了。
昨天黃昏炸毀皂埠咀炮台後,唐健就帶著剩下的十幾個個人潛伏在了一處密林中,幸好日軍只是佔領了一些重要的據點,現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正好是唐健等人的藏身之所。
經過幾個時辰的蹲守,每個人都被凍得鼻尖通紅,在零下十幾度的荒郊密林中潛伏大半個晚上,就算是以李蓋茨這種特種兵出身的人都有點撐不住了。這時李蓋茨看了下昨天從炮台撤下來的幾個人,每個人雖然被凍得瑟瑟發抖,可眼中依然是一種熱烈的目光,一直盯著遠處的日軍陣地,沒有絲毫一點的倦意。
唐健對這幾個炮兵也是深有好感,誰說大清沒有人才,自己的旁邊就趴了四個。
唐健放下單筒望遠鏡,對一旁的李蓋茨說道︰「怎麼樣了?有沒有聯系上了田阿登,他到底有沒有把鄧倚夢送走?」
李蓋茨說︰「少爺,田阿登已經順利的把鄧倚夢接到了,可是那個鄧世昌的女兒死活不買賬,一直哭鬧的要回來陪他的父親。而且,阿登,好像也不願意,他說要和少爺一起共進退,自己一個人帶著個小女孩先跑,他做不出這樣的事!」
唐健生氣的一拳打中面前的雪堆,激起一陣雪花,「那就讓阿登把她打暈,叫他照顧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還這麼唧唧歪歪。你跟他說,這個女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要是他不保護好她,就不用認我這個隊長了。」
「是,少爺!」李蓋茨也不廢話,撕下一頁紙,把唐健的話一字不落的寫上去,然後交給了一旁的一個清兵,讓他送去離煙台一百里的小村莊,此時的田阿登已經將鄧倚夢護送到了那里。
清兵拿著唐健的命令就小心翼翼的退下密林,給田阿登送信去了。
此刻,夜色正濃,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
「李蓋茨,想不想干回我的老本行?」唐健問道。
「少爺,你說!」李蓋茨隱隱猜到了唐健想要干什麼。
「恩,」唐健微微一點頭,繼續說道︰「現在大山岩的第二軍團經過一天的爭戰,雖然拿下了威海衛,但是同樣的損失慘重,此時他也已經無法立刻對港口里的北洋水師發動進攻。倒是一直躲在外面的伊東佑亨那個龜毛,肯定會在下半夜北洋水師人困馬乏的時候來偷襲。畢竟水師的弟兄們也幾個晚上沒有閉眼了,現在只是短暫的平靜,他們也一定很累了,伊東佑亨絕對不會放棄這個絕好的機會,半夜會來偷襲的。到時,大山岩雖說不能立刻組織進攻,但他必然想不到會有一直清軍半夜襲營,咱們就在他們艦隊偷襲北洋水師的時候,去偷襲他們的陸軍大營,殺幾個日本的大將,少將的,踫巧殺了大山岩更好!」
李蓋茨知道,這是敵後的特種作戰,以前自己可是經常在唐健的帶領下進入到毒梟的大本營進行暗殺的。但是,那個時候是自己的五個人密切配合的,那種默契程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積累下來的。可是現在,李蓋茨看了眼身後的幾個清兵,這些人的素質跟以前自己的佣兵小隊可不是查個一點半點。
唐健似乎明白李蓋茨的疑慮,轉個身去,問道︰「你們有沒有信心和我一起潛去日軍的大本營去刺殺他們的指揮官?」
身後的幾個清兵雖然不怕死,但是猛然一听到唐健竟然要帶著這是幾個人去日軍的大本營刺殺日軍的指揮官,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的日軍大營雖說剛剛經歷的大戰,守備沒有之前建制完全時的嚴密,但是整個的威海衛現在不說沒有三萬日本兵,但至少也有近兩萬啊!
自己這麼點人進去,日軍每人吐口口水,自己這十幾個人還不夠淹死的。萬人軍中取人首級,不是說書中的說的故事嗎?自己這些殘兵剩勇夠人家塞牙縫的麼?
唐健堅定的說道︰「跟著我混,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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