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普拉克辛失神的片刻,維特驚訝的月兌口而出︰「真的是南方軍!」
維特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光是圍在荊州北門這一個門的南方軍至少有萬余之眾,這還沒有算上後方的炮兵方陣和輜重部隊,要是全部都估算在內的話,此時南方軍至少不下余五萬之眾!
南方軍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兵力?這是維特心中第一個冒出的念頭。
而阿普拉克辛在片刻的失神之後就醒轉了過來,面對著這樣的一支精銳之師,饒是以他良好的軍事素質也是被深深的震撼了,他知道,要是同等數量的俄軍步兵對陣南方軍步兵的話,他的勝算並不大。
阿普拉克辛不愧是俄軍軍官中的翹楚,他在觀察南方軍的陣勢不久後,對維特說道︰「維特司令,這南方軍似乎並不急著進攻啊!看樣子,他們是想將我們困死在荊州城中。」
維特聞言,思索的片刻之後也同意了阿普拉克辛的觀點,要是南方軍真的想要攻城的話,那麼他們會在凌晨之前趁自己沒有做好迎戰準備的時候發動攻擊,而不用等到此時讓自己反應過來。
「阿普拉克辛,依你看,這圍住我們的南方軍大約有多少兵力?」維特還是詢問了一下阿普拉克辛。
阿普拉克辛托住下巴,神情嚴肅的說道︰「我剛剛派人觀察了一下荊州城的四周,發現南方軍光是圍住我們的兵力就已經超過了五萬,而你看南方軍軍陣的後方,明顯有煙塵騰起,看來他的後方還有不少的部隊!南方軍的兵力遠遠超過了我們。」
「阿普拉克辛將軍可有什麼好的策略麼?要是就這樣被困下去也不是辦法,城中糧草已經所剩無幾,全城士兵絕對支撐不過三天,三天過後要是危機未解那麼就要殺馬充饑了,可是沒有了馬的騎兵還叫哥薩克騎兵麼?」維特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
阿普拉克辛鎮定的說道︰「維特司令,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就不應該輕言放棄,就算此時南方軍總兵力多于我軍,但是如果我們集中全力不計損失從一個城門中突圍而出的話,南方軍不一定能全部攔的住,最多我們損失大一點而已!」
南方軍的兵力優勢並不算是太大,所以阿普拉克辛才有這麼一說,可是如果真的如阿普拉克辛所說,集中于一點突圍而出,就算不會全軍覆沒,俄軍步騎兵最後的損失將是無法估量的。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維特有些絕望的說道,他剛剛才從峽谷之戰的失利中走出,還沒有完全從荊州大捷中醒轉過來,此時情形急下,讓他實在有些措手不及。
「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這個時候的阿普拉克辛顯現出了他的大將風度,阿普拉克辛緩緩說道︰「既然南方軍僅僅是圍住我們,遲遲沒有宣戰,那麼他們一定還有所顧忌。」
「畢竟我們的五萬步騎兵並不是無用的擺設,南方軍想要一口吃掉我們,也要付出血的代價。兩軍交戰,既然兩方都無法討得好,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談判!」阿普拉克辛理性的分析道。
就在維特和阿普拉克辛在城樓之上商議對策的時候,在南方軍龐大的步兵方陣中,一個人騎著戰馬從陣後緩緩走到陣前,此人正是五零一團的團長馮玉祥。
馮玉祥昨夜毛遂自薦,表示願意擔當勸降官,前往荊州城下對城中的俄軍進行勸降,聶士成听後欣然同意。
馮玉祥從軍陣中月兌離而出,揚鞭一指,朝荊州城北門直奔而來。
維特和阿普拉克辛在城牆之上看的是清清楚楚,阿普拉克辛笑道︰「維特司令,你看,南方軍的使者來了!」
維特給阿普拉克辛投去一個贊賞的目光,而南方軍的使者也很快的就來到了城下。
維特示意城牆上的俄軍士兵不要輕易開槍,對身邊的翻譯說道︰「你問他是來做什麼的?」
俄軍翻譯將維特的話傳遞給城門下的馮玉祥︰「城下是何人,我們司令為你來做什麼?」
馮玉祥放下馬鞭,拱手道︰「鄙人國民革命軍新編十三師五零一團少校團長馮玉祥!」
「哦,是馮團長啊,不知道貴軍一大早就將這荊州城給圍了起來是何意啊?」維特問道。
「呵呵,是這樣的,這荊州乃是我中國人的地界,貴軍乃外來之軍,然而此時卻屯扎在我國境內,這于情于禮實在是有些不妥啊,我奉我們司令的命令,懇請貴軍能夠撤離荊州,讓出荊州城!」馮玉祥不卑不亢的說道。
「哦,貴軍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是這讓我們駐守荊州是你們清國海陸軍大元帥袁世凱親自下達的命令啊,我們可也是以幫助友鄰的方式屯兵荊州的」維特解釋道。
馮玉祥冷哼一聲︰「我奉勸維特司令一句,如今南北水火不容,南方軍根本就不承認清政府是我們的政府,也就更不會承認袁世凱是海陸軍大元帥的事情,所以貴軍佔據荊州情理不合,說嚴重一點,你們俄國人這是在干涉我國的內戰!」
維特氣的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料到這馮玉祥是如此的牙尖嘴利。
阿普拉克辛攔著了想要破口大罵的維特,接過話頭,說道︰「我是俄軍步兵軍團阿普拉克辛少將,我在這里想要問一下馮團長,貴軍此行到底有何目的,究竟要讓我軍如何配合?」
馮玉祥直起腰來,朗聲道︰「所有荊州城中的俄軍自覺放下武器輜重,然後從北門徒步走出來,我們將保證投降士兵的人身安全!」
阿普拉克辛眉毛不禁抽搐了兩下,馮玉祥的這個要求實在是太苛刻了,這哪里是談判,分明是勸降來的。
阿普拉克辛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他當年馳騁歐洲,可從沒有受過這種氣,可如今卻要被一個小小的少校騎到頭上來勸降。
不過理智還是戰勝了怒火,阿普拉克辛艱難的笑了一下,說道︰「馮少校,你稍等一下,我和我們的司令商討一下,一會兒再給答復!」
「那好,那我就在此處靜待佳音了!」馮玉祥勒緊馬韁,停駐在原地等候。
維特拉了拉阿普拉克辛的衣袖,說道︰「阿普拉克辛將軍,這南方軍分明是在勸降嘛,我們是不可能答應的,沒了武器,五萬俄軍豈不是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麼?怎麼保證人身安全,用口頭保證麼?」
阿普拉克辛皺緊了眉頭,剛剛馮玉祥的話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既然馮玉祥這麼有自信,那麼南方軍一定早就做好的軍事部署,萬一他們來個孤注一擲,全力攻城,那麼城中的五萬俄軍的損失就無法避免了。
阿普拉克辛說道︰「維特司令,要不我再跟他們講講條件吧,萬一談不攏,那就只有拼死一戰了!」
維特點頭,咬牙切齒道︰「只有如此了,俄國的步騎兵勇士們並不都是懦夫!」
商議完畢之後,阿普拉克辛將頭伸出牆外,對馮玉祥說道︰「馮團長,既然你是來談判的,那麼兩方就應該有個談判的樣子,貴軍勸我們撤出荊州城,好!我們同意!但是我們有個條件?」
馮玉祥昂著頭說道︰「什麼條件!」
「貴軍在北邊讓出一條路,我們帶著自己的部隊馬上從荊州城中撤出!」阿普拉克辛說道。
「不行!」馮玉祥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估計阿普拉克辛將軍閣下沒有听清楚,我再重申一遍︰所有荊州城中的俄軍自覺放下武器輜重,然後從北門徒步走出來,我們保證投降士兵的人身安全!」
阿普拉克辛臉色一變,他沒有想到馮玉祥回答的是如此的快速,而且還是如此的咄咄逼人,絲毫不給一點後退的空間。
阿普拉克辛冷笑道︰「那好!馮團長,我們戰場上見!」
馮玉祥同樣冷笑一聲,調轉馬頭,揚鞭朝自己的陣營奔去,空氣中留下的一句富含殺機的話︰「那好,告辭了,希望阿普拉克辛將軍閣下為你所作出的決定付出代價!」
阿普拉克辛聞言大怒,他堂堂一個俄軍「軍神」,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少校如此不給面子威脅,他憤怒的搶過一旁俄軍士兵背上的長槍,然後直接瞄準了在馬背上顛簸的馮玉祥。
在他想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維特按下他的槍口說道︰「阿普拉克辛將軍,不要讓憤怒使你失去理智,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句話你難道沒有听說過麼?」
阿普拉克辛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放下長槍。
維特繼續說道︰「阿普拉克辛將軍,你馬上下去準備一下吧,我看這南方軍馬上就要攻城了!」
維特的話剛落音,只見南方軍的陣營中開始發生了變化。
維特拿起望遠鏡望去,幾百南方軍士兵從他們龐大的陣營中後方牽引出幾十匹戰馬,而戰馬身後拖拽的是數門猙獰的巨炮。
維特瞳孔微縮了一下,他知道這些巨炮名叫克虜伯管退式遠程火炮,重達十數噸,射程能夠達到五千米,從城外打到城中那是綽綽有余了。
而且這種巨炮不止一門,足足有八門!
維特的心在看到這些巨炮的後變得冰涼冰涼,他知道,馬上就要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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