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白,你會跳舞麼?」夏慕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雙手搭在花慕白肩上,「來,我教你。」
花慕白一听她說要跳舞有點懵︰「什麼舞?」
夏慕清已一手扶肩,一手與他相握,微微地晃了起來。
「我感覺好象踩在棉花上了,不對,應該是踩在雲朵上了,輕飄飄的……嗯,最適合跳華爾茲。」她閉起眼楮,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繼而又不滿地嘟起嘴巴,「哎呀,你真笨,踩我腳了。」懶
花慕白哪里知道她說的華爾茲是什麼,要說水袖折腰他見得多了,象這般男人女人摟在一起的舞可從來都沒見識過,只得搖頭苦笑,只當她是酒後亂語。
「慕慕,我扶你躺下好麼?」他試探性地問。
夏慕清搖頭不願︰「不要,酒還沒喝完……」
「可你真的醉了。」花慕白無奈地輕嘆。
都說自己飄到天上去了,可不是醉了。
「說了我沒醉,沒醉……」夏慕清有些生氣了,他怎麼就不相信她的話呢。
不耐地甩了幾下頭,本就有些發沉的腦袋立時眩暈起來,肚子突然感到一陣翻江倒海。
「嗯……我,我要吐了……」
毫無預兆地,她嘴一張,抱著他的身子便一陣掏心挖肺地狂吐。
「慕慕,你……」花慕白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張著雙手愣在當場。蟲
欲哭無淚。
酒量差也就罷了,沒想到這酒品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知道他花慕白素有潔癖麼?這一身臭氣燻天的濁物,至少可以讓他三天不吃飯了。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允許她喝酒。
使勁屏了呼吸,抬頭看著房頂,盡量忽視那似乎要將心都嘔出來的聲音,只祈求她快點結束。
夏慕清靠著花慕白,直到再也吐不動了,這才綿軟無力地將全身重量都掛在他身上,沒有了動靜。
「慕慕?慕慕?……」花慕白將她身子稍稍挪開,卻見她雙眸輕合,呼吸均勻,竟是睡了過去。
唯有苦笑,將她輕輕抱到椅子上,月兌去兩人骯髒不堪的外袍,再將她小心地抱到床上,蓋好被褥。
將她頭上的束冠去掉,如瀑的長發頓時如海藻般散落在床頭,如玉的公子頓時成了傾城的女子。
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面容,花慕白掩飾不住滿心的心疼,他又怎能不知她心里的痛苦。
然而她卻一句都沒有說,將一切都放在自己心里默默承受。
「花慕白……」她輕輕地叫道,花慕白一怔,以為她醒了,結果發現她只是在囈語。
心瞬間變得柔軟,這低低的一聲喚,好似要走了他的魂,讓他的手不听使喚地撫上了她的眉眼。
「秦雲傲那個混蛋,一點都不好,」夏慕清蹙起眉頭嘟起了嘴,隨即又嬌憨地咧了開來,「花慕白,還是你對我最好。」
花慕白怔怔地看著她夢中自語的模樣,那眉那眼那唇,忽然就讓他想起了多年前街上的那次偶遇。
那個時候,他還在南燕,他與她,都還是孩子。
那次,他坐著轎子穿過繁華熱鬧的大街時,掀起了簾子好奇地張望,卻一眼見到了站在街邊吃著糖葫蘆的她。
那時候的她,穿著一身妥貼的緊身小襖,梳著兩個小發髻,一見到他探頭往外張望的樣子,便「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靈動的大眼楮滴溜溜地在他臉上打轉。
清脆如鈴的笑聲是那般清澈,如泉水叮咚作響,流入了他的心間,久久不散。
事後,他派人打听,才知道原來她就是夏府的千金夏慕清。
若不是後來發生的事,他想,他一定不會舍得錯過她。
造化弄人,明明知道她的一切動向,卻無法再去接近。
知道她與燕子 感情甚篤,他比誰都痛苦,他怎忍心看著自己所喜愛的女子落入仇人懷抱。
後來得知道她嫁給了秦雲傲,他卻無法與情同手足的他去爭奪,何況形勢也不允。
輕輕地將夏慕清微蹙的眉頭撫平,第一次這樣親密地對待她,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他苦澀地笑了起來,又想起小柳鎮的那次見面。
這是他與她分別多年之後的再次相見,卻誰也未認出誰,歲月給人帶來太大的變化,當年的小姑娘已經變成了如斯美人,而他,亦不再是當年的孩子。
驚為天人。
且有莫名的好感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自心底勃.發。
充分發揮厚臉皮的特長上前搭訕,結果卻連她的名字都問不到,第二天得知她離去,以為再無再見的可能。
卻不料,她竟是尋他而來,驚喜之余,在得知她姓名之後,卻是震驚。
當即派人前去東秦探查,證實她確是當初的那個她。
那時,他以為他與她終究還是有著緣分,因此下了決心,要將她留在身邊。
這不算與秦雲傲爭,這是她的選擇。
可最終,她還是跟著秦雲傲回了東秦,甘願自斷飛翔的翅膀,做了一只籠中之鳥。
他得知這個消息,大醉了三天,終于還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只要她能幸福,他願意成全秦雲傲。
可事實上,他見到的是滿身鞭傷的她,被無理女人糾纏不休的她,被傷得滿心瘡痍的她。
若秦雲傲並非真心待她,他必定要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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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耽誤了,晚上只更一章,另一章明天再更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