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殺……殺我?」代以柔重重跌坐在床上,兩眼無光。
「嗯……差不多。」夏慕清笑得雲淡風輕,拿著匕首在她眼前來回比劃,「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快,我看……這張臉長得不錯,或許我可以趁著新鮮將它割下來,做成人皮面具掛在這里,這樣,就算你死了,秦雲傲也能天天見到你了……」懶
「啊!」代以柔駭極地捂著臉,好象上面突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鈍疼,仿佛那臉真的已被她割下,「你……你是魔鬼,是魔鬼……」
魔鬼?夏慕清真的笑了起來。
距離上一次被人稱作魔鬼,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已經記不清是執行哪次任務的時候。
這種她原先非常厭惡的事情,現在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試一試。
夏慕清的身體里,原來也是有著嗜血因子的。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再來惹我,可你總是不听。」她淡淡地笑,笑是說著與己無關之事,「你看看,現在已經晚了吧。」
更何況,這次她還害了她所在乎的人,又如何能放過她。
代以柔突然抬起頭,眼楮里閃著孤注一擲的光芒︰「我肚子里有皇上的骨肉,你不能殺我。」
秦雲傲的骨肉。
「你要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夏慕清眼楮倏地眯起,「如此說來,我便更有殺你的理由了。」蟲
手中的刀緩緩向前,小巧精致的臉上漸漸覆上了一層寒霜。
今日,代以柔必須死。
她勢在必行。
代以柔已駭得七魂飛了六魄,只是呆呆地看著那鋒利的尖芒逐漸在眼前放大。
憐香早已癱軟在地,昏了過去。
「住手!」一聲低沉的斷喝從屏風處驀然響起,緊接著一道明黃急速掠進。
貓捉老鼠的游戲結束了。
夏慕清心下冷意更甚,手中再不遲疑,輕輕往前一送。
尖而利的尖鋒在刺進代以柔脖頸處一分之後,便再也刺不進去。
夏慕清冷冷地凝視著匕首上的那只手,那只手,緊緊地握住了青鋼冶煉而成的匕身,殷紅的血,順著他的關節流下,滴進艷紅的被褥中,暈成一朵朵水漬,融成一色,看不清邊緣。
她若是再用力,他的手立廢。
「皇上……」代以柔回了魂,眼淚流得更加凶猛。
「把手拿開!」夏慕清沒有回頭,冷聲說道。
身後的男人沒有動作,沉聲說道︰「慕清,冷靜點,你先放手。」
冷靜點?
她從來都沒有象現在這樣冷靜過,勝過以前任何時候。
「我很冷靜,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凝了力,手勁往前推了一分。
利刃劃過皮肉,擦過骨骼的感覺從手心清晰傳來,那只手,卻沒有一點放松的意思。
「再不放手,你的手就廢了。」她平靜地敘述著一件事實。
「慕清,即使廢了,我也不能放。」秦雲傲亦是與她一般沉靜,只是語氣中還有著一絲痛惜,「我知道你的憤怒,但現在不是時候。」
這一句話,令夏慕清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握著匕首的手輕輕顫抖。
「慕清!」秦雲傲眸色一沉。
夏慕清微微抬起頭,生生地將已經笑出來的眼淚逼了回去,轉頭。
「那麼,請問皇上,什麼時候才是時候?是不是等到我被這個女人害死了,花慕白也因為我陪上了性命,那才算是時候?」
「為了你,我已經忍了很久,如今該夠了。你應該了解我的為人,我可以為了你不與她計較,可以忍受她懷著你的孩子,但是,她不該與秦雲風勾結,傷了花慕白。」
「我不是故意將你陷入兩難的境地,但是她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我真的累了,自從跟你回來以後,我就已經喪失了自我,變得不再是原來那個夏慕清,如果愛一個人要這麼累的話,我寧可不愛。」
秦雲傲手上一顫,臉色發白。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已經不願意再愛他了麼?
「你放手。讓我殺了她,你我以後還是朋友,若是不,那麼……我們便是連朋友都不是了。」
秦雲傲身子微晃,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那雙眼楮,明亮而倔強,緊抿的唇顯示出她不可改變的決心,這一切,似乎已無可挽回。
「慕清。」他不確定地叫了一聲,她果真忍心?
夏慕清一言不發,只是緊緊地盯著他,等待著他的決定。
秦雲傲眉心緊擰,沉重的悲痛從眸中流露而出,他與她,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可是,這種選擇,她該知道,這是在逼他。
「慕清,這一次,算我求你。」他說得極緩,每一個字都仿佛有千斤重,帶著前所未有的卑躬屈膝。
夏慕清眸色一暗,唇角抿了又抿,終于淡淡一笑。
「好,這就是你的決定是麼?」她慢慢放開握著匕首的手,慢慢起身站到他的面前,微仰著頭苦澀而笑。
「秦雲傲,我能理解你,你的江山,確實比我重要多了。」
「慕清,你……」
夏慕清輕輕擺手,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離開他的視線。
「秦雲傲,什麼都不要說,你與我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本不該相愛的人,即使愛了,也會被這份愛傷得體無完膚,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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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完畢,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