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一輛青布馬車漸漸遠離官道,馬車外,兩名駕車的黑衣小廝手段高超,車速雖不慢,顛簸感卻並不明顯。
馬車看著樸實無華,車廂內卻是布置得極為奢華舒適,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先前擋路的那名小廝不停地抹著眼淚,一雙眼楮哭得紅腫。懶
這小廝,赫然竟是李素素所扮。
「素素,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連累了花慕白。」夏慕清本就滿心愧疚,如今被這李素素哭得更覺無顏以對。
李素素什麼都沒說,用袖子擦了把眼淚,看了兩眼躺在軟塌上一臉無奈的花慕白,鼻子一酸,又開始抽泣起來。
「好了,素素。」花慕白見夏慕清一臉尷尬,不由加重了語氣。
自從知道了他身受重傷之後,這丫頭就一直哭到現在,讓他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李素素是習武之人,自然听得出他的氣息不穩,也不敢再哭,強忍了眼淚蹲坐在他身邊,怕惹了他生氣增加身體的不適。
心里卻暗暗發誓,定要將那秦雲風千刀萬剮,方可泄心頭之恨。
「爺,你現在身子感覺可好?」她止了哭,擔憂地問道。
花慕白笑了笑,道︰「你看我這樣子,能不好麼?」
李素素不以為然地一瞥,不作反駁,心下卻嘀咕著,她可不覺得他能好到哪里去。
新兒有些不安地瞅了夏慕清一眼,夏慕清有些好笑,她又怎會不明白這小妮子在想什麼。蟲
恐怕這會兒正擔心素素會不會對她生氣,若是這小老婆一生氣,會不會連帶著她們接下去的日子會不好過。
完全是小孩子的想法。
「三夫人,我們被跟梢了。」車廂外,小六沉著的聲音傳來。
李素素粉面一沉,下意識地看了夏慕清一眼,隨即揚聲道︰「想辦法甩開他們。」
新兒暗暗扯了扯夏慕清的衣袖,用眼楮向她詢問著。
她微微搖頭,心下估模不準。
會是秦雲傲麼?應該不會。
若真是他,他完全沒有必要這般偷偷模模,大可以命何成借護送之名跟在後頭,堂堂正正地知道花慕白的落腳之處。
但是除了他,她實在想不出還能有誰。
她抬眸向花慕白看去,卻見他正向她微微而笑,目光平和安定,令她心安了些。
片刻之後,小六的聲音又響起,夾著絲怒氣︰「三夫人,尾巴很黏,甩不掉。」
李素素掀開窗簾向後看了看,隨後回頭對花慕白說道︰「爺,只有兩人,騎著馬遠遠地跟在我們後頭,看樣子只是跟來認路的,待我去打發了他們。」
「好,你小心點。」花慕白點頭。
「嗯。」李素素應了一聲,就要打開車簾。
「等等,」夏慕清叫住了她,見她面色不佳地回頭看她,道,「我與你一起去。」
李素素抿著唇,不同意也不反對,身子一低鑽了出去。
夏慕清也不在意,當即跟在她後面出了車廂。
強勁的冷風頓時撲面而來,掀起她長長的裙擺,她暗咒這長裙礙事,一把便將它全部掀起,纏在腰部打了個結。
李素素將她的動作看在眼里,沒有說什麼,便躍下馬車順勢一滾,隱于路邊的荒草中。
夏慕清則從另一邊躍下,與她隔路相望。月色雖暗,但能看清對方的動作。
馬車並不減速,黑暗中看不出有人從車上跳下,後面跟蹤之人對此毫無所覺,與馬車保持著不變的距離,很快就到了兩人跟前。
夏慕清與李素素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時扔出石頭打折了馬的前蹄,緊跟著身子往前一撲,還未反應過來的兩人便已被她們撲下馬背。
兩匹馬轟然倒地,痛苦的嘶鳴聲在空曠寂靜的野外尤其刺耳。
「不要殺他!」看到銀光閃動,夏慕清斷然出聲阻止,依舊晚了一步。
李素素手起刀落,被她擒住的那人已被她一刀解決了性命。
夏慕清微嘆,好在她手中還有一人未死。
「說,誰派你們來的?」她手中匕首頂著他的大動脈,低聲喝問。
那人眼楮里透出決然的光芒,牙關微動,喉嚨一咽,她察覺有異,一把扯下他蒙面黑巾,只見他嘴角已流出黑血,竟是服毒自盡了。
「可惜了。」她收起匕首,借著慘淡的月光察看著那人果.露在外的肌膚。
「這兩人你可認識?」李素素冷冷地問道。
夏慕清知道她的意思,淡淡道︰「不是秦雲傲的人。」
若真是秦雲傲的人,也只會派黑鷹衛來,而此人,並非黑鷹衛。
果不其然,她在那人的手腕處發現了一個刺青,她舉起來細細地看了,辯認出那是一條盤踞的金色小蛇。
其他部位再無特別之處,她來到另一人身邊,在他的手腕處發現了同樣的標志。
「你可認得這刺青?」她想了想,指著那小蛇問。
李素素知她定有所發現,表情也凝重了起來,蹲子仔細一看,卻是臉色微變。
「你認得?」夏慕清已可斷定她肯定知道。
李素素輕輕點頭,道︰「這是燕子 的金衣衛。」
今日二更完畢,親們,偶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