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夏慕清心中猛地一沉,回身看去,只見數名黑衣人已從另一側撲向了車內的花慕白。
「放開我家爺!」李素素聲音淒厲如鬼,足下飛點舉劍旋身刺去,身子空門大露。
「小心!」
「素素小心!」花慕白與蘇凝兒同時驚呼。懶
夏慕清身形緊隨而至,仍是慢了一拍。
數道寒光閃過,每一道都穿透了她縴巧的身子,李素素雙眸圓睜,慢慢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懸空的身上插著的數柄利劍,再慢慢轉到花慕白身上,眼神悲哀而絕望。
「爺……」她囁嚅著。
花慕白雙拳緊緊握起,眼楮赤紅如凝,象是要滴出血來。
他恨自己無能,非但沒有能力保護好家人,反而讓他們為了他而死。
數聲輕響,黑衣人同時收劍,李素素的身子砰然墜地,濺起一地的血污。
「素素!」蘇凝兒悲愴痛呼,瘋了一般揮劍砍向緊緊逼迫的黑衣人。
巨大的悲痛幾乎使她喪失理智,從小一起長大,經歷了多少生死磨難,感情早已勝于親生姐妹。
如今親眼見她死在自己面前,這是怎樣的一種悲痛。
小九也已經殺得眼紅,身上已中了無數劍傷,再加上之前的毒鏢,此時完全就是憑著堅韌的信念在支撐著。
新兒把腦袋埋在自己膝蓋里,身子劇烈地顫抖著,連牙關也抵制不住地發出咯咯聲響。蟲
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不瞑目地倒在自己面前,她再也無法壓抑心底無盡的恐懼。
夏慕清咬著牙獨自擋著一面,衣衫里外都被汗水與血水濕透,體力嚴重透支。
眼前這幫人,就算她沒看到他們手腕處的金蛇刺青,她也已經能肯定是燕子 的金衣衛。
秦雲風如今如同喪家之犬,能保住自身便已不錯,更不可能還有這等護衛之人。
而同時跟花慕白與她有著恩怨的也就是燕子 了。
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她心中暗恨,早知道在秦宮第一次見面之時便應該殺了他。
「啊……」
「凝兒!」
「夫人!」
蘇凝兒的慘叫與花慕白小九的痛呼,令夏慕清渾身冰涼,蘇凝兒,她,也死了麼?
不敢回頭,只是再加發狠地連連痛殺了幾名黑衣人,雙手卻止不住有些發抖。
「你們……不要過來……啊……」新兒抖著嗓子,死死地護著花慕白,卻被黑衣人一掌打開。
小小的身子撞在殘留的廂壁上,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新兒。」夏慕清奮力擊退黑衣人,扭頭看看,只見新兒努力地向她咧了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而花慕白已被黑衣人再次擒住。
「啊……」小九怒吼著向前撲來,掉,他一雙手臂大力環住黑衣人的身子和胳膊,迫使他不得不松開花慕白。
「小九,快松手!」花慕白嗓子沙啞得幾乎听不清在說什麼。
撲撲幾聲,身後無數柄冰冷的利劍刺入了小九的後背,長長的劍身貫穿了兩人的身體。
夏慕清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在憤怒地叫囂,雙眼分不清是被雪水還是血水洇濕,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沖著那些晃動的黑影拼命地揮砍。
刺殺小九的幾個黑衣人被迫放開手中長劍,躲閃著夏慕清不要命的殺招,小九含淚笑看著花慕白,嘴唇輕輕蠕動。
「爺,原諒小九……不能再跟著您了……」
「小九……」花慕白眼中的淚終于掉了下來,伸出手緊緊握著他手,感受著不斷流失的溫度。
這些都是他最親的人,為了他願意把命交付的人,他卻只能看著他們一個個在他眼前失去生命,而他,什麼也做不了。
身子驀然一輕,身後早已有其他黑衣人趁虛而入,從另一側將他擒起。
「走!」領頭模樣的黑衣人果斷下令。
「公子,公子……」新兒拼力爬了幾步,想要抓住花慕白,卻只感受到他狐裘的下擺從手心滑月兌。
夏慕清心下大駭,再也顧不得與黑衣人纏斗,抹去眼前血水,卻只見黑衣人已施展輕功扛了花慕白而去。
其他黑衣人也顧不得殺她,隨之離去。
「不許走,把人給我放下!」夏慕清只覺得肝膽俱裂,瘋狂往前追趕。
花慕白,花慕白,你若是有個意外,叫我怎麼辦?叫我怎麼辦?
雙方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開,前方黑影越來越小,最後,完全失去了蹤跡,
夏慕清漫無目的地跑出一段路,漸漸停了下來,怔怔立于原地。
她把花慕白給丟了。
她找不到他了。
手中的劍 當掉在地上,她蹲子抱著頭,眼淚肆意橫流,象只受傷的小獸,低低的嗚咽在風里淒涼回旋。
許久,她才慢慢地往回走,那里還有個新兒等著她,她不能將她丟下。
「小姐……」縮在殘破車廂內的新兒一見著她,便哭著爬了出來,「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嗚……」
夏慕清緊緊地抱著她,只覺得心里很痛,很痛,象是一顆心被生生挖走。
不行了,親們,這一章寫得我實在沒忍住,浪費了不少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