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中的羅飛立即遠遠的跟在那兩個宮人身後,約莫跟了一個時辰,只見他們已經走到城外的一個亂葬崗。
到了亂葬崗,那兩個宮人臉上的神情越發緊張恐懼,不時的扭頭四處看看,看他們那副模樣,羅飛將身子隱地更隱秘了些。
但寂靜無人的亂葬崗,即使靜悄悄的,在這正午的陽光下還是令人忍不住感覺周身涼颼颼的,仿佛天空上照下的陽光沒有一絲溫度般,越發顯得滲人。
那兩個宮人不由的縮縮脖子,對看一眼,忽的心中發慌,二人同時松了手中的擔架,還未走到京都中拋棄亂尸的葬坑,二人拔腿便跑,那速度在不會武功的常人中真算是極快了,那模樣仿佛身後無數的鬼魂在追逐似地。
扭頭看著二人慌忙跑走的身影,羅飛眉頭微撅,凝神細思,直至二人的背影已經瞧不見了,她才從樹後走出來,凝目看著地上蓋著白布的霍桐,緩步走過去。
聯想到方才跑走的二人神情,羅飛不由有些慎重,並未蹲子去揭開白布,而是站著用手中銀劍劍鞘緩緩挑開。
白布挑開的一剎那,雖然羅飛心中早有準備,卻還是嚇得倒退幾步,就連手都抑制不住的一抖,手中銀劍幾乎月兌手而出,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只是如此慘的死法還是第一次見到。
除了那一身衣服,羅飛第一眼幾乎沒有認出那就是霍桐,白布下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幾乎只剩一具骷髏,包著一層薄薄的人皮。
羅飛穩定了一形,不甘心最後的一條線索就此斷掉,她再次上前挑開白布,仔細查看霍桐的傷口,看到霍桐眼珠凸起的面部,似乎在死時經歷了很大的痛苦,面部表情猙獰,她依舊有些難以接受的微微側目。
目光微微的一偏,恰好掃到霍桐的頭頂,看見他的頭頂亂發中似乎有幾個血窟窿若隱若現,羅飛心頭一凝,立即巡視了一遍他的周身,這才發現,霍桐的身子上只有這一處傷口,眯眼打量頭頂血窟窿的結痂程度,羅飛確定,他是在昨夜子時被人殺害。
羅飛不禁一陣自責,若是昨夜不出狀況,霍桐也不會這麼容易被人殺死,不由的再次打量起他頭頂的傷口,希望能尋到些蛛絲馬跡。
猶豫良久,羅飛從地上拾起一根樹枝,撥開霍桐的頭發,她清晰的看到,五個血窟窿成半圓形排列,忍住月復中的翻江倒海,羅飛凝眉端詳著那五個窟窿,只覺的那洞口的大小極像人的五根手指。
想到手指,羅飛腦海中驀地浮現了她第一次在謝家禁地撞到那個灰衣神秘人的情景,那日,那個灰衣人時常將手完成爪狀探向她的天靈蓋。
再次低頭看向霍桐頭頂的天靈蓋,羅飛心中頓時思緒萬千,她不由的站起身子轉身看向皇宮的方向,眼中光芒閃動。
施展輕功,只一刻,羅飛便已經回到城中,走在京都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羅飛緩緩而行,黛眉微凝,目中沒有焦點,一看便知她已經神游身外,直至一群青春朝氣蓬勃的少女從她身邊闖過,羅飛一個不穩被她們撞到身側的牆上才回過神。
回過神的羅飛耳邊只听一陣唧唧喳喳「快看快看,靈舞坊開始招舞姬了!」「她們說的是真的誒!」「我們去報名吧,最好的一批人會送進宮里呢!」「是啊,待在宮里就有機會面聖了,說不定哪天皇上見了我,喜歡我,我就成了皇妃呢!」「做夢吧你!」……
雖然你一句我一句,唧唧喳喳的,但羅飛還是從中听到了一些事情,她不由的心中一動,隨著那一群少女的目光看向身側的牆壁。
牆壁上貼著一張紅色的告示,京都最大的舞坊靈舞坊招一批新的舞姬,下個月將送一批人進宮,會在靈舞坊中挑出一批最好的。
看著告示上寫的東西,听著身旁的少女們唧唧喳喳,羅飛對靈舞坊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低頭細想了一陣,看著身邊的這群少女又一起往另一處雀躍的走去,羅飛沒有絲毫遲疑的跟著她們一起走過去。
跟著一群女子沒有走多遠,羅飛便看到一個雕梁畫柱的小樓,裝飾的極為雅致,一看主人就是一個有品位,懂情調的人。
那小樓大門上的一塊牌匾,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靈舞坊’,據說是京都中無數女子的夢想,羅飛不動聲色的跟著那群少女,與她們一起報名走進靈舞坊,進門報名之時,羅飛被問及名字,她勾唇一笑,紅唇輕吐︰「舞青鸞。」
決定進靈舞坊做舞姬的羅飛為了能變成最優秀,能被送進皇宮的那一批,在看見靈舞坊的牌匾之時便,她便注重起自己的一言一行,少了幾分平日的灑月兌與隨意,當她嘴里吐出‘舞青鸞’三個字時,便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雅致,配上手中銀劍雅致中帶著幾縷英氣,令門口登記,見慣了絕子的師傅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眼神中流露出幾絲欣賞之色。
走進靈舞坊,羅飛與那群少女被人帶著穿過幾道門走到後面一個很大的院子里,到了院子,羅飛發現,院中的女子比前面還多,幾百人安靜的站在一起,等待坊主第一次的篩選。
靈舞坊的坊主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面容秀麗,一身紅衣瀲灩,姿態優雅的坐在院落一角的案前,眼神帶著審視的看著一個一個走上前來的女子,她略顯銳利的目光細細看著每個女子走上前來的步伐與身量。
羅飛一直留意著她的眼神,同樣有深厚的舞蹈底子的她一眼便看出坊主所留意的東西,輪到她上前,羅飛步履清雅,雖然是一身普通的杏黃衣衫,但阿娜多姿的身段依然形成一種自然而然的淡雅。
坊主的眸子在看到羅飛的那一刻不禁亮了起來,視線轉移之間,落到她反手拿著的銀劍,她眸中的神色微閃,優雅天成的面色讓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少頃,坊主抬眸看向羅飛稍顯俏麗的面容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女子少有的磁性,卻讓人無端的感到舒服︰「你會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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