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陳陽咳出幾口鮮血,眼中彌漫著瘋狂之色,再度艱難的站起那已經即將不支的身體,努力抬起頭來。
「哈哈,哈哈……」陳陽瘋狂的大笑著,笑聲中彌漫著濃郁的悲涼和絕望,天空中不時響徹而起的轟鳴聲都無法將之掩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陳陽今日能如此的暴怒,如此的絕望,和十三年來所受的屈辱月兌不了關系。
陳陽臉色蒼白的嚇人,右手再度指著蒼天,嘲諷的笑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呵呵。」
「你是虛偽的,不論怎麼樣,你就是虛偽的。」
「若是我能夠修煉,他日必定將你這所謂的老天捅破。」
陳陽淒涼的大笑一聲道︰「既然我來到這個世上就是個錯誤,為何還要讓我出現?」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一雷劈死我?」
陳陽此時已經徹底絕望,面對家族中人的恥笑,面對自己努力了十三年都未曾改變的命運,陳陽已經絕望,現在的陳陽只希望一死,只有死才能解月兌。
此時,天際狂風怒吼,轟鳴聲不斷的響徹而起,一道道巨大的閃電不時的劃破天際。
蒼天怒了,面對陳陽如此的不敬,蒼天怒了。
「哈哈哈哈,哈哈……」陳陽看著天際在這一刻徹底瘋狂起來的雷電,放聲大笑。
「來吧,來結束我這錯誤的人生吧。」
「轟」一道十幾丈龐大的雷電,攜帶著大自然那無上的毀滅之力,對著陳陽怒劈而來,恍若驚鴻。
看著那對自己劈來的雷電,陳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終于,解月兌了。」
這一刻,是陳陽來到這個世上最為輕松的一刻,因為他再也不用面對家族中人那嘲笑的眼光,再也听不到家族中人那侮辱的言語。
想起自己的母親,陳陽睜開雙眼,一縷清淚自眼角滑下︰「娘,孩兒不孝,此生孩兒未能盡得孝道,來生再報答您的恩情。」
話音剛落,陳陽的身體就因為承受不住大自然那恐怖的威力,不斷的萎縮,一口口鮮血也是自陳陽口中噴出。
這個時候,陳雪琪和陳佩姍也已經趕到這里,看到陳陽那不斷萎縮的身體,陳佩姍痛不欲絕,伸出右手,嘶喊道︰「陽兒,不要。」
說完便承受不了打擊,昏了過去。
陳雪琪身體也不由自主的一陣搖晃,扶住陳佩姍的身體,看著即將被雷電劈中的陳陽,閉上雙眼。
陳陽艱難的轉過頭,已經看不清面容的臉上浮現一絲微笑︰「娘,來生,孩兒再報答您的恩情。」
說時遲,那時快,那道雷電就那麼的劈在了陳陽的身體之上。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在那道恍若驚鴻般的雷電即將劈到陳陽身體之上時,後者那原本即將破碎的身體,突然綻放出一股濃郁的深藍色幽光。
一股股濃郁的生命波動自其上散發而出,周圍原本被那雷電摧殘的沒有生機的花草樹木,此時也如沐春風般的瘋狂的生長。
在那道深藍色的幽光綻放出的瞬間,便猶如蠶繭一般,將陳陽那即將破碎的身體裹住。
待得裹住之時,天際那道怒雷也已經來臨。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那道蘊含著大自然無上威力的雷電,便狠狠的劈在了那突然出現的蠶繭之上。
「撕拉,撕拉」在雷電劈中之時,一股股讓的人心驚膽顫的雷電之力,瘋狂的對著那蠶繭擴散而去。
而後者似也是被那雷電激怒,猛的綻放出一股股濃郁的深藍色幽光,對著那雷電之力爆涌而去,瘋狂的侵蝕。
最後那恐怖的雷電之力,在那深藍色幽光的侵蝕下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一片寂靜,連天際一直炸響的雷聲都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那一片狼藉的地面,和地面上那猶如蠶繭般的深藍色光團。
原本已經被那雷電摧毀的一片狼藉的樹林,此時再度恢復了以往那般生機勃勃的光彩,細看之下便是會發下,現在的花草樹木,比之先前要更加的繁盛。
在這片生機勃勃的樹林中間,一個丈許龐大的深藍色光團,靜靜的豎立在那里。
光團綻放著深藍色的幽光,一股股濃郁的生機,自其中彌漫而出,讓的周圍的花草樹木猶如飛蛾般,纏繞在那光團處,讓的人看不清其中的情景。
此時,陳佩姍由于接受不了自己唯一的兒子逝去的事實,已經昏了過去。
陳雪琪也接受不了,眼眸緊閉,不願看見那悲慘,血腥的一幕。
「陳陽,你為何這麼想不開,你就這樣走了,留下姑姑自己一人,叫姑姑如何接受的了這個事實啊。」陳雪琪依舊沒有睜開雙眼,語氣悲涼的說道。
「我不知道,這十三年來你是如何熬過來的,但是十三年都已經熬過了,現在又為何想不開。」
陳雪琪獨自一人,猶如瘋了一般,緊閉著雙眼,自言自語。
對于陳雪琪而言,陳陽是很重要的,在這個沒有絲毫親情可言的家族,對其真心真意的只有陳陽一人。
「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陳雪琪睜開雙眼,可以清晰的發現,其雙眼此時已經血紅。
然而待得其睜開雙眼,看向陳陽先前站立的地方之時,頓時瞪大了雙眼。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陳雪琪看到那個幽藍色光球,不禁傻了眼。
在其心中,陳陽已經被那雷電劈中,大自然的威力是恐怖的,就算是修為有小成的武者,都扛不住那無上的恐怖之力,更何況不能修煉的陳陽。
然而,此時其所看見的,卻顛覆了其心中所想。
驚愕了片刻之後,陳雪琪腦海之中劃過一道靈光,隨即雙眼彌漫出濃郁的喜意。
「太好了,太好了。」陳雪琪大叫一聲,抱著陳佩姍就向山下跑去,待得來到陳陽居住的那三間小瓦房內,陳雪琪將陳佩姍放在床上,便轉身離去。
陳雪琪將速度施展到極限,飛快的對著陳家的某處奔去。
「陳陽,你要堅持住。」
陳雪琪一邊飛奔,一邊在心中吶喊。
不久後,陳雪琪來到了陳府中間的一座府邸面前,在府邸門前那些守門之人驚愕的目光下,猶如風一般飛奔了進去。
院中,一位年約六十許的老者自正堂中走出,看著飛奔而來的陳雪琪,不禁露出慈祥的微笑。
「雪琪,什麼事這麼匆匆忙忙的。」
「爺爺,快跟我走。」陳雪琪來到那老者身邊二話不說,拉起老者就要跑。
「到底怎麼回事?」此時那老者也發現了不對,當下便神色肅穆的問道。
陳雪琪左右看了一眼,然後趴在那老者身前道︰「陳陽出事了。」
待得陳雪琪話音剛落,一股強悍的氣息便是自那老者身上擴散而出,恐怖的波動將周圍的地面都是震出了些許裂縫。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點。」那老者此時再也無法平靜,急促的問道。
「爺爺先跟我走吧,晚了就來不急了。」陳雪琪焦急的說了一句,拉著老者飛奔而去。
待得行出府邸之時,再度在那些守門人的驚愕目光中消失在遠處。
片刻之後,陳雪琪拉著老者來到了青石山中的那片樹林間。
待得後者看到眼前那丈許龐大的深藍色光團之時,頓時愣在了那里。
「這是,好濃郁的生機。」
「爺爺,陳陽就在那光團之中。」陳雪琪對著老者說道。
此時那老者回過神來,轉身看著陳雪琪焦急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快告訴我。」
「是這樣的……」陳雪琪當下便把陳陽在廣場之上受辱,最後來到這樹林中被雷劈中的事情告訴了老者。
「都是外公沒用,外公沒有照顧好你啊。」老者听完,雙眼微微發紅的道。
「爺爺,先救救陳陽吧。」陳雪琪焦急的道。
「哎,救不了了。」那老者嘆了一氣,淡淡的道。
「爺爺,為什麼救不了了?」陳雪琪听後不由慌張了起來。
「你看這個光團,擴散著如此濃郁的生命氣息,肯定是有修為通天之人,在陽兒未出生之時,便是在其體內種下了某種東西,所以陽兒才會天賦異秉,卻經脈堵塞。」
「爺爺,那個人想干什麼?」
「不知道,或許是想讓陽兒達到一個相當高的層次,又或許是想在陽兒身上得到什麼。」老者淡淡的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陳雪琪問道。
「現在也唯有看天意了,這光團是自陽兒體內擴散而出,為陰陽相生之物,蘊含著如此濃郁的生機的同時,卻也蘊含著恐怖的死亡氣息。想必當初在陽兒身體之內種下東西的那人,也是冒著極大的危險,現在也唯有靠陽兒自己本身的意念,去控制著生機壓抑下死氣,不然就算是修為通天之人到來,也無法解救一個沒有一絲生機的人。」
「那我們就這樣看著麼?」陳雪琪依舊不死心的問道。
「這是一個天大的機緣,如果陽兒的意念夠頑強,控制著生氣壓住死氣,那麼陽兒原本的經脈堵塞將不再存在。陽兒本就天賦異秉,而且心志和毅力都算是上等,如果可以修煉,那麼無疑將會達到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可如果死氣壓住了生機,那麼陽兒也沒有一絲生的希望可言。」
「哎,這樣對陽兒而言,何嘗不是一件好事。」那老者嘆息的說道。
听聞老者此言,陳雪琪也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陳雪琪知道陳陽有多麼要強,為了能夠修煉,陳陽付出了太多,但是如果陳陽不能夠修煉,那麼陳陽也沒有一絲生存下去的動力。
「現在也唯有靠陽兒自己了。」
「對了,這件事情可有別人知曉?老者突然轉身問道。
「沒有,只有我與姑姑知道。」陳雪回道。
「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若是有心懷不軌之人打擾,那麼將會對陽兒產生無法想象的影響。」
「知道了,爺爺。」陳雪琪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點頭應是。
陳陽的聰慧與天賦,整個陳家無人不知,但是就是因為天生經脈堵塞,不能修煉而被人稱為廢物,現在若是讓的有心之人得知陳陽修煉有望,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哎,為什麼姍兒這輩子這麼苦命?」老者無奈的說了一句,眼中彌漫著濃郁的傷感之色。
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陳雪琪一人。
「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逆天之能。」離去之時,還喃喃自語。
看著老者離去,陳雪琪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其知道,前者心中的痛苦不會少多少。
當初意氣風發,璀璨照人的女兒,如今淪落成家族的笑柄,天賦異稟的外孫,因為經脈堵塞,被人嘲笑成廢物。
而他這個做父親,做外公的卻只能旁觀,不能改變什麼,其中的無奈,可想而知。
「雖然沒有做什麼,但是現在畢竟是有著一絲生機,希望你能成功吧。」陳雪琪看著那光團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席地而坐,閉上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