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門韶華 (二十八)女兒膝下有鉑金

作者 ︰ 節操掉滿地

心緣回身,緊張道︰「師,師傅……」

付晏歆正是好奇,回頭一看,立馬抬頭拿鼻孔與那人打招呼。「老禿驢,真有緣啊!」

老者一見是付晏歆,便笑道︰「原來是姑娘。老衲乃這湘雲寺的方丈,見過姑娘。」

「不是才見過麼。」付晏歆笑嘻嘻,身形卻未動。「敢問方丈法號?」

「老衲法號濟天。」濟天面起傲色。

「喲?」付晏歆驚訝。「這法號,夠牛X,夠霸氣,夠大膽!」

「嗯?」濟天皺眉,「姑娘何解?」

「濟天,」付晏歆重復這法號,道︰「你還要管天的事也怎的?就算你能管得了天,在這地上皇帝老兒會允許你管?他等不及抓你小辮子呢。」看了看濟天的腦袋,恍然道︰「啊!大濕!你沒辮子。」

大師望天。許久他道︰「那依姑娘之見,老衲應命何法號?」

一旁的心緣忍不住插話道︰「師傅……」

濟天擺擺手,阻了心緣的話。付晏歆打了個哈哈道︰「那玩意,我從來不研究,沒啥意見不意見的。」

「哦?」濟天挑眉,「姑娘眼光獨到,倒是讓老衲吃了一驚。」

「那你就繼續吃。」付晏歆推開廂房的門,頭也不回,「我累了,先睡會,等皇上來了再叫我哈。」

「 ——」于是門被付晏歆毫不留情的一摔,將濟天師徒二人想說的話都生遏在了喉嚨中。

濟天無奈的笑著搖頭。

這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徒孫!

***

付晏歆一覺醒來。

但是她怎麼都睡不著了。這幾日腦子中想了太多的事,如同亂麻一一團佔據著她整個思緒,好不容易睡著了,醒來卻又在想那些有的沒的,就如此反反復復一直持續了好長一段時日。

長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什麼時候結束。

十年,就算自己深深沉浸在對親人的思念中,也從來沒有這種情況。那不是噩夢也不是美夢,只是在夢中總有一模糊的身影,對她伸出手,將她攬在懷里,輕輕撫模著她的發,但那人的體溫卻在漸漸轉涼直到最後消逝不見,就只剩下了孤獨的她。

明明知道那只是夢,卻如此真實,仿佛就在眼前,卻觸踫不到。

世間有多少感情像這樣?溫暖甚至炙熱,而到最後卻是空空的一地涼薄。

迷迷糊糊掃了一眼這干淨的廂房,整理了自己凌亂的衣衫,踩著鞋子坐起。

起身,快步去開了門,

看了看天,竟然還是一片陰沉,時辰是望不出來了只好找個人問問。

抬眼一看只見心緣小和尚居然正在低頭掃落葉。于是快步走了過去,盡量保持溫和的笑容。「小師傅,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心緣一听抬起了頭,看見付晏歆呆滯了一下,舌忝舌忝唇道︰「姑娘,午時了。」

「哦……」看來自己睡的還不是太死。于是她就東一句西一句和心緣侃了起來。「小師傅,今天天氣不太好啊。」

「姑娘叫我心緣就好。」心緣淡淡一笑,抬頭看了看天,道︰「天公不作美。」

「哦,心緣。」她看了看心緣清秀的面龐,道︰「心緣,你師傅的武功是不是很高?」

「這個……」心緣頓了一下,面上染了淡淡的驕傲之色。「師傅是最厲害的!」

「呵呵。」付晏歆一笑,俯撐著膝道︰「你怎麼這麼認為?如若有人比你師傅厲害呢?」

「除了師傅,師兄是最厲害的!」心緣驕傲道。

「哦?你還有師兄?」付晏歆驚奇道︰「敢問你師兄大名?」

「他叫……」心緣剛要開口,卻只听前廳突然響起了似是茶盞碎裂的聲音,摔杯者恐是用了內力那聲音才會傳得如此之遠。

付晏歆皺眉道︰「出啥事了?」

「不曉得!」心緣想了想,眸子一亮道︰「師傅剛剛去大殿見皇上……莫不是出事了?」

付晏歆轉眸一想陸卻遙說過的話,又想到了濟天宣他法號時的傲色,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咒罵了一句,人卻像疾風一般掠了出去,只留心緣呆在原地發呆。

不知奔了多久終于到了前殿。前殿前後共有兩扇門,一扇正對來路,一面正對後院,那後門卻被金佛遮了住。

付晏歆屏住呼吸,躲在佛像肘後,正好可以看到殿中人。

殿中央一明黃袍子老者如泰山而立,全身凌烈氣勢如劍芒不斂,由側面自可以看出老者濃濃的怒色;皇帝正對面便是面上滿是不卑不亢之色的濟天,眼中卻是不經意閃過輕蔑之色;殿前站一身著銀裝的翩翩男子,手執折扇,滿臉的事不關己之色;殿內的夢貴妃與著紫袍的文武百官則是臉色較為慘白,有話也說不出。

果然不怎麼太平。付晏歆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陸卻遙。

陸卻遙抬起眼皮,看了看佛像後肘處,微微一笑沒說話。

付晏歆偷偷看了看皇帝袍角下的碎瓷片,不禁皺眉。

眾人大氣不敢出。許久,皇帝終于輕蔑的冷笑一聲,道︰「濟天?你如何濟?」

濟天不卑不亢,也笑道︰「這貌似不關陛下的事。」

「笑話!」皇帝拂袖,指著殿中的金佛大聲道︰「你的湘雲寺,朕要它倒,它就得倒!待到它化為廢墟之時,你拿何來濟?」

「陛下,」濟天道︰「江山自是以民為生,以社稷為重,民心都泯了,陛下還拿何去維持社稷?」

「你是在批判朕嗎?」皇帝眸子一冷,道︰「你當真以為以你一人之力便能牽動民心?笑話!實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罷?」

濟天一仰頭,道︰「陛下莫不是太將您的權力當事了?」

「放肆!」皇帝突然怒起,拂袖恨恨道︰「我看你是活得膩煩了!」

濟天一笑,「若是陛下能殺得了我的話。」

「那就看著罷。」皇帝轉身,負手,「將他給朕拖下去,斬了!」

門外突然踱進了一隊侍衛,將濟天拖住便要往外扯。

付晏歆掏了掏耳朵,大喊一聲︰「都住手!」

侍衛們都一頓,好奇的向佛像後看去,原來是一嬌俏女子。女子面色紅潤,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睡痕,顯得慵懶又生動。

于是沒搭理她,繼續持著濟天往外走。

付晏歆一見都沒將她的話當回事,便急了,走上前大罵道︰「喂!你們是不是聾了?我叫你們住手呢!誒!對!你!就你,你回頭看我做啥?靠!也太不把老娘的話當回事了!」

皇帝沉聲道︰「付晏歆,你怎麼在這里?」

「陛下。」付晏歆笑眯眯。「您問的那是廢話嗎?」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氣,許久才按捺住將她拖出去打的沖動,他道︰「朕要斬那方丈,你卻阻攔,」他睜眼,「看來你也不是很珍惜你的命啊!」

「你要砍我早砍了,還用等到現在?」付晏歆都不鳥他的威脅。

人群中突然擠出一紫袍官員,指著付晏歆大聲道︰「大膽!見到陛下居然不下跪!」

付晏歆順著聲音,一看,喲,那不是我們的霍大丞相麼?她道︰「呀!您可真是忠心護主呢。」

霍瀟得意道︰「那是自然。」又一抱拳,「老臣對陛下的忠心可謂日月可照!」

「嗯,是條忠犬。」付晏歆點頭道。

「你……你你你你!」霍瀟氣結,指著付晏歆道︰「見到陛下竟是不下跪,將這女子拖出去……」

「砍了?」付晏歆「哦」了一聲,尾音拖得極長,「其實,我還真就沒給皇上下過跪。」

霍瀟再次氣結,「你!你你你你……」

「哼。」付晏歆理直氣壯道︰「怎麼?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們女兒膝下還有鉑金呢!」

開玩笑,在她那個年代鉑金可比真金貴多了。

「鉑金?」霍瀟一哽,「那是什麼……」

「嘖!」付晏歆得瑟道︰「堂堂的丞相大人,居然連鉑金是什麼東東都不知道,果然是孤陋寡聞見識甚淺,草民今日是領教到了!」

霍瀟迷茫的「啊」了一聲,又轉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丞相?」

「看你那鼻子都長到腦殼上面去了,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我能看不出來?」付晏歆可笑道。

「你!」霍瀟第三次氣結,終于吐血倒地。

皇帝斜睨著霍瀟,冷笑道︰「付晏歆,你真覺得朕不敢殺你?」

「我知道你敢。」付晏歆淡淡道︰「你就是不想費那勁。」

「哦?」皇帝笑道︰「那今天,朕就費了這勁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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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都猜到老禿驢是啥身份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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