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再來二
林落不知道這一次自己會在什麼樣的世界獲得新生,更確切的說,他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否能夠活下來。這一次的靈魂融合,有些奇怪。不再像以前那樣順利了。林落的身體慢慢的飄向了躺在床上的那個「他」。這一刻天地似乎都變得凝固了,仿佛連時間也停止不動了。
時光輪轉,在異界的每一次再生,確切的說都是時光中的一段旅程,從前世到今生,用了幾秒,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一切都會變得陌生,一切都要重新開始。林落看向床上那個等待自己附體而上的「人」,心中一片哀傷,不禁捫心自問,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輪回嗎?
夜黑了,天又亮了。林落剛醒來的時候,一睜眼,便是一道強烈的陽光射入眼中。但林落卻一點都不覺得刺眼,那往日絕不敢直視的太陽,今天仿佛竟變的無比溫柔,使的林落感覺無比新奇。不禁想起了昨天那今人想要自盡般的痛苦,往昔林落決不會相信自己有如此毅力,竟能忍受住那般痛苦。直到現在林落都還覺得昨天的一切如在夢中。
天氣晴朗,風高雲淡,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林落在林落的書房里擺弄著香案上的茶具,那茶壺中的水漸漸的開始了沸騰,蒸發出漫處的水氣。那水氣中散發出淡淡的不著塵俗的裊裊香氣,只覺這茶香竟是將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給清洗了一遍,說不出的松爽,一時不由得閉上了眼楮,細心感受這種出塵的韻味。
林落再次睜開眼時,看周圍的一切,全然又是另一種感覺,此時身內如洗的他混似已融入了周圍的一切,這種超然物外,與外物融合為一的感覺誠然妙不可言雖是閉著眼,林落竟在這一刻,仿佛體會到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也是在這一刻,無名感覺精神進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
那一刻,林落感覺到自己的觸感仿佛在無限延伸,竟能清晰的把握住這間房間里所有的一切,各種各樣平時忽略細節情況,亦一一有感於心,而自己也似乎溶入了房間中的這片天地,而這個範圍也隨著精神力一步步蔓延,各種各樣的信息一一反映在那一片空明的心中,腦中的識海仿佛也隨著精神思感的無限曼延而無限擴大。
在這時識海中的無限空間里飄散出一點點淡淡的金光,隨著精神思感所感知的範圍越來越廣,那金光卻越聚越攏。那金光也已由先前淡淡的光亮慢慢轉變為光芒四射,隨著精神思感的無限擴張,最後竟仿佛與那廣闊的天與地聯系在一起,而這時識海里的金光也慢慢顯出了本體,那是一尊巨大無比佛光普照的大佛,最後林落竟仿佛感覺到那冥冥之中的一點天意從那天際傳來,而那識海中的大佛竟在這時突然睜開了雙眼,那一刻,整個識海都被那雙金光萬丈的雙眼照亮,林落在那一瞬間連靈魂都感覺到一股顫立。
而就在這時,正在書房中打坐的林落卻突然站了起來,抓起書桌上的那本書,然後一腳把面前的書桌踢翻,口中發出一陣陣狂笑,林落在這一刻清晰的把握到了林落身體的任何一處細微的變化,他發現林落的雙目已經變一片赤紅,臉上也在那張狂的表情中露出可怕的猙獰,然後猛的撕扯手中的書,卻怎麼都無法對那本書造成一點痕跡的傷害,心中更是大怒,口中更是狂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莫,真是可笑」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後,然後又說道「你偷看我的秘籍,你以為我不知道莫,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莫」此時的口氣早已因為胸中的怒氣而變的異常的尖銳和可怕。然後出手就是林落賴以成名數十年的成名絕技推山手,向林落打去。口中卻還在狂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這子不對頭了,竟敢打我寶貝的注意,你去死吧。」哈哈
林落清晰的把握住「林落」那一拳的各種軌跡,腦海中升起一股明悟。想要閃身躲避,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動不動,甚至連靈魂都感覺到一種禁錮。只見識海中那大佛眼中的金光照來,靈魂感覺到一種絕大的痛苦,仿佛靈魂在遭受世上最殘酷的酷刑,在那片金光下,林落感覺的自己的靈魂被一層層撥皮般慢慢剝落。而那邊卻又清晰的感覺到林落那致命的一拳離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近,林落的靈魂奮力的掙扎都無濟于事,還是一絲一毫都不能動彈。林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那靈魂一層層的剝落中死去。
林落「靜靜」看著那拳頭慢慢向自己靠近,心中一片死灰。那拳頭起先還只有普通大,只是那拳頭所走方向卻是向他迎面擊來的,那拳頭越近便越大,最後竟是整個視眼所見之處,竟全是那個拳頭所及之處,仿佛那個拳頭竟充斥著整個空間,向自己砸來,然後林落便消失了,是真的消失了,從此世上再也沒有林落了,因為林落已經再無任何一絲一毫的感覺,或者已經死去,或者是去了不知名的世界。而那靈魂卻在慢慢的剝離中,變的透明,變的純粹,也變的再無一絲一毫的思考能力,輕飄飄的飄向那尊大佛。然後一
片黑暗。
林落甩了甩頭,對這段突然冒出來的記憶感到不可理俞,卻又不得不把他消化掉。林落靜默了片刻,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林落看這面前出現的一鴻溪水,的確是溪水,林落是從一個亂葬崗里走出來的,他對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亂葬崗感到無法理解,難道網絡說中穿越的情節竟真的存在,而且還到了自己身上。
應該不是自己,而這具身體躺在這個亂葬崗,連埋都沒埋,應該是前世得罪什麼大神,讓他一輩子都不曾走過什麼好運,連死都不讓他安息啊,而躺在這種地方,身上又沒有黃土做掩護,竟沒有被野獸叼了去,實在也是個的奇跡,林落沒有去在意這個奇跡,他現在唯一在意的是這具身體在這里風蝕雨侵,現在的衣服里已經滿是沙土,實在讓人再也無法忍受了。
剛才回過神來的那一瞬間,林落竟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而只覺整個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豐富了,很多平時忽略了細微情況,亦一一有感於心,至乎平時忽略了的風聲細微變化,均漏不過他靈敏听覺。最奇怪是無論天與地,一塊石頭、一株草,都像跟他是相連地活著般,而自己則成了它們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兩不相關了,整個世界竟會變得煥然一新,林落感覺到自己身體內有一股氣,在體內流動,林落大奇而且完全把握不到那股氣的流經路線,那股氣竟在自己的身體內隨心所欲的流動,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內功,可是這股氣,完全沒有固定的路線啊,但似乎又沒有走火入魔的跡象,這是什麼內功啊,林落試圖用意念去控制這股氣。
林落他一集中精神,心中竟是一片空明,毫無遺漏的反映著周圍環境的任何細微變化,而且範圍越來越大,最後竟發覺,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那一刻,天,地,人,仿佛溶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那一刻,林落心中升起種明悟,我就是天,天即是我,我就是地,地即是我。那茫茫天際似乎與精神識海聯系在一起,那天上冥冥中的一點真意,心中仿佛自有感應。
林落竟好像早已知道這有一條溪似的,在那久久的回憶中,不知不覺竟漫步到了溪邊,林落此刻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水中。跳下來時,林落連衣服都來不及月兌,現在他已經赤條條的躺在一塊水中石板上,異常的舒服。看著溪水慢慢的流過自己的身體,林落竟仿佛感覺那段記憶也慢慢的從心頭劃過。
那些年叫作似水流年,那些記憶也如那流水永不回頭。逝者如斯。現在在雖是白天,林落卻仿若氣朗晴空的夜晚般感覺到那天上的億萬星辰,仿若那天上的星辰與自己精神識海冥冥之中有著一種玄之又玄的聯系。甚至在某個時候的一瞬間,腦中的識海如彗星光亮般的閃過那天上星辰的一段運行軌跡,也是在那一瞬間,林落清晰的把握到自己身體內的那股氣的運行軌跡,那天上的億萬星辰似乎與那身體里知名的,不知名的,看的見的,看不見的千千萬萬個穴道有著一種玄之又玄的聯系。
林落身體里的那股氣,竟仿佛能夠感知到天上億萬星辰的運動軌跡,那股氣的運行路線竟仿佛與那星辰運行的軌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當天上的星體運行時,那股氣就能身體內找到相應的穴道,然後向那穴道奔馳而去。
天上的陽光透過婆娑的樹枝露出斑駁的光影。投到水中那略為陰暗的樹陰底下,蕩出層層光波,一切都是那寧恬美好。林落心中一片寧靜,就像一個清潭,反映著眼前事物。他仰望天空,那婆娑的樹枝雜亂的盤旋在天空中,只露出一些雜亂無章的空隙,那些由樹枝織成的細縫,仿佛充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道理,豐富多姿,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班駁光影,都有著細微的差異,光暗大均有不同。而他們卻連成了一片不能分割的整體。
既是獨立,亦又相互影響著。他從未想過樹枝也可以那麼耐看和吸引。突然一只飛鳥從樹枝中飛出,那飛鳥的姿勢是靈動,在這極靜中,卻突然生出了動。動中含靜,靜中含動。林落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感覺,仿佛捕捉到動靜間的真義。就在著無比豐饒動人的一刻,林落竟突然飛了起來,仰望著那無邊無際的天空,林落驟然從那空中落下。那一刻,林落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把握到,心中悵然若失。
林落一直在走,他順著溪,一直走到了這條河邊。望著河里的水穿流不息,向那東方流去。河里的水不管拐多少個彎,打多少個頓,但它終究會向著一個方向奔馳而去。而我又將到那里?上天把我送這里又是為何。天地悠悠,我將何去何從?
林落向那清風詢問,風無語。林落向那流水追尋,水脈脈。林落又向心中尋求,心情茫然。林落望著這一江流水,心中一片茫然周一片寂靜,只有靜默在著江邊,
只有在那風中佇立。
江風徐徐吹來,林落精神一振,模了模鼻子,仰望天空,不由想道自己剛才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呢?林落望著這一江流水,心中想道天大地大,何處不可為家,為何如此惺惺作態,實是有失丈夫情懷。林落的下巴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口水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境界。還有那李世民,我一定要把他踩在腳下,向全世界的讀者證明,我一定會作到。
可剛才的無比茫然是怎麼回事,難到那個家伙從林落那里學到的是四大奇書之一的長生決,(林落那唯一值的下手的好象也只有那本長生決了吧),難道我竟象徐子陵那般,練了長生決之後,然後產生了什麼出世的念頭,已經看破紅塵(所謂看破紅塵,就是把原本好好的紅塵看成破爛,只要自己不是拾破爛的,自然不會對破爛感興趣,然後去學那些所謂的修道者,跑去隱居。)自己已經生了出世的萌芽,做好了隱居的心理準備。難到剛才自己感覺到那種天人合一玄之又玄的境界,難道我得道了。如果所謂的得「道」就是拋卻那所謂的欲念之心,達到那種「無欲則剛」的境界的話。那我絕不會去求什麼道的。
林落一直在走,沿著河岸,希望馬上找到一處「紅塵」。那想天不遂人願,林落沿著河岸走了很久,走了很遠都沒有看到一絲「紅塵」,而林落在著青山綠水間,花草灌木中,一路行走。在那朝露夕陽。披星趕月,林落一直在走,心中的紅塵漸漸淡忘。
體內的真氣也在一天天的成長,也許一直沒有找到「紅塵」,只是林落不想去找,不敢去找,所以他一直在找,或許他早以在那尋找中迷失了。
這天,天高雲淡,風和日麗,氣朗晴清。林落走到了一個湖邊,那湖水倒影著周圍的山清,清秀的流水脈脈的劃過,湖中的水映著天上大片大片的藍,不時飄過的朵朵的白雲,猶如遠走天際的孤帆。湖中有著大片大片的蘆葦從,被那清風一吹,送來陣陣清香。清風在水中蕩起淺淺的波紋,水中的水草在那陽光的照射下,在那淡淡的波光中,流光掠影,不住的搖拽。
水是那麼的青,天是那麼藍,讓人仿覺如夢。林落看那湖中之水,倒映著周圍一切事物,一絲都不曾遺漏。林落心中泛起某中難以形容的明悟,心中一片空明。一步一步邁向湖邊,卻驚起了湖中蘆葦從的一堆水鳥,那些飛鳥在空中劃出各種各樣的軌跡。林落心中一陣明悟,心神立時進入一片空明的精神境界,五官所感的世界,無有遺漏。
他不但能把握到那些飛鳥猶如天馬行空的軌跡,還可以清晰把握到那湖中淡淡的波紋的清晰層次。整個天地亮了起來,周圍一切仿佛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這一刻,林落再次飛起。一支蘆葦的支撐,成了水的骨頭。天地間,誰以狂傲靈動的一筆,貫絕古今,一波三折,逶施而至,然後披發長嘯而去。江水如一條寬闊的長凳,一人獨坐其上。他看到高高在上的風揭開水波,漾起波紋,騰起浪濤,潛入水中,扛起江水,謙卑地貼著地面緩緩地吹。江水江洋,江水恣肆,水濁濯足,水清濯衣。
清澄的湖水里,一尾瘦魚如莊子般暢快地游乏。一粒沙子距離原來的石頭有多遠,距離自己的鋒芒就有多遠。一條江水,朔流而上,宿進源頭最初的一滴。獨坐江中的人,如蓮花瓣瓣剝落;如枯葉片片凋零,化為暮靄,化為漿聲,化為漁歌,最後趨于虛無。
只剩茫茫江水,不盈不竭,不佘晝夜。江水如鏡,映照藍天和白雲,映照蠻荒和廢墟,只有江水在天地之外,只有濤聲在時間之外。
新生,終于要獲得新生了嗎?明天是否會開始新的生活呢?林落這一刻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寧靜,這一次的再生比以往來的都要猛烈都要強烈,這一刻,他不想再沉淪下去了,管它什麼菩提之道。
林落經歷了這麼多次輪回,早就懂得了人生中那些很重要的道理,菩提大道又如何?只要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活過此生就是重要,他不要再像上一世那樣,留下遺憾了,不知怎地林落突然想起了上一次自己所擁有的那只龜,對了,還有蔡康、等等。只是那些人今後再也不會存在了。
他們終歸只是我的記憶吧。林落在心中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