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字無廣告第二百九十九牛人
這時所有人的疑慮全都涌現了出來。全文字無廣告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眼前的局面到底會向何種方向轉化。
「不可能是那小子!」人殺打消了疑慮。不過,這就面對著另一個問題,到底是誰在控制這方世界?
「是誰!給本座出來!」人殺把靈殺殘魂夾在腰際,心里卻是暗暗不爽,這個人類小子真他媽怪異,體內具有孽獄專屬皇者金臂不說,金臂中藏有一方世界不說,竟然還有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藏匿在他體內。
「該死!」人殺想著想著就爆出一句粗口,沒辦法,這個血色世界是由麒麟金臂衍生,對于他這種外來者來說,只有順應其中規則的命,想要控制,完全比找出當年答案還難!
「再說一遍,不管你是什麼東西,都給本座滾出來!否則,休怪本座無情,屠你滿門!」人殺眼中世界劇烈抖動,恐怖氣息彌漫了四方。
這才是孽獄皇者王座之威,一言不合,直接滅殺整個家族。
「哈哈……孽獄的旅禍,說到滿門,這還與你有關,不如你自盡給老子看看。」凌厲響聲充滿戲虐,似乎對于人殺這位孽獄十殺王座之一,並沒有一絲一毫畏懼。
「你如何知道本座乃孽獄之人?」人殺更加迷惑,一個潛伏在人類林落體內的未知生物,竟然知道孽獄與麒麟金臂的關系。
孽獄,對于天武大陸來說,相當于另一個時空,甚至比妖族還要神秘,而妖族世界對于尋找修士來說,就已經夠神秘,恐怕孽獄這等世界,能听說過就不錯了。
「啵!」
穿透水紋的聲音響在人殺耳畔,頓時轉身看去,一個與他附身人類同樣模樣的生命出現身後。同時,隨著這個生命現身,原本如末世一樣的血色世界重生了,恢復到人殺來時模樣。
「藏頭露尾,鼠輩!」
人殺不屑說道,隨之身子一閃,消失于這個生命面前,再次出現時,無數來至孽獄的生物遍布了那生命周圍數千尺範圍。
「說道鼠輩,老子豈敢和你們這些孽獄人物相比。為了生存,就算自己的血肉也能飲食,為了力量,就算至親之人也會予以擊殺……」那生命娓娓道來,對于包圍住他的孽獄人物,僅是淡淡瞥了眼,絲毫不擔心。
听到這番話,人殺身子微微一顫,但隨之化為憤怒,站在孽獄人物最外圍揮下手臂,令道︰「殺!」
「嗷~吼……」
百尺巨大的蒼蠅,十尺長蚯蚓,還有林落曾經見過的惡魔……各種奇形怪狀的孽獄人物,使用各自最為強大的力量,同時轟擊中心那未知生命。
轟~轟隆~~
血色陸地破碎,血色煙塵漫天。
「哼!」煙塵中一聲冷哼,「一群廢物!」
一揮手,那生命就散去了席卷數千尺煙塵,他身上裹著一層血幕,這層血幕與血色世界連為一體,導致那無數孽獄人物的攻擊連一絲傷害也沒給他造成。
「能控制麒麟金臂的世界。」人殺心中咯 一下,若真是同他想的一樣,那麼眼前這個未知生命將是無敵存在,縱然恢復到巔峰,他人殺也沒有信心打破這個孽獄神之金臂凝聚的世界。
「你到底是誰?」人殺面色鄭重,同時開始對于夾在腰際的靈殺擔心,這個只余下丁點殘魂的老友,會不會立即被散去殘魂,歸于混沌。
「哈……哈哈……」
那生命捂著臉,與林落一樣的深邃武辰眸子中滿是猙獰,「這是老子平生听過最好笑的笑話!」
「你們這些旅禍,來到了老子的世界,竟然大言不慚的問老子是誰?你說好笑不好笑!」
「你說你是麒麟金臂?」人殺順著他的話,低沉說道。
「不錯,老子就是麒麟金臂的意志,可以說麒麟金臂就是老子,這個殺神世界自然認老子是主人!」這個同林落一樣模樣的生命竟然是當初被林落打到沉睡的麒麟金臂意志。
那時被迫沉睡,如今林落的魂魄一泯滅,他便再次現身。
當初,這個血色世界,也就是殺神世界,主人自然是林落,如今林落魂魄散去,也就只有他權利最大了。
「你想怎樣?」人殺忽然感覺很怪異。
麒麟金臂是唯一的定律是孽獄中所有人物所信仰的,如果說麒麟金臂能衍生意識,必然只有一個!
他們十殺王座,每一人只能傳承十成的麒麟金臂,加上來只有十成,至于剩下的十成一直是十殺王座所關心的問題。
想不到卻在這個人類林落身上,如果,如果十殺王座全部在麒麟金臂中沉睡,是不是這個人類具有完整的麒麟金臂?
「嗯?」人殺靈光一閃,連忙問到麒麟金臂意志,「你的身體是否完整?」
「你他媽才不完整,你全家都不完整!」麒麟金臂意志一听立即就憤怒了,曾經那段身體被分割在兩個世界的時光是他生命無法泯滅的屈辱。
此時,他對人殺生出了殺意,盡管知道無法完全擊殺他。
「完整,他是完整的……天吶!」人殺仰天咆哮著,兩邊眼眶隱隱煥著光,這一刻他似乎猜到了當年答案的一絲痕跡,至少知道了他們十殺王座全都沉睡在麒麟金臂中,也就是這個人類體內。
而且,由于林落的靈魂消失,也就是說,不管是眼前的麒麟金臂意志還是他自己,都有機會掌握身具完整麒麟金臂的軀體。
「要對他動手?」人殺暗自遲疑。
他信仰麒麟金臂,可對面那位卻是麒麟金臂的意識,拋開目前狀況來說,自己能動手嗎?
「當然能,本座信仰麒麟金臂,是信仰麒麟金臂毀天滅地的力量,而不是麒麟金臂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衍生的意識。」
人殺的道,就是永遠對絕對力量的追求,一切阻攔在這條道上的障礙,皆要誅殺!麒麟金臂的意志也不例外。
「誅殺了麒麟金臂意志,我就能得到麒麟金臂,完整的麒麟金臂,還有這具為完整麒麟金臂打造的完美身體!」人殺眼中滿是殺機。
當年,要不是十殺王座的軀體限制,只能傳承十成麒麟金臂,恐怕,心機最少的靈殺早就死在了他手上。
孽獄,一個對力量赤果果的世界!
「在殺神世界中,本座不是他對手。」人殺眸子一陣幽光波動,頃刻隱去了殺機,每一個孽獄人物都是世間最好的獵手,為了獵物,他們可以狩獵一輩子!
「想殺我?侵佔麒麟金臂,以及林落那王八蛋的殺神之體?」麒麟金臂意志卻是一語道破,自殺神誕生以來,他這縷意志就存在了,什麼場面沒見過,人殺的殺機再怎麼隱藏也逃不過他的雙眸。
「沒錯!」人殺點頭,獵手就是獵手,就算被強大獵物發現,一樣不會放棄,不過是換一種方法狩獵罷了。
「我也是。」麒麟金臂意志看著他。
二人對望一眼,忽然感到一種熟悉,對于對方那一雙眼的熟悉,都是在追求巔峰力量途中享受孤寂的眼神,皇者的眼神。
盡管有一種相惜相知的感覺,可二人仍然針鋒相對。
「你會死在我手上!」麒麟金臂意志猙笑道。
「離開了殺神世界,你什麼都不是。」人殺冷笑一聲,他看出了麒麟金臂意志本身的力量很弱,或許對于林落來說很強,但對于孽獄皇者而言,還是太弱了。
「是嗎?」麒麟金臂意志詭異一笑。
「來吧,鼠輩,讓本座看看你的斤兩。」人殺手一張,一柄漆黑巨劍撕裂凌厲而來,磅礡雷鳴之意仿佛自七天傾瀉而來,攜帶滾滾冥雷威勢,直接令恢復如初的麒麟金臂世界再一次進入末日!
「七幽雷禁之地,人殺王座真諦?孽涿曜魑!」
自人殺身後,一個巨型虛影緩緩浮現,他的身軀至少有萬尺,全身上下長滿了手臂,有的纏繞黑煙,有的扣著冥龍,有的抓著各種武兵……
「孽涿曜魑?」麒麟金臂意志面上多了絲鄭重,暗道,「想不到余下當年不足一成實力,也有召喚孽涿曜魑的能耐,不過,把老子想得太簡單了。」在人殺與麒麟金臂意志開戰的同時,柳杉丘陵與詭秘森林的交界處,雲戒、王立蒙、小胖相互天啊在一起,而在一側依著樹木的則是雲夢,不過她那雙美眸卻是緊閉著。
三人對望一眼,臉色都不太好看。
「雲夢什麼時候會醒?」雲戒連忙對王立蒙問道。
「我也不知道,當時瑾煜那老頭給我的丹藥,就屬這顆有起死回生功效。」王立蒙苦著臉,那老頭本來就不太天啊譜,也不知道這顆丹藥是不是真的。
雲夢這時的情況很糟,丹田破碎,壽元急劇收縮,生機紊亂,修為盡失,導致她的身體自主進入假死狀態。
如果丹田安好,只需服下補充壽元的丹藥即可醒來,可就壞在雲夢從修士肉身回到了凡人體質,而且還是那種魂魄將散未散的狀態。
「如果連雲夢也救不回來,我就去陪著林落死!」王立蒙越想心里就越是不順,林落靈魂泯滅前唯一的願望就是救活雲夢,如果連這點也做不到,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句兄弟之間的承諾。
「說什麼喪氣話!」雲戒一巴掌打在王立蒙頭上,雙眼卻是望向之前震蕩的方向,那個林落戰斗的地方,嘆道,「不知道林落怎麼樣了。」
「雲夢,你快醒來吧,說不定你一醒,林落那小子就感應到你,從地下飛回來了。」王立蒙眼巴巴望著雲夢,期望著奇跡,同時也祈禱著那個便宜師傅給他的不是假藥。
「嚶嚀~」
雲夢微微睜開了雙眼,眼前一片模糊,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是三張無比驚喜也無比熟悉的臉,可惜卻少了那張自己最關心的。他呢?
「我還活著……麼?」雲夢雙眼無神,喃喃自語,眼前這幾張熟悉的臉,為什麼覺得隔那麼遠,又為什麼感覺少了什麼,他呢?
林落呢?他……去哪里了?
「冥界,詭秘森林,鐵杉妖王……林落……」兩行清淚,緩緩的,好似調皮的小孩子一樣掛在臉上玩鬧著,為什麼有一種不好預感,難道……不會的,不會的。
「一定不會的。」雲夢狠狠甩著腦袋,她記得,林落與自己一起被鐵杉妖王抽出的藤蔓貫穿了小月復,頭那麼大個洞,丹田碎了,生機散了。
「我……」雲夢想著想著就埋下了腦袋,兩只小手緊緊保住膝蓋,嗚咽起來。
「雲夢她沒事吧?」
小胖干瞪著眼,他完全不明白,好好一個人,怎麼就突然哭起來了,不由看著雲戒,在小胖印象中,貌似就只有這小子對女人了解最多。
「沒事?沒事會哭?」
雲戒一听,立即就狠狠瞪一眼小胖,好似在說,說你小子笨吧,還知道關心人。可關心也不是這麼關心的呀,人家是女生,女生知道不?人家心上人生死不明,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說你腦殘都是稱贊你。
「女人嘛,都是水做的,這不,看看雲夢就知道了。」王立蒙一副我很了解女人的模樣,搖著袖擺,兩眼望天,頗為神似山水詩人。
「我勒個去,你丫閉嘴!」雲戒賞了他一個巴掌,其實他也知道小胖子是故意讓雲夢听見,是想雲夢能笑笑,把內心陰霾散去。
所以,雲戒配合得也很賣力,這打在小胖子肩上的巴掌也非常扎實,疼得這廝差點沒把肺給咳出來。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王立蒙知道現在不能跟雲戒抬杠,主要的目的是把雲夢給逗樂了,所以咬了咬牙就撐過去,腦袋里拼命想著方兒,看看講個什麼笑話能把雲夢的情緒給穩住。
「嗯,就是那句話。」
王立蒙眼楮一亮,忽然想到他當年調戲林家妹子的幽默句子,略微改了改就拿出來說︰「你是女人你是水,我是男人我是泥,我願和你做一塊幸福小水泥,永永遠遠、生生世世黏一起。散步,我在下面背著你,雨天,我在上面擋著雨……」
王立蒙好像背書一樣說出來,不過這還真有點管用,雲夢慢慢抬起頭來,漂亮的大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背後,雲戒、小胖都是暗自給小胖子豎起大拇指,想不到這小子平時泡妞沒泡成,倒是情聖句子背熟不少。
可惜,好景不長。
王立蒙這廝說得正興奮,忽然就听見雲夢微弱的抽泣聲,而後越來越大聲,要是讓他找個美麗的詞來形容,那就是梨花帶雨啊帶雨。
「我擦你小胖子,你說的都些什麼話!你說什麼水啊,什麼泥啊,女人能是水嗎,雲夢能是水嗎?我看你丫才是水,還什麼水泥!老子壓根就沒听過!」
雲戒一看情勢不對,立即對著王立蒙劈頭蓋臉一陣罵,王立蒙立馬就委屈的低下頭,說道︰「這能怪人家嗎,人家也有功勞的好不好,剛才雲夢還……笑了。對,就是笑了。」
「我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我咋知道雲夢心里想些啥,你也听過一句古話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哦,呸呸呸。」看到雲戒瞪如牛眼般的眼楮,王立蒙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改口,「是女人心海底深。」
「我……我又錯了嗎?」王立蒙發現貌似自己說完話,壓根就沒一人理他。
「海底深?你海參還差不多!」雲戒哼唧著,沒有給小胖子好臉色看。
「噗哧!」
雲夢忽然覺得一陣溫馨,以前這兩人斗嘴,自己總感覺好笑,可是現在,卻是讓心里毛毛的,很想哭。
哭吧,沒有了他,笑容再沒人能理解。
「林落……」雲夢感覺胸口堵得慌,那無法割舍的一部分,突然就逃走了,想去抓住它,自己一路追,一路跑,磕磕踫踫,滿身傷痕,卻看到距離越來越遠。
絕望、無力。
「嗚……嗚嗚……」
雲夢很想發泄,兩只小手胡亂敲打著身邊大樹,踫踫的,雪膩小手一下子就變得紅腫,看得旁邊三個男人,心里一陣不忍。
雲夢救回來了又怎樣?沒有了林落,或許這次發泄後,又會回到原來那個渾身裹著冰晶的女神,無悲無喜,漠視這個曾經愧對過她的世間。
「天哪!」王立蒙猛地一拳砸在身邊的大樹。
啪!
樹干被王立蒙的拳頭砸出一個三寸深洞,仿佛掏空了一樣,嘩啦一聲,整棵樹就那麼倒下來,濺起一片煙塵。
「發什麼瘋!」雲戒喝道,可他心里卻很明白,那種痛……他也懂。
「我就說該留下來!林落讓我們走,我們就走?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讓我們親眼看著他去送死,自以為很偉大,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我寧願死的人是我,那種痛,活著比死了更慘!」王立蒙幾乎帶著點哭腔吼道。
「男人,難。承認自己是個男人更難。死,帶著遺憾的死,活,帶著痛苦的活。」雲戒看了王立蒙一眼,感嘆道,「林落是帶著遺憾去的,我們是帶著痛苦活著,你說這份遺憾,這份痛苦,誰更重?」
「痛苦!」王立蒙想也沒想就直接應道,「沒有林落,我連假裝清純清純的興趣都沒了,生活也好像沒了興趣,而林落的遺憾,我們也完成了,雲夢不是好好的?」
「呵……」雲戒沒打算理他,而是望著雲夢,輕輕說道,「雲夢,你知道林落去的時候說的什麼嗎?」
「什麼?」雲夢下意識問道,睜著一雙紅腫的眼,那模樣著實讓人憐惜。
「救她!!!」
「走!」雲戒學著林落當時的模樣,同樣的語氣,卻少了那種痛徹心扉的憐惜,一種無法克制的情懷。
「你知道這個‘救’包含著什麼嗎?雲夢。」雲戒凝視著雲夢的雙眼,可當他看到雲夢時而抽泣的小嘴,楚楚可憐的眼楮時,心中真的感覺好堵,好堵。
「我……不……不知道……不知道,不想知道。」雲夢拼命搖頭,想要趕走那些不快,卻如夢靨,只要閉上眼就能感覺到那個冰冷、溫馨的懷抱,可他越來越遠。
「不,你知道。」雲戒雙手按在雲夢肩膀上,讓她閃躲的雙眼看著自己,「你知道的,對吧?」
「不……不知道,別問我了,好嗎?」雲夢祈求道。
「戒子,算了,別再為難雲夢了。」王立蒙、小胖一人一邊,想把雲戒按在肩上的雙臂抽回來,可誰知道雲戒雙手就像灌了鉛,承載著他們無法明白的重量。
「為難?哈……哈哈……為難?你們怎麼不說是為難林落?雲夢,看著我!」雲戒整個人臉色唰的冷下來,冰冷的溫度,令雲夢身子不禁一晃,似乎被雲戒震住了,雙眼不由自主就落在雲戒身上。
「救你,不只是把你救活,而是讓你好好活!看看你這個樣子,只知道哭,哭有什麼用!我知道,你想發泄。發泄是沒錯,可你為什麼要逃避?好讓自己沉睡在另一個世界,把內心封閉,不再言語,當一個活死人?」慢慢的,雲戒眼眶紅了,深深吸了口氣,咬著下唇,「你知道林落留下的遺憾麼?」
「是……什麼?」雲夢情緒似乎穩定不少,她隱隱感覺,這個遺憾與自己息息相關。
「沒有讓你快樂一輩子。」雲戒本想笑著說這句話,可那臉皮,一半抽搐,一半僵硬,要多難看就又多難看,因為,他心里難受。
「沒有他……我還能快樂麼?」雲夢抿著嘴,回憶起那個溫暖卻很羞澀的擁抱,還有那張干澀卻仿佛涂了蜂蜜那麼的嘴,吻起來……很甜。
「能,因為你心中有他,你會去滿足這個遺憾。」雲戒繼續道,「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林落的靈魂一直游走在遺憾中吧。」
說完,雲戒不禁松了口氣,他可不敢說,林落已經獻祭了靈魂,如今,可能連靈魂都不存在了。而且林落體內有麒麟金臂意志,靈魂一去,林落那具身體就是他的了。
說不定,以後還會遇上林落,不過體內卻是麒麟金臂意志那個瘋子。
「嗯。」
雲夢輕輕點了點,似乎想開了,露出一個如百合初開那一霎那般美麗的笑容。
這一刻,雲戒三人幾乎看痴了。
眼中沒有一絲褻瀆,因為雲夢是他們的兄弟,更是林落的人。
「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就算快樂……」雲夢默默想道,「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嗎?」
眾人沉默了一陣。
「我想去那里看看。」雲夢忽然站起身,對著眾人說道。
「好!」
王立蒙點頭,雖然不知道那邊的戰斗是否完結,但他還是想去看看,至少,把林落的尸體弄回來。
「這個……」雲戒遲疑了,他明白王立蒙的心思,可如果現在去,說不定會遇到林落,被麒麟金臂意志控制的林落。
「戒子,你在怕些什麼?林落體內的麒麟金臂意志?」王立蒙不爽了,曾經他們也對上過麒麟金臂意志控制的林落,只能勉強能打個平手,而如今林落獻祭靈魂換取力量,境界上遠超眾人,不過,時間過去這麼久,那個狀態說不定已經消失了。
這也是王立蒙放心大膽去的原因。
「好吧。」
其實在雲戒心里有一句話一直沒說,那是關于拯救被獻祭靈魂的,不過,在沒有觀察到林落此時狀況,他也不敢下結論,而且那個方法,成功率極低極低。
現在說出來,絕對會眾人帶來希望,可他怕眾人再一次絕望,這種感覺已經扛不住第二次了。柳杉丘陵與詭秘森林交界,雲夢一行人正往林落與鐵杉妖王戰斗的地方走去。
雲戒、王立蒙二人走在最前面。
王立蒙回頭看了雲夢一眼,後者臉上的淚痕淡了些,也不像之前那麼傷心了,或許因為雲戒口中那句林落的遺憾,真的能夠快樂起來吧。
這一切都是雲戒幾句話辦到的,往昔自稱花叢高手的王立蒙也不得不佩服,佩服的同時,也很想搞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戒子,你倒說說,你怎麼就知道林落的遺憾是不能讓雲夢快樂一輩子?」王立蒙抓了幾下後腦,越想越覺得不對。
林落說的最後幾句話,雲戒並沒說錯,可這並不說明雲夢是否能快樂就是他的遺憾,或許有那麼一點,可王立蒙更相信林落的遺憾是關于自己的過去、親人。
曾經王立蒙听林落說起過母親在他剛出生時就消失的事,對一個同樣失去母親的人來說,這種沒有母愛的悲哀是能共鳴的,那麼,林落最後的遺憾,或許在他母親身上會更重一點吧。
這也是王立蒙對雲戒一番話產生遲疑的原因。
「猜的!」雲戒轉頭沖著王立蒙一笑,這小子,平時不是挺會瞎掰胡扯的嘛,怎麼用到雲夢身上就不行了。
「猜……猜的?」王立蒙張大了嘴巴,忽然很想扇自己一個耳光,自己不知道林落想些什麼,難道雲戒就知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只要猜得有道理,那不就是真的了。特別是對雲夢來說,此後誰要告訴她,林落的遺憾不是關于你的,恐怕打死她都不信。
當然,誰要是敢這麼跟雲夢說,相信被打死的是告訴她那個人。
本來王立蒙還想著欺騙雲夢不對,準備拆穿雲戒來著,一想到這點,整個人就打了寒顫,暗罵自己白痴。
不管王立蒙像個二愣子愣在原地,輕笑一聲,雲戒繼續領著眾人往前走。
「小胖子,你傻乎乎站這兒干嘛勒?」小胖還是很夠哥們的,走到王立蒙身邊,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誰知這小子就像中了失心符一樣,女敕是回不過神。
「中邪了?」
小胖暗自嘀咕,撓著腦袋似乎在想遇到這種事該怎麼處理,忽然,眼前一亮,對了,小時候,他老爹坐火爐前發呆,想打鐵那些事想得出神,就像中了邪一樣,那時娘親就狠狠一巴掌扇了去,當即就把老爹扇醒了。
「對!狠狠一巴掌扇過去就成!」小胖興奮搓著手,扇耳光他還真是第一次,以前見娘親扇老爹耳光,似乎扇得很過癮啊,每次都笑得前俯後仰的,而老爹呢,也是捂著臉笑得賊兮兮的。
所以,小胖猜測,這扇耳光肯定是一件好事,不僅扇的人爽,被扇的也爽,這種雙贏的事,他最喜歡了。
「助人和為樂果真能同時進行耶。」小胖想了一會兒,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不過很有道理。
蒲扇般大手在王立蒙臉上比劃了幾下,小胖感覺這一巴掌扇下去絕對能命中,懷著助人為樂的思想,準備開干了。
雲夢瞪著眼,不知道他二人在葫蘆里賣的啥藥,看著小胖,又指著王立蒙說道︰「你……你要對他做什麼?」
「助人,為樂啊。」小胖在中間做了一個短暫停頓。
「哦。」
雲夢盡量克制著不去想林落,像他希望的那樣,自己要快樂,于是乖巧點點頭,而後眨巴著眼楮直勾勾盯著小胖準備如何助人為樂。
「啪!」
風聲短暫而急促,接著手和臉的親密接觸踫撞出最響亮的慘叫聲——啊!!
「草,誰?是誰扇老子!」
王立蒙渾身一個激靈,側臉那火辣辣的疼,好……突然,這一瞬間的感覺,就好像臉上被叮著千只馬蜂,痛得不亦樂乎。
一開口,半邊臉皮就開始抽搐,疼得撕心裂肺,王立蒙立即目露凶光瞪著眼前,頓時發現舉著手還沒收回去的小胖,他一臉委屈看著自己。
話說王立蒙這時的側臉還是挺另類的,畢竟小胖狀得跟牛一樣,手自然大,他這一巴掌下去就完全覆蓋了王立蒙半邊側臉。
要不是小胖想著只是往王立蒙側臉上招呼,恐怕這一張臉都得遭罪。
那半邊側臉先是由微紅轉為赤紅,接著高高腫起來,導致王立蒙兩邊臉極度不對稱,嗯,很畸形。
「難……難道你被扇得不爽麼?」小胖弱弱問了句。
「爽你 的!」
王立蒙死死盯住小胖,直盯得小胖心里發毛,心里想到,難道自己做錯了?
「你你你!氣死老子了!」王立蒙指著小胖的鼻子,不依不撓追問道,「你得給老子一個解釋,你說,你 扇老子干嘛?」
「助人為樂啊。」小胖慫了,完全是被王立蒙這時爆發的小宇宙給嚇住,忙不迭解釋道。
「助人?為樂?」王立蒙差的被這句話氣得噎死過去,你丫這麼大人了,扇耳光能叫助人為樂?想氣死老子才罷休?
「為樂還差不多,助人,抱歉,沒看出來。」王立蒙一步步緊逼小胖,那是個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好一解心頭之恨!
「我看你傻乎乎站著不動,就以為你中邪,當年我老爹也遇到過這種事,我娘親就狠狠扇他一巴掌,于是,他倆都笑得很開心啊。」小胖掰弄著指頭,繼續說道,「要是被扇得不爽,我老爹會笑?肯定不可能嘛。而且,這一巴掌扇下去,我也覺得很爽啊,難怪娘親總是找機會往老爹臉上招呼。」
「你看嘛,我扇得爽,你應該也和我老爹一樣,被扇得爽,這就是雙贏。你不是也提倡雙贏嘛?」小胖解說著自己的理論,前後說得都很緊密,讓別人一听,好像就是這個理兒。
「我擦,我和你,你娘和你爹,能一樣嗎?」這套邏輯下來,王立蒙尋死的念頭都有了。
「哪里不一樣了,我們感情都很好啊。」如果說小胖很笨,那你就錯了,這不,王立蒙剛開口,他就找出共同點,還是無法質疑的共同點。
「臥槽!」王立蒙口快,髒話想擋都擋不住,不過,他能理解這個過去十七年里只有打鐵倆字的孩子,于是耐著心給他解釋,「你想想,你娘是女人,你爹,你還有我都是男人。你說,男人和女人的組合,能和男人和男人組合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小胖拼命想找出二者不同點,可惜腦袋短路了。
「怎麼一樣了?」王立蒙欲哭無淚。
「就是一樣啊!」小胖標準的一根筋,既然想不出來哪里不一樣,那就是一樣,認定了,就不會改。
「真不一樣!」王立蒙急了,感覺自己似乎被小胖的邏輯套住,怎麼繞也繞不出來,忽然看見了旁邊笑得很可愛的雲夢,靈光一閃,頓時就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想到了,你回憶一下,女人的胸……胸肌,是不是比我們男人大,這就是不同點。」
平常說胸部,王立蒙絕對月兌口而出,不過身邊多了個雲夢,打死他也不敢說如此直白的詞匯。
「女人胸……肌大?」小胖看了看雲夢,再想了想其他女人,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不過他一抓自己的胸部,連忙說道,「可我的,還有你的,都比好多女人的胸肌大啊,這麼一來不就扯平了,所以,男人和女人是一樣的。」
「天啊,來個雷劈死這個白痴吧。」王立蒙真的欲哭無淚了。
…………
經過小胖扇了王立蒙耳光這件以討論男人與女人不了了之的破事,一路走來,眾人幾乎都是沉默著的,這時,終于快走到林落與鐵杉妖王戰斗的地方了。
「男人和女人到底哪里不同?」小胖一路都想著這個問題,可惜仍舊沒有答案。
「天吶!」
王立蒙的驚呼聲立即驚動正出神的小胖,他抬頭看去,兩顆虎眼一下子就瞪圓,這是什麼地方?末日嗎?
眼前,並沒有眾人想象的滿目瘡痍,畢竟滿目瘡痍前提要有地兒。
地兒的定義在于它不僅有地下的,還有地上的,這才完整,才算有生命,而眼前,一眼望去,數萬尺範圍,整齊陷下去三尺,至于那什麼地上植物、動物,早就化成了虛無。
如果非要說眼前是什麼,恐怕也只能說它還是空間,一片死寂,與傳說中的七幽之地差不了多少,陷下去的地方如此平整,哪怕是一丁點的凹凸都找不出來。
「林落……林落!」
雲夢不似其他人的驚訝,而是慌了,所謂睹物思人,雖然雲夢拼命壓下自己對林落的思念,可一到這個林落最後戰斗的地方,也是留下最後回憶的地方,眼淚,難以控制的,不爭氣的流下來。
「唉。」
看了眼雲夢,雲戒沒有再說什麼,他心里也難受,不知道林落的肉身還在不在,看眼前這情景,就知道這里曾經爆發過多麼強大的力量,就算麒麟金臂意志控制林落的身體,恐怕也逃不了吧。
「尸骨無存了麼?」雲戒忽然覺得很自己很可笑,妄自認為還能有一絲期望把林落還給大家,而現在呢,那個不是希望的希望也碎了.
「林落……林落……」雲夢迷茫的眼無神看著遠方,兩條彎彎的柳眉滿是委屈,勾勒出令人心疼的弧度,這一刻,雲戒幾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滋生出一點點對林落的怨念。
留下一個如此溫柔、如此令人憐惜的美人,就這麼去了。雲夢可以說是上天賜給林落的最珍貴禮物,仍誰也會理所當然的去珍惜,誰像林落,嗚呼一聲,便撒手不理。
「林落!」
雲夢眼前模糊了,被眼淚浸濕了眼眶,忽然,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整個人好似一陣風,飛快往身前萬尺瀕臨重生的空間跑去。
「雲夢!」
眾人一驚,連忙往雲夢追去。幾乎所有靈性力量都附著在一雙腿上,可就是追不上雲夢。
「天啊!」王立蒙頓時無語,「愛情真有那麼偉大?可以讓一個凡人瞬間就擁有超越武靈境界的速度!」
這也難怪王立蒙驚愕,雲夢服下他那個不天啊譜師傅留下的丹藥時,丹田還是破碎的,丹田碎了,里面藏匿的武柱自然也就碎了。
武柱是武境修士的力量來源,要是沒了武柱,力量自然也沒有了,這就意味著此時的雲夢只是個凡人。
凡人再怎麼厲害,也是**凡胎,存在一個無法超越的極限,而那個極限根本就不可能超過真氣境人類修士,更別說比真氣境更為高深的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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