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瑞青回來倒是神色平靜讓人看不出喜怒來,養氣的功夫著實到家,不過像劉洵、周裴婠這些親近之人自然還是能夠感覺到掩飾不住的喜意,看來,對李功濤的落馬,周瑞青是很高興的。
其實周瑞青本人並不熱衷與政治斗爭,他是政治家而不是政客,只是想做些實事罷了,最初的時候周瑞青對李功濤也談不上什麼惡感,不過是政見不合一二把手之間最常見的矛盾罷了,也不是個人恩怨,不過李功濤把手伸向了周裴婠和周培東,那便有些過了,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對方把矛盾對準了自己兒女來算計自己,周瑞青若是不給他點顏色才怪。
晚飯過後劉洵和周瑞青一起進了書房,把周培東和周裴婠扔在客廳里邊,周培東這幾天也住在家里,倒是習慣了劉洵用成年人的口吻和別人討論東西,倒是越發的感慨起自家這個外甥的妖孽來。
到了書房,劉洵笑著隨意的翻看著桌面上的資料,既然周瑞青拿出來放在那兒,就說明那些是他可以看的,不用刻意去回避。
「外公,李功濤剛剛被雙規,上邊應該還沒有流露出新市長的風聲,暫時來說外公還要兼這市政府的事情,倒是少了很多肘制。」
周瑞青滿臉笑意的點了點頭,「李功濤為人多投機,不喜實事,確實少了很多肘制。」他是務實性的官員,自然不會喜歡李功濤這種人。
「外公,你說這次中紀委雷厲風行的雙規了李功濤,會不會被外人當成中央對關于改革大爭論這個全國性大問題的表態?」
周瑞青听了劉洵的話,臉色先是一怔,然後才反應過來劉洵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外公你的注意力大概沒往這邊放,沒有往這邊去想,我閑著無聊就分析了下,關于李功濤涉案的實際情況,除了少數人,知道的人大概是極少的。有些東西,我想國家大概處于某些方面的考慮,即便是最後對李功濤進行庭審判刑,大概也不會公布境外洗錢和情報組織這些畢竟敏感的東西,畢竟這樣的事情太過于聳人听聞了,不利于國家和高級官員的形象。嘿嘿,別人早不知道實際情況的情況下,那外公覺得他們會怎麼猜想李功濤被雙規的事?」
「你是說大家會意識的認為這是中央對改革的表態?」周瑞青先是詫異了一下,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
劉洵點了點頭,「外人看不到李功濤背後隱藏的問題,他們只會想到,李功濤剛剛跳出來明火執仗的反對改革,就立馬被中央毫不猶豫的拉下來,早這種情況下,不明真相的他們便會猜測起中央的意圖來,而中央大概也不會出面解釋,所以,只會認為,中央不好明確的表露態度,便通過這種手段來表明他們的態度。一個副省級的官員,分量可是十足啊。」
周瑞青皺著眉頭微微想了幾秒鐘,展開眉頭一拍桌子,「當了一輩子的官,臨老臨老了,倒不如你看的清楚了,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劉洵趕緊笑了笑,「我也就是旁觀者清,而且最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改革派和保守派上邊,對蘇聯的事情也一直在關注著,這才意識到的,中央大概對民間的這種誤會也是樂見其成的,由得大家去辯論,興許希望聲勢越大越好也說不準。」
周瑞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之前還真沒意識到這點,既然劉洵點出來了,他這個現在已經戴上了改革派帽子的市委書記,倒是可以利用這個做一些事情,反正錦江市現在完全由自己說了算,自己現在也無法從改革派里邊退出來,倒不如做些事情,讓錦江市走在全國的前邊……
第二天的時候中紀委便有人找劉洵和周裴婠做筆錄,這個周瑞青事先已經說過,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大概是因為兩人身份特殊,所以中紀委專門派車接到兩人到專案組的賓館詢問,當然,說是詢問,其實只是座談性質的例行談話。事實上他們早就掌握了更加詳實的證據,這個也不過是過場罷了,不怎麼重要,劉洵自然什麼也不隱瞞,照實把自己知道的和自己猜測的東西都說了一遍,而且把之前的那幾十張照片都一個不落的給了中紀委的人,事實上本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他巴不得這些人沒一個好下場。
不過中紀委的兩個同志在得知整個案件的起因居然是出自這個少年人的猜測的時候,還是不由的表示了自己的驚奇,都是少年天才、少年老成,大概也就是這般的少年才能配得上這兩個詞,都是不吝對劉洵的夸獎,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周瑞青的面子上。
而到了這會兒,劉洵也終于從他們的只言片語里邊判斷出一些周瑞青沒有和他說的東西來,關于李功濤案件,他本人可能牽扯到重大貪污案、瀆職案和境外洗錢案中,至于黑杰克另外一個情報組織的身份,目前來看與李功濤沒有直接的關系,只有李功濤的秘書杜森參與其中,當然,案件依然在調查之中,最終結果未知,大約也是因為劉洵從蛛絲馬跡里邊發現了這個隱藏在水下的案件,中紀委的人才隱約透露了幾句,這倒是不違反紀律。
從專案組那邊回來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鐘,剛剛回來周瑞青便打回電話過來,讓劉洵看看今天的人民日報、黨報遼北日報。
劉洵自然不知道,遠在市委辦公室的周瑞青在掛了電話之後,他還在辦公室里邊回想著劉洵昨晚在書房和他說過的話,「或許,李功濤案將引發一場聲勢更加浩大的大辯論」,而今天果真就應驗了,這個猜測中的大辯論果真便從遼北日報上邊揭開序幕,緊接著人民日報和黨報上邊也開闢了戰場,激烈和熱鬧程度,比起之前要火爆很多,參與的人幾乎按倍數上升。
劉洵拿起茶幾上放著的今天最新的報紙,這才明白周瑞青為何專門打電話讓他看報紙,酌字酌句的看過去,他臉上也不禁露出幾絲微笑了,周裴婠在一邊看著好奇,不禁問了一句他在傻笑什麼,劉洵笑了笑,「昨天晚上剛剛和外公談過這個問題,見過果真就應驗了,果然不出所料啊,我事先也沒有預料到,李功濤案件還能充當一個催化劑的作用,而且催化效果這麼猛烈,今天便開始發揮作用了。」
「催化劑?」
「昨天我和外公說,李功濤案件,或許要把之前全國關于改革的大辯論給徹底的炒熱起來,掀起更大的辯論風暴,今天果真便是如此,遼北日報和人民日報都相繼有了戰場,激烈程度也遠勝往昔。」
見周裴婠還是一臉疑惑,知道她對政治上邊這些事不大知曉,便耐心的給她解釋起來。
「李功濤前天和大前天剛剛高調反對改革,昨天就被中紀委的人當著整個錦江市的大小官員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下邊的人若是不胡思亂想才怪,國家又不可能把洗錢這種事情大肆宣揚,外人便只好把最近的事情聯系起來。他們能想到的,大概也只有改革的事情了。之前一直沒有夠得上分量的高官就改革一事表態,外公前幾天上了內參的那篇文章大概已經掀起了不小的反響,再加上李功濤高調反對後立馬被雙規,這大概便會成為一個導火索,從而引起全國對改革的大辯論,之前的辯論僅僅限于民間,現在有了外公和李功濤的高調出頭,官方大概也會有不少人會參與進去,這樣的話,大概便能夠推動中央更早的表態了。」
「小四,那你說,中央的態度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到底是傾向于改革還是保守?」因為之前周瑞青的那篇文章,周裴婠心中還是有些擔心,萬一中央傾向于保守派的話,那父親豈不是站錯了隊?
劉洵微微笑了笑,「小姨你就放心,即便是中央傾向于保守,外公他的仕途也不會有絲毫的影響的,不過是政見不合罷了,再者說,我覺得,以鄧公的魄力,還是改革的居多,而且是大刀闊斧的改革。」
頓了頓,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國內的這場大辯論,因為李功濤的案件,或許要越來越熱鬧,有可能推動中央盡快的表態,中央大概對這種大辯論也是喜聞樂見的,興許能促使鄧公早下決心解決國內的一些問題。」
事實上,想到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劉洵便意識到,李功濤案件也許能提前推動鄧公的表態也說不準,那樣的話便能夠推動國內股市的發展了。
所以,昨天劉洵便授意鄭強回八角口的股市去了,並且讓他把自己標過名字的股票全部買光,近期之內,別人手中有貨的,溢價一些都可以買進,甚至授權給他,若是有錢剩下沒花玩的話,隨便什麼股票都可以買進,反正上次五十萬里邊還剩下了十萬,足夠買不少的股票了,並且特意囑咐,一定要在近期之內把那筆錢全部花光。
若是有可能的話,劉洵倒是有意從周裴婠的賬面上取一些錢到八角口搶錢去,可惜他知道,八角口股市畢竟只是黑市,容量有限,經不起大筆資金的折騰,有五十萬小打小鬧是足夠了,再大筆的錢掃貨還不定會引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端來,還是不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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