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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喬一點也不懷疑「哥」,小放說在這里可以建一座橋,那這里以後就一定會有一座橋。
白羚卻是欣賞江縣長的這份豪氣與狂放;在這里建橋,那只能是一個幻想。
困龍峽峽谷的跨度在五百米以上,而且垂直高度達到了一百多米,別說是橋,就是建個一百多米高度的橋墩,想想都不大可能。只是,要是真的能有這麼一座橋,那意義不只是單對于青山縣,對于整個中西部地區的交通,都是打開了一個死結。因為從雲貴川到湖東湖西,就是因為大青山的阻隔,大宗的物資運輸,必須繞道走其他地方。
白羚欽佩的,是這種敢想敢為的作風;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工程技術的成熟,能讓這座橋橫空出世;只是現在,以她的知識和思維來判斷,認為架橋那僅僅是個夢想而已。
「走,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江天放招呼了一聲。
幾人魚貫上車,繼續朝山里開去;去望水鄉,國道只佔據了很短的路程,拐下國道,就進入了砂石路,這才讓江天放真正體會了,青山縣交通的落後。
說是砂石路,其實就是土路,路面不平不說,還有很多突起的石頭,凹陷的大坑;整個路面,寬不過三四米,如果是兩台車迎面相遇,必須細心的找個路旁有空地的地方停下,讓對面的車過去,才能繼續前進。
越往山里,人煙越稀少;灌木林也越發茂盛。路旁的民居,大多都是吊腳;一般都是三五戶人家聚居在一起,成片而居的不多。
「都是女性,你覺得小燕書記這人怎麼樣?」江天放問白羚。
「藍書記值得尊敬。」白羚說。
江天放有些詫異,以白羚的個性,要她評價一個人,很難;要她說值得尊敬,那更難。
「怎麼說?」江天放好奇的問。
「藍書記不是青山縣人,老家在寧陽;今年三十三歲,來望水鄉工作已經十五年了。」白羚思索了一下,說道︰「她是七十年代末畢業于寧陽師院的,畢業後就主動要求來了青山縣,擔任教師。望水鄉這些年在其他方面的發展,都十分緩慢,但在教育一這塊,卻一直在全縣遙遙領先。這其中,功勞最大的,就是藍書記。」白羚輕聲說道。
江天放與可喬的目光,卻漸漸集中到了白羚身上。
「藍書記來望水鄉的時候,望水鄉連初中都沒有,只有一所小學;這里女性比例高,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輟學的現象比比皆是。藍書記剛來的時候,學校就一個老校長和她兩個人,兩個人承擔了五個年級的全部教學工作。」白羚繼續說。
兩個人,五個年級,要教語文、數學、體育、思想、藝術……這麼多課程,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江天放與可喬,臉上露出了敬佩之色。
「單單是這些工作還不能說明什麼;因為輟學的孩子多,藍書記,那時候還是小燕老師,挨家挨戶的去登門,將那些輟學的孩子勸回學校;和那些孩子的家長,講道理也好,哀求也好,吵架也好,總之,就是得把孩子弄回教室去上課。學生沒錢交學費的,她幫著交,沒錢買書本的,她幫著買;小燕老師是正牌師院畢業,工資比老校長的還高,但她的工資,全部都花在了學校,花在了學生身上,听望水鄉的老百姓說,為了孩子,她的親戚朋友,還資助了她很多錢和物品。」
白羚的聲音依然平靜,眼神幽幽的望著車窗外的青山,仿佛在尋找一段失去的回憶。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還只是讓人感動;小燕老師不止付出這些。因為望水鄉地廣人稀,很多山里的孩子,要是想上學,走路都得走大半天;為了讓更多的孩子能上學,小燕老師先後發動老百姓,自發的在全鄉,開辦了五所小學!學校的條件十分簡陋,有的學校,是大家搭建的幾間土磚房,有的學校,僅僅是一座小小的吊腳,小燕老師說,我的心願,就是讓這里的孩子,都認識字。」
可喬听了,眼眶已經漸漸的紅了起來,手緊緊的拽著江天放。
白羚的聲音,忽然有些哽咽起來︰「沒有課本,沒有課桌,沒有教室,沒有黑板,那時候,真正是一窮二白;但小燕老師沒有絲毫的退縮;小燕老師帶著鄉親們,一根根木頭,一塊塊石頭,一張張茅草氈,親手搭建起來的;最缺的,就是老師,剛開始,是小燕老師和老校長兩個人,後來學校多了,小燕老師就把學校分成上午班和下午班,上午去這個學校,下午又趕到另外那個村子的學校,兩邊跑的上課;再後來,有些孩子初中畢業在家,她就把那些孩子拉來做老師,有做民辦教師的,也有做臨時教師的;家庭農活重的那些臨時老師,還可以分月份,在農閑的時候來上課的,反正,只要你願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她就安排你什麼時候來上課。」
「縣里沒有安排資金扶持,沒有安排老師來?」江天放聲音有些沉,問道。
「後來,小燕老師拉來一筆資金,縣里也撥了些款,才建起了望水鄉的第一所中學;縣里也有新老師安排到這里來過,但這里太窮了,太落後了,那些老師大都呆不長,就走了。現在留下了的老師,一部分是望水鄉本地人畢業後回來任教,一部分是藍書記找來的自願的師院畢業生,還有一部分,只能算是兼職的老師。縣里也默認了,沒辦法,安排的老師留不住,公辦、民辦教師的編制有限,只能靠望水鄉自己解決,所以,藍書記允許那些在職的干部職工去學校做兼職教師,縣里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唉……」江天放嘆了口氣。
「小燕老師在望水鄉呆了十五年,建了七所小學,一所中學;望水鄉全鄉,沒有一個輟學的孩子!」白羚自豪的說,仿佛這也是自己的驕傲。
「怎麼可能?!」江天放驚訝失聲;在現在,不要說望水鄉,就是寧陽或者任何其他地方,都不可能沒有輟學的,只是比例的多少罷了,望水鄉失學率為零,在現在這個階段,那是不可想象的。
「一個輟學的也沒有!」白羚很堅定的說︰「我去望水鄉看過,也問過很多人。小燕老師很通情理,很多小學,開了半天班,那些家庭困難,要幫家里做家務的孩子,可以按學校的安排,每天上半天課,或者一個禮拜上三天、四天課;但一定要來學校上課。小燕老師說過,不論你多忙、多窮、多苦,孩子,一定要上學,一定要識字!」
「小燕老師辦學校,不單單是收孩子,成年人想上學,也隨時可以去;很多課堂,七歲的孩子和四十的父親同桌,這已經是望水鄉的常見現象。」
江天放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