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狗娃的感j
這一章是補上昨天欠的
向家輝低著頭站在馬少華面前,他覺得時間似乎過了很久,但是,其實才幾分鐘而已。
「難道,我要一輩子都在他面前低頭嗎?」向家輝在心里,不斷的問自己;而那種聲音愈來愈強烈、高亢。
向家輝終于抬起了頭,和辦公桌後面的馬少華對視。
就在向家輝與馬少華視線對視的那一瞬間,馬少華竟然低下了頭,開始看卷宗。
馬少華看得很慢,神s 一直都很y n沉。
現在,馬少華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怎麼辦?」馬少華的眼楮的余光,一直都在向家輝身上逡巡,他能夠感覺得到,對面的那個男人,那個自己的屬下,被自己整怕了的副局長,現在似乎越來越放松了。
「向家輝已經不能用了。」這是馬少華的直覺判斷,但是,怎麼才能做到不用這個人呢?
大約有半個小時,馬少華終于放下卷宗,說道︰「案子我清楚了,最近這段時間,你也很辛苦;這樣吧,省里有個政法委系統的學習會議,時間不長,主要的活動還是旅游;你把手上的案子做個移ji o,去寧陽參加這個會議吧,也順便放松一下。」
向家輝站在那,沒有開口,也沒有挪動。
「怎麼,還有事?」馬少華的三角眼,一瞬間閃出一抹厲s 。
「這個會議,還是安排老同志去吧,我不累。」向家輝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把這句話說完,說完之後,也沒有看馬少華的神態,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走出馬少華的辦公室,向家輝忽然覺得渾身都十分輕松;這幾年,他已經習慣了在馬少華面前逆來順受,如此鮮明的表明自己的態度,那還是剛剛轉業的時候才有的j 情。
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向家輝自己都不敢逗留在馬少華的辦公室,因為他能夠預料得到,馬書記內心的狂怒與驚訝。向家輝不知道自己留在那,能否經得住馬少華的「雷霆一擊」。
但是,好在,現在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向家輝不需要再為自己是否要走出這一步而猶豫不絕,只需要考慮,自己該如何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局面。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向家輝首先給江天放打了個電話︰「江縣長,馬少華出手了。」
江天放的聲音絲毫沒有變化,這一切,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怎麼樣,還頂得住嗎?」
「還行。」向家輝回答得很簡單,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走出這一步,太不簡單了。
「不用c o之過急,現在,著急的,不應該是我們。」江天放叮囑道。
向家輝默默的想了想,說道︰「我懂了。」
放下電話,向家輝召集刑警隊的主干力量,開了個會議;主要j ng神就是「依法辦案」。
刑警隊的行動,一直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向家輝明白江天放的意思,江縣長是擔心自己想把宇慶一棍子打死,全面出擊,那樣反而容易l 出破綻,叫馬少華抓住把柄反戈一擊。
現在,是宇慶一伙人著急的時候,如果自己采取穩健的策略,對方反而容易鋌而走險,那樣的話,刑警隊更能夠抓住戰機;退一萬步講,就算這次不把宇慶整死,又有什麼關系?宇慶這種人,遲早是自己的下飯菜。
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保證自己這個職位的安全。
讓對方發招,讓對方出牌;能夠看看對方的牌,就看一看,看不了的話,也沒有關系。
宇慶在青山縣經營這麼多年,能夠做到青山縣首富,光靠他一個h nh n的出身,流氓的水平,怎麼做得到?這不是靠發一筆橫財就行的,也不是靠給幾個領導送幾回錢,就能夠維持這麼多年的。
宇慶的背後,一定站著無數人,無數不能現身的人;宇慶這個流氓,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這一點,向家輝也早就想到過。
抓宇慶,整宇慶,應該都不是江縣長的目的。甚至,宇慶的妹夫汪利權,也不是江縣長的目標。
這是一場戰役,不是遭遇戰;不是靠抓幾個人就能取得勝利的,是一場需要比耐心,比毅力的戰役。
果然,到了第三天,狗娃翻供了。
對于狗娃設賭局敲詐洪九公的事情,以及唆使洪九公破壞礦d ng巷道設施致人傷殘的事實,因為有洪九公這個「苦大仇深」的證人,狗娃倒是無從抵賴,不過,狗娃說,那都是自己的主意,與宇慶無關。
刑警隊的干警急了,可向家輝不著急了;只是一句話︰「按程序繼續辦案。」
可接下來的案子該怎麼辦?干警們心里沒數啊,繼續審問狗娃,狗娃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主謀,宇慶完全不知情。那神態,又恢復了往日里h nh n的姿態,完全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做派。
干警們干著急,可向家輝紋絲不動的。
就在干警們迫不及待的時候,向家輝布置任務了︰「抓捕狗生。」
狗生是狗娃的弟弟;兄弟倆是青山縣的兩坨「臭狗屎」。
抓捕狗生的原因是,據縣城硫酸店王老板舉報,長期受到狗生兩兄弟的威脅,不得不虧本給礦山供應硫酸;王老板不服氣,曾去找過宇慶,但是被狗生、狗娃開槍,還擊傷過他的朋友。(詳情見第四卷第二十章)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多;王老板的朋友也出面做了證明。
狗生一被關進看守所,狗娃就著急了。
兩兄弟名聲雖然臭,但是兄弟感情還是很深的。
向家輝出面,再次審問了狗娃。
「說真話,我就考慮放狗生一馬,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向家輝簡單的說完,就坐那盯著狗娃看。
斗爭了很久,狗娃終于開口了︰「真的可以放過我弟弟?」
「你相信我還是相信宇慶?至少,我現在還是公安局的副局長,而宇慶還被關在牢里。」向家輝沉聲說道。
狗娃的心理,逐漸的崩潰了。
宇慶托人帶話給他的時候,保證過兩件事,一是給他們兩兄弟五十萬作為報酬,二是保證狗生的安全。
而現在,才過了幾天,狗生就被抓了。
「大慶哥」難道真的要倒了?
狗娃被關在牢里,打听不到任何消息,關于宇慶的現狀,除了知道他被抓了,其他的一無所知;狗娃只能憑借簡單信息來做判斷並抉擇。
狗娃知道自己肯定是完了;設賭局敲詐勒索還是小事,破壞礦山安全,並蓄意謀劃和制造礦山安全事故,導致一人重傷殘廢,三人殘疾,這樣的罪,判死刑都是有可能的。
「你只要不是主謀,還有機會免于一死;你這回,想清楚了再說話。趙健,從現在起,開始記錄。」向家輝說完,點了一支煙,遞給了狗娃。
經過再次長時間的沉默後,狗娃徹底坦白了。
「我ji 娃將香煙最後的末梢都吸燃了,審訊室里燃起了一股過濾嘴的焦味。
「y 樹鄉錳礦事故,是不是你主謀策劃的?」向家輝問。
「是我按照宇慶的要求,脅迫洪九公干的。」狗娃回答說。
「宇慶為什麼要整y 樹鄉的錳礦?」向家輝問道。
「據大慶哥說,這個錳礦是我們礦的競爭對手,而且,還有人看不慣y 樹鄉,托他整一整這個錳礦。」狗娃說。
「是誰托宇慶來整y 樹鄉的?」向家輝問。
「這個我不知道。」狗娃看上去不像說謊。
「你早幾天為什麼會翻供?」向家輝問。
「因為大慶哥托人帶話給我了,只要我把這個案子扛下來,他保證我們一家人,以後都衣食無憂;不但會給我們家五十萬做補償,還會安排我弟弟狗生去礦上當個副礦長。」狗娃氣憤的說道。
「這個話,宇慶是托誰來說的?」向家輝繼續問。
「是我們監室的管教李干部和我說的。」狗娃回答說。
「當時,還有誰听到了李干部的這個話沒有?」
「沒有其他人在場,李干部是在晚飯後,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和我說的。」狗娃說道。
向家輝想了想,說道︰「那好,我再問你硫酸店王老板的事情,這事,是以你為主還是以狗生為主干的?」
「都是以我為主,我弟弟只是跟著我去看熱鬧的……那天在礦山開槍的也是我,我弟弟不會開槍啊……向局長,這件事,是我害了我弟弟啊……求求你,千萬別冤枉我弟弟,他是個好人啊……」狗娃倒是很開竅,立刻就把責任全部攬過去了。
「你弟弟是好人?」向家輝想笑了。
「我弟弟……至少沒有我壞,是我帶壞了弟弟……」狗娃一想,說弟弟狗生是好人,估計青山縣也沒人肯信。
「嗯,這還差不多,看來,你弟弟還是可以挽救的對象,屬于人民內部矛盾……」向家輝沉y n著說道。
狗娃一听就來神了,「人民內部矛盾」,那就是勞教的對象了,頂多也就是判個兩三年的事。狗生能夠這麼處理的話,這個向局長「夠意思了」。別人不知道,狗娃能不知道弟弟干的那些事?判個十年八年的,絕對不冤枉。
錄完口供,狗娃簽字畫押後,向家輝按停了錄音機。
「嗯,你等你弟弟的消息吧,很快的……但是,你給我記住了,我能把狗生送那去,就肯定還有辦法把他再提回看守所……」向家輝冷聲說道。
「向局長,我懂……」狗娃感j 得想哭了。@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