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似乎沒有听到一般,仍舊轉過了頭去,看向了陣法之外,仿佛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師傅啊,這就是你要讓我守護的門派,為什麼,這麼沒有感覺,為什麼,這些人的心中,那麼的罪惡,為什麼這些人都是這麼一副嘴臉啊!」他無聲的問著自己,這一刻,仿佛將所有人都拋在了腦後。
從一開始進來,他就在放出神識,仔細觀察這些人的神色,一切都盡收眼底。他在外面混跡了這麼多長時間,什麼人沒有見過,只要稍微露出一點點表情變化,他都能知道這些人在想些,不過,不看還罷了,一看之下,頓時再也沒有了上去打招呼的興趣,有這點時間,還不如思考問題,修煉功法來。
見布衣沒有理會單剛,壽山道觀的人中,頓時小聲咒罵起來,不過,這聲音很小而已。
「這小子,太狂了。」
「下次回去,一定要教訓他!」
……
其余兩派的人,自是在一邊看冷笑話,連那個連符罡都在看笑話,不過,剛才被塞班一記威脅,這個時候他反而清醒了過來,心中暗道,「這個小子,看上去資質很一般吶,但是能被天雷上人看重,看來心性上絕對沒有問題,但是為什麼這小子看上去這麼冷漠呢,連塞班這個家伙也不放在眼中,真是太狂了,比我都要狂,這樣的人,真是有性格,我喜歡。」這小子,心中連連轉了幾個念頭,忽然臉上笑了起來。
他天性灑月兌不羈,喜歡開玩笑,有些話並不是出自真心,否則的話,塞班早就沖上來,揍他丫來了。
「嘿嘿,這個小子在門派里不受歡迎的很吶,倒是和俺一個德行,嘿嘿,值得交往!」這小子沒心沒肺的想到。
單剛如此的態度底下,倒是引起了另外一個人的注意。
宇文周,看著布衣,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樣子,忽然站了出來,走到布衣的身後,輕聲道,「布衣師弟,我在師傅那里听說過你。你在很小的時候,就因為出了一件事,樣子慢慢變的十分難看起來,以至于被村里人趕出了村,從此流浪街頭,看盡世人,後來才被天雷上人收到門下,不知道我說的對與不對!」
布衣恍惚的神色忽然有了幾分動容。他轉過頭,看著這位從來沒有見過的師兄,表情很是淡漠。不過依然沒有說話。
宇文周見布衣沒有說話,依舊開口道,「到了壽山道觀之後,因為你們這一脈的傳統有些特別,因此,為人更加自閉起來,再加上眾多師弟師妹欺負你,所以更加的自閉,不知道我說的對與不對。」
听到這里,眾人紛紛想到了什麼,恐怕這位是宇文周師兄是想用門派的大義,直接壓到這小子!
就在這個時候,布衣忽然輕笑了一聲,,語氣淡淡道,「這位師兄,你想說什麼就直接,不用說這麼多拐彎抹角的話。」
宇文周仿佛十分自豪的道,「我只是想說,沒有壽山道觀,就沒有今天的你,這一切都是壽山道觀給你的,你有什麼理由拒絕我們。」
布衣忽然笑了,「這位師兄,你似乎說錯了一點。」
「什麼」。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也不想去對得起任何人,除了師傅之外,壽山道觀所有人,我-都-不-認-識,也不想去認識,因為,他們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更何況,給我的是壽山道觀,而不是你們,壽山道觀和你們,是不同的。」說完這些,他忽然將身一縱,整個人忽然化作一股水流,消失在了空氣中,只留下一縷余音,「人何以待我,我十倍何以待人。鴻溪姐姐,多謝這幾天的款待,我先走了,勿念。」
鴻溪看到這里,急忙驚呼出聲,「布衣,這里的水壓你能抗住麼!」他這話一出口,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神色間都有了少許不同變化。
大多數人是驚異,而少數人則是幸災樂禍,還有幾人則是憤恨,恨不得布衣就此死掉才好。
空氣中,沒有任何的回音,布衣消失不見了。
只有少數兩三個人想到什麼,心中紛紛冒出了一個詞,「水遁」,也只有水遁之術,將身化水,才能抵抗這麼強大的壓力,只不過,這附近是寒脈,這小子就算是能抵抗水壓,怎麼能可能地方這冰冷的寒氣?難道這就是五行功法的奇妙之處,能夠抵抗任何外界的壓力不成?這個想法一出,這幾個人心中紛紛露出少許嫉妒之色,這小子命真好,居然被天雷上人看中,為什麼不是我呢?
塞班臉上難看,今天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說不出個什麼話來。今天這些人,一開始就針對布衣,從輩分,然後從門派大義上想要壓服這個少年,難道這些人是白痴麼,天雷一脈的這群人,是能用大義壓服的麼!
而那位宇文周臉色更是難看,這個小子,簡直就是混賬,身為壽山道觀的人,居然想的不是壽山道觀,還編出這麼一處歪理,真是混賬之極,想到這里,他忽然轉頭向塞班看去,再看向塞班的眼神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些不對頭,緊接著耳朵一動,塞班師兄那熟悉的傳音傳了進來,「不要多說,難道你忘了天雷一脈的傳統?」
宇文周頓時想起了什麼,默然不語開來。
塞班這個時候,走上前來,呵呵笑道,「我們這個小師弟就是這樣,性格太內向了,不太喜歡與人交往,在此,我代他向大家道歉,還請大家原諒則個,這個小子,走到哪里都不省心啊!」
天符門的大師兄李文樂是個脾氣十分和好的人,此刻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呵呵,看的出來,賽兄很維護這個小師弟麼,天雷上人這一脈,也確實值得你們這麼維護。自壽山道觀開創以來,天雷一脈,一向都是一脈單傳,但是每一個繼承者,都是驚天動地的人物,雖然我不知道天雷真人為什麼會看中這個小子,想必,他確實有過人之處!這樣的人才,有點小性格是難免的。」
鴻溪此刻卻很納悶,布衣的脾氣雖然冷淡,但還沒有到冷淡到什麼人也不見的地步,剛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功夫就一個人跑了,難道,他就這麼不喜歡壽山道觀的其他人麼。雖然奇怪,但是心下也暗自擔心,這小子,真是太倔了,這里可是紅蓮湖湖底,水壓極大,還有寒脈的寒氣在側,真是不要命了。
想到這里,她忽然站起來,對那單剛問道,「單剛師兄,布衣在觀中,平時也這樣麼!」
單剛頓時苦笑起來,「何止這樣,簡直就是如此,什麼人也不見,但是見了人也從來不打招呼,就連掌門從旁邊走過去,他也是不理!」
「額……」
這個時候,就連塞班和宇文周也是一愣。布衣平時有這麼夸張麼。看了看單剛,眾人又將目光投向了其余幾人,之間他們點頭如搗蒜,可見這事情是真的。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布衣自喻悟性驚人,那天一邊走,一邊想著事情,忽然就入了神,正好掌門從旁邊經過,他那時候正在入神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因此就沒有打招呼,這個時候,恰好有人從旁邊經過,見證了這個事實,回去一宣傳,就造成了這個誤會,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