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在震撼之中沒有醒過來,布衣就開始將這次要辦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一個字都沒拉下,的確,這件事情,昆侖派的確做得不對,而且,在小光明境的時候,布衣已經撂下話頭,說要上昆侖,整個修道界,但凡有些勢力的頭頭們幾乎都知道這件事情,若是修道界大也大的去了,說小了,也十分小,這邊剛發生一件事情,那邊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知道。
一方是昆侖,一方是修道界鼎鼎大名的天雷上人的親傳弟子,論身份,兩方面差了八百里,論勢力,這邊更是差過了幾條山頭去,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但是這中間問題來了,昆侖不佔理,又頂著修道界第一大派的名頭,而布衣的師傅,則是天雷上人,那個家伙,若是看不慣了,一怒出手,就算是昆侖,也一時間招架不住,除非他們願意出動門中重寶,才能抵御一二。
事情本來很簡單,就是人被扣了,接回來就行了,但是另外一個問題又來了,被扣的,居然是修道界難得一見的靈體,這可是那個門派都不願意放手的稀罕人物,絕對珍貴無比,屬于那個門派都要爭搶的一類人,昆侖根本不可能放手。
大家可能想,人家本來就不是昆侖派的,到時候人家道法修成了,反出門派,那昆侖豈不是砸了自家的腳,那可就錯了,除非是不接受任何昆侖派的功法,自家憑借自身本事修成道法,否則,只要接受人家一點道法種子,就算是有了別人的傳承,就算是成功反出去,月兌離門派,也只能落下一個欺師滅祖的名頭,這在修道界是大忌。
布衣不怕幽泉學習昆侖道法,他是信的過幽泉的人品,雖然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沒有多長,但是沒來由的就是信任她,這是一種感覺。
听到這里,眾人重默了,這次,果然不是小事件。
在場眾人,都是一方大佬,都不是一般人,各門派的都有,實力不錯,此刻也均都沉默,這的確不是小事件,而且,還牽扯到了天機閣。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修士站了起來,略微沉默了片刻之後,對布衣似乎有了那麼幾分敵意,他站了起來,沉聲道,「天機閣本身就是販賣消息的,為什麼我們沒有听到這個消息?」
布衣抬頭望去,眉頭一皺。
周閣主想了一下,淡淡道,「小五,坐下吧,我知道你出自昆侖派,但是這件事情,是真的,之所以消息沒有傳開,是因為,知道的人都不可能說出去,昆侖派,勢力太大,布衣沒有上昆侖之前,這個消息,是被封鎖的。只有他上去了,這個消息才會傳遍天下。」
這個名叫小五的修士一愣,頹然坐下,心中有些沉重。他實在不明白,自家長老,為何能夠做下這等不明智的事情,難道不知道壽山道觀不能招惹麼,這下好了,全天下的目光都要注意到這里來了。
修道界曾經有一句話,叫做,寧惹昆侖,不去壽山,意思就是,你惹了昆侖派,倒也不打緊,人家是第一大派,是個講道理的地方,可能會輕輕處罰你,不會辱沒了大派的名聲,但是只要敢冒犯壽山,那麼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死,便是昆侖弟子也不例外。
壽山道觀名聲不顯,但是實力極為強大,一般門派,輕易不會招惹,除非是剛出道的傻帽。
不過,壽山道觀有一個規矩,便是,出了事情要自己先解決,自己解決不了,然後才輪到門派發話,若是自己不再理,門派連管都不管。
眾人沉默了片刻,然後這才開始慢慢商議,畢竟,這事情,得有一個經過。
商議了片刻,仍舊商議不出個結果來,周閣主最後道,「這樣吧,就按照剛才說的,布衣,你先去拜山,然後等過幾天眾位大師全部來到,我們幾個人聯名去昆侖,有我們這麼多大師給你撐腰,就是昆侖不照辦,也要看看天下人的臉色。」
布衣點了點頭,這個意見,是現在最好的意見,能不惹事,他也不想惹事,安靜的將幽泉接出來,才是正事,靈體,就等于是先天道體,修道十分快,只要人出來,自家教上幾年,也能獨當一面了,就算再出去,也沒有敢招惹了。
眾位大師過幾天便會陸續到達,雖然大家的意見可能有所出入,但是絕對會上山,這點是沒錯的。其實布衣從瑯邪洞天之中出去的時候,眾位大師宗師聚在一起,曾經商議過,這才有了這麼一個說法。
「那小子明天便上昆侖,以拜山的形式去探一探。」其實他心中有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先見一下幽泉,若是對方執意不讓見,那就先忍著,等天機閣的安排,若是實在不行,那就怪不得他了,直接打臉,挑戰昆侖派第三代弟子,徹底決裂。他就不信了,憑借自家這身家當,昆侖派三代弟子之中能有幾個能挨住自己一招。
他這次,是真生氣了。
第一天就這麼過去,第二天,一大早,布衣洗漱了一番,衣著變化,幻化成壽山道觀的獨有道服,只不過,這身道服有些特別,那便是胸前別這一個小物件,正是煉器宗師的標志,咋一看,不起眼,再一看,這可是就是震撼人心了。
壽山道服的道服有些特點,四代弟子剛進門,是灰色基調的道服,看上去不起眼,三代弟子則是黑色的,二代弟子是藍黑色的,一代弟子則是白色,這是基本服飾,一般人沒有人成天將這玩意穿在身上,但是行走江湖,在別人面前,按照規矩,那是必須穿上的。
這其中,還有一個規矩就是,修為只要上了金丹期,不管是四代的,還是三代的,都可以在衣服邊繡一圈金線,表示修為,這可就不得了。
布衣這一身,就是黑色道服,袖口領子裙擺等地,都繡的金線,看上去十分漂亮。衣服左邊胸口是壽山的標志,乃是一個不小的山體模樣,右邊則是煉器大師的三角鼎,怎麼看,都是一個天才少年。
這是布衣早就想好的,就這身裝扮,昆侖也必然不敢貿然接待。
只不過,布衣想的太簡單了一些,他似乎忘記了,他的年紀在哪里擺著,就算是是真的,人家也未必信啊。
昆侖派,位于昆侖山的偏西方,屬于昆侖山最高峰半山腰的位置,這片山脈,高達四千多丈,直插入天際,看上去巍峨雄壯,是九州大地上最接近天罡的地方,而這里的大氣天罡位置比別的地方高,足足有五千多丈高,算的上一個異數。
山腰處,從一千多丈的地方,便開始出現一層層的水霧雲氣,整片山就仿佛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從下面看去,只能看到很少的部分,顯得極為神秘,在家上這里本就是道家聖地,因為,被稱為神山,仙山等等。
布衣本就生活在山上,對山不感冒,但是當看到這片山脈的時候,還是深深的被震撼了一下,仿佛眼前的世界,一下子變成了山的世界,雲的世界,那種沉重且又飄逸輕靈的感覺,一下子充斥在布衣的心頭,讓他久久不能自拔,而且,到了這里,明顯感覺到空氣之中的靈氣上了一個檔次,十分濃厚,讓人心情一下子變得極為舒暢,連精神都更加清醒起來。
「好山,只是可惜了,就要冒犯你了。」布衣眼神恍惚了片刻,回過神來,嘆息了一聲。
他修煉的五行真雷法,對世間萬物都有無比敏銳的感覺,他已經明白,這樣的山,已經生出了幾分靈性,本來不想打擾,只是,為了幽泉,卻不得不打擾了。
空氣之中,靈氣微微一顫,仿佛被布衣所說的話驚動了。
布衣自然能夠感覺到,只是這種顫動,一瞬間又消失不見。
他深有所思,只不過,片刻之後,眼神又忽然堅定了起來,「大地自然,任何物體都有靈性,不應拘束的任何人的約束之下,就算是整個昆侖阻擋,也要還幽泉一個自由。」想到這里,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性,身形一閃,向昆侖飛去。
昆侖山最高峰,雖然是最高峰,但是位置卻不在昆侖山脈的最中央,而是偏靠北方,距離山外並不是很遠,只有三百多里,若是有心人向上昆侖山,只要辛苦幾個月就能走到,每年都有大量人上山,拜見三清道祖,以示誠意。
布衣當然不會傻的從山外進山,以他的身份,就算是飛到門口,都算客氣的,只不過,這里畢竟是三清之一的道祖門派,面對這位帶領人類走出困境的道祖門派,布衣還是有些敬重的,因此,在一百里外,他便落在昆侖山道上,一步步的走上山。
山道不窄,足有三米多寬,平坦的地方都用石板鋪就,十分好走,上坡的地方,也被人鋪成了台階,十分好走,只是這路程,著實太遠,許多人平民有心向道,也恐怕被這幾百里的山道嚇走。若是用走的,起碼需要一個月之久。
一百里路,對于別人來說,確實很長,但是對布衣來說,一點也不長,走了不到一個小時,遠遠的便看見那雲霧之中露出一角琉璃建築來,眼神一凝,立刻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