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差距,在慢慢的減少,從十萬余里,慢慢的到五萬余里,當布衣釋放了十余次仙光雲界炮之後,這位散修界之中的名宿已經欺近了布衣一萬余里,這樣的距離,已經到了化神期高手的法力籠罩之中。
布衣心中無比著急,只不過,他已經辦法用盡,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心中已經冰涼如玄水一般,徹骨冰寒,生死關頭,再怎麼冷靜的人,面對十倍,百倍于自己的敵人,也恐怕冷靜不下來。
就在這時,老魚兒獰笑一聲,忽然雙手連彈,法力透過身軀,忽然射出無數道細線來,交織的籠罩向布衣,這些法力凝聚的絲線,極為柔韌,一口氣蔓延出幾千里也不消散,絲線所過住處,天虛空都靜止下來,看上去無比恐怖。
元嬰期的高手,乃是皇級的高手,守護一方,為皇為霸,而化神期的高手則是真正的帝級高手,一呼一吸,都有天地道理隨身,隨手間,便能引動天地至理,比皇級高手又不知道高明了幾萬倍,老魚兒這位帝級高手一出手,立刻就顯示出帝級的霸氣來。
追光逐電,這就是化神期高手的能力,一個念頭便是八萬里,十分恐怖。
當然,這是意義上的,真正的光和電,一般修士是不可能追上的,這只是一個比喻,從側面反映化神期修士的強大。
布衣的神識何等敏銳,雖然是在告訴前進之中,所有神識全部內斂,全力催動法力拼命逃遁,但是當老魚兒這位帝級高手出手的時候,心中還是生出了部分感應,回身瞅了一眼,這一瞅不要緊,心中立刻又冰涼了幾分,那一條條宛若絲線一般的法力,仿佛就是一道道觸手一般,而觸手的盡頭,就是……自己。
布衣這一刻絕望了,仿佛感覺天都黑了一般,他資質本就不好,能夠修道,全部都是托了師傅的洪福,再怎麼逆天,也不可能隔了七八個境界,從一名化神期的高手上逃月兌,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他絕望了,這一刻,黑暗的虛空之中,仿佛就是世界的另外一端,深邃的黑暗,仿佛就是輪回在沖他招手,不,可能不是輪回,落在這樣高手手中,定然是魂飛魄散的下場,想到這一點,布衣的心中頓時出現了幾分掙扎,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
在這一刻,布衣的心中忽然生出幾分無比悲憤的心理,他想要大叫,「為什麼?」但是卻已經說不出口。
意識海之中,那虛幻的世界此刻無比黯淡,抽取了太多的法力之後,已經維持不了大陸的虛影,天空之上,所有的星光已然消失不見,法力神識合一,全部化作了那片大陸,就在這時候,意識海之中,忽然發出微微的光亮,這些光亮,乃是灰色,象征了無比濃烈的死氣,這一瞬間,布衣將所有的悲憤化作了死念,在識海之中爆發出來。
他回身忘了老魚兒一眼,眼中無比激憤,「我就是死,也不會如你願,幽泉,別怪師兄,落在這樣的人手中,我們恐怕連死都做不了,師兄陪你一起去輪回。」
一時死,兩人悲哀,芥子空間之中,幽泉臉色同樣蒼白如紙,默默的點了點頭。一路逃遁,布衣將所有的影像在芥子空間之前顯現出來,呈現在她的面前,目的就是要讓幽泉看到事情的經過。見到幽泉點頭,他渾身上下猛烈震動,皮膚下方,本來已經快要愈合的皮膚忽然爆炸開來,一道道血泉涌出,看上去無比恐怖。
老魚兒此刻也看到布衣身上發生的變化,臉色一變,忽然冷哼一聲,手中法力再次加強了幾分,猛然家發動起來,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布衣延伸了過來,「想要死,沒有那麼容易,乖乖的做我的傀儡吧。」
法力絲線忽然加快了速度,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抓向了布衣,那一條條絲線,已經攀上了布衣身後的電光,就在這時,布衣動了,他身軀一震,身上的電光忽然一頓,直接將所有法力全部點燃,身上猛然爆發出更加強烈的光華,就要自滅。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身上忽然涌現出來另外一股氣息,這股氣息,浩大,中正,威嚴,充滿了不可一世的味道,一剎那就將布衣身上的法力全部壓滅,封印了起來,一瞬間便接管了他的身軀,然後仿佛拍蒼蠅一般,向後拍了一掌。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布衣自爆,老魚兒催動法術,已經接近了布衣的身軀,然後布衣身上光芒一暗,忽然涌現出一股更加強烈的法力氣息,老魚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一股強橫到了極點的浩然罡氣撲面而來,那一道道細線形成的法力幾乎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寸寸而斷,向他延伸了過來。
老魚兒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遭逢此變,身軀一震,立刻反應過來,直接打斷了這個法術,整個人忽然由動變得極靜,雙手猛然向前一推,緊接著便出現一團光亮的圓球,在這團圓球漸漸變大,綻放發出更加強烈的法力光芒,,在虛空之中,猶如黑暗之中的太陽一般,遍照大千世界,將整個虛空都照耀的通亮,覆蓋了方圓數萬里余力,看上去浩大莫名,這道光芒只是一亮,還未攀升到極點之時,那道力量便到了。
虛空中驟然一暗,一聲慘叫隨即響徹整個虛空之中,老魚兒所在的虛空忽然變得支離破碎,整個人已經消失無蹤不知生死。
「哼,雖然你修煉魚龍百變之術,號稱魚帝,手下幾無敗績,但是就不代表你就是天下無敵,在我眼里,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化神中期高手,根本什麼都不是,這次給你一個教訓,若是再有下一次,老子直接滅了你。」
虛空之中,忽然傳來一道極為虛弱的聲音,「陸濤,你夠狠。」
「滾。」
滾字出口,虛空之中忽然震蕩起來,這些震蕩之力,從布衣的身邊,向四方延伸而去,速度極快,幾乎是同時,虛空之中又出現了幾聲慘叫之聲。
原來,這附身在布衣身上之人,居然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陸濤。
陸濤的修為,已經是世間絕頂,只差一步,就能走進另外一個世界,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擊敗他的人幾乎已經不存在,世間已經無敵,將布衣追的上天下地無門的老魚兒,只不過才是化神中期的修為,自然敵不過陸濤了,隨的屁滾尿流。
布衣此刻神智還是清楚的,看到師父忽然出現,一擊就將老魚兒擊敗,一瞬間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了,生死之間走了一個來回,此刻回想到剛才的場景,心中無比震撼。
陸濤佔據了布衣的身軀,自然不是他的真身,而是早先悄悄附在他身上的一道隱秘法力,他只有這麼一個徒兒,若是不留下點手段,恐怕他們這一脈早就絕了後了。
將老魚兒趕走,陸濤的神識裹挾著法力,忽然走出布衣的身軀,凝聚出一具法力化身,正是陸濤的身影,這一個法力化身,雖然不是很強大,可以說極為弱小,但是卻給人一種綿綿無比的氣息,看上去是一片小溪,卻感覺如同汪洋一般,不可估量,當布衣收回身體控制權的時候,一瞬間震撼了。
他並沒有見到過陸濤出手,現在才看到,心中想到,原來這世間,只要擁有最強大的力量,便能無視一切。陸濤出手,只有兩招,卻震懾了無數人,這種震撼,對于一個金丹期的高手來說,絕對是無與倫比的。
就在這個時候,幽泉忽然從虛空之中現出身形,同樣一臉的激動,忽然沖陸濤一禮,就要拜倒,她心中也是極為震驚,生死逆轉之間,忽然看到了自家師兄的師傅,這種震撼,在幽泉的心中更加劇烈。
陸濤伸手一抬,幽泉再也跪不下去。他淡淡道,「我知道你,布衣替我收了一個好弟子,可惜,我卻不能收你。」
幽泉臉色一白,剛要說話,卻不料旁邊一道手臂伸了過來,擋住了他下面所說的話。
「師傅,您老隱藏的可真是深,徒兒差點就以為要掛了。」布衣渾身疼的直冒冷汗,一臉苦笑道。
陸濤傲然一笑,依舊那麼不可一世,淡淡道,「嘿嘿,要是讓你知道師傅就在你身邊,那還得了,怎麼能鍛煉你,我知道你小子要說什麼,在門派之中,為師定然為幽泉找一個好師傅,不會辱沒了至純水靈體的威名,有師傅在,你們還怕什麼。」
布衣這才眉開眼笑起來,只不過,他這時候笑的比哭還難看,此刻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臉上更是充滿了血污,實在夠狼狽。
幽泉也愣了,這才明白,這師徒兩個打的什麼啞謎,臉上不禁一紅,再次盈盈下拜,道,「謝前輩。」
陸濤淡淡一笑,「我們這一脈只能單傳,布衣也不會例外,若是那一天真的要斷絕,那也是天意,好了,不說了,我們回去吧,修道界也熱鬧起來了,這才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這些老家伙,嘿嘿,能起的作用只能是牽制,誰先出手,誰先倒霉,那唯我獨尊宮的老不死出手了一次,我們可以不計較,但是只要再敢出手一次,就是全修道界頂級修士的圍攻,你可明白?」
布衣想了一想,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最高級的戰斗力,往往只能是震懾,像化神期這樣的高手,一舉一動都能引動天地元氣變化,對一般人殺傷力太大了,一旦戰斗開來,那威能恐怕就如同天翻地覆一般,修道界折騰不起,世俗界更是折騰不起。